“什么!?这么快就到城下五十里了?”瓜衍城主彻底慌了。
“城主,无论怎样,我刘义一定会死守瓜衍!城在我在,城破我亡!”说完这句话,刘义便决绝地下殿了。看来这是个带兵之人。
“城主,不能让这个二愣子去啊!一旦开战,我们可是连议和的机会都没有了啊!”刚刚那个投降派大急。
“哼,长史说的是什么屁话!”另一个身着武服的人骂道。
“你——”长史气红了脸。
“我什么!”这身着武服的人也急了,“身在其位而不谋其政,拿着国家的饷银却不想着为国灭贼,只想着自己的小命和头上的乌纱帽,留着你这种人有什么用!”言罢,也不管这这个长史还想说什么,立即拔剑把他给斩了,掉下好大一颗头颅。事起突然,殿上众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谁要是敢再轻言议和什么的,一律视为有投降倾向!立即就地正法!我手中这柄剑可不止是用来砍草人的!”他剑指殿上众人,怒斥道。
“好!方才参军说的话,正是我等的想法。刘司马已经浴血奋战去了,我们还要在这里闲扯吗?诸位,为国献身的时候到了!我们走!”瓜衍别驾立即赞同,带头出殿去了。
“别驾说的有理,我们走!”众人不得不跟他出殿,拿上自己的武器上城墙了。
“城主!我们走!”刚才斩了长史的那个录事参军看着惊慌失措的瓜衍城主,人畜无害地笑了笑。
“好好好,我们上城墙!”瓜衍城主眼见局势已经不在自己掌控里了,只好跟他走了。
其实这个录事参军想的是,郡守软弱无能,三大上佐死了一个长史,战后起码我能进一级。若是能找到机会,把郡守、别驾、司马都杀了的话,那可就......
不得不吐槽,这家伙哪来的自信,居然直接把陶荆的大军给忽略了......他以为瓜衍就能挡住来势汹汹的陶氏大军吗......
就这么一会儿,陶荆居然连修整都不修整就直接嚣张地把大军开到城下护城河边了。大军先锋乃是投石车大军,一排排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护城河岸。
“擂鼓!霹雳车准备!”陶荆大喊。他此时坐镇中军,伏靠在驷马战车之内,镇定自若地掌控全局。
“霹雳车准备!”
“霹雳车准备!”
几番传递,陶荆的命令才到达先头部队——投石车阵。霹雳车正是投石车。
轰隆隆,轰隆隆......
急促而沉闷的鼓声响起,陶氏军的士气达到了顶点。
“杀!杀!杀!杀......”每个士兵都在呐喊,瓜衍城内众人有些慌了。
瓜衍城主看着城下这一台台巨大的投石车,心惊不已。
“司马!这霹雳车,我们如何抵挡!”
“城主莫慌。来人!取火箭!”
言落便有人递上了一支箭头冒火的弓箭。
“嗖——”
这支箭精准地刺中了一台投石车,其上的火焰却迅速熄灭了。
“怎么回事?”刘司马也慌了,如此威力巨大的投石车,如果不毁了可就完了!可为什么没有被点着?不是木制的吗?
当然是木制的。
陶荆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轻蔑地笑了。这木头,来的时候就被淋了水,当然着不了!
“行了,霹雳车,放弹!”陶荆下令。
“霹雳车放弹!”
“霹雳车放弹!”
“嗖——”
“嗖——”
“嗖——”
一颗颗坚硬的岩石落在城墙上,顿时引起了骚动和大面积的伤亡。甚至城楼都有些损伤。瓜衍城主完全慌了。他不知道这样的石头会不会砸到自己的脑袋上。
“放箭放箭放箭!快放箭!”下令的还是那个刘司马。城墙上众军随即手忙脚乱地向下射箭。一时间,破空之声响彻云霄,城墙之上箭如雨下。
他们放箭也没用。下边儿都是巨大的投石车,他们根本伤不了几个人。顶多伤几个操纵投石车和放石块的人。然而这种情况也被陶荆预料到了。操纵投石车的,都被陶荆配备着重甲。那种箭矢根本射不透。
这种投石车,下部是倒伏着的三棱柱。一木杆垂直固定于这三棱柱朝天的那一棱,木杆后方是盛石弹的“勺子”,前方则系着许多绳索,供众人牵拉来使石弹飞出。
“一,二,三,嘿!”又一颗巨大的石弹飞出,又收割了不少城楼上的生命。
一番激射之后,陶荆见城墙破得差不多了,料想投石机的石料也不多了,于是下令道:“濠桥填坑!攻城锥迅速跟进!”
瓜衍城主已经蒙了。没想到自己居然是活得最久的那个。别驾现在已经不知去向,那个刘司马刚刚让一个飞来的大石头给砸死了,跟他一块儿被砸的还有身边的垛口。整个垛口被砸没,成了一块儿缺口。还有那个野心勃勃的录事参军,刚刚瓜衍城主眼睁睁地看着他脑袋被开瓢,而且还让他的血溅了一身。
瓜衍城主现在靠在一个垛口的凸齿背后,惊慌失措地瞧着城上的士兵不停地向下射箭,还有巨大的石块不停的被抡上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城下忽然不往上抡石头了。
瓜衍城主鼓气勇气来,爬到凹处往下一看,我的天呐!濠桥已经搭好,攻城锥已经差不多过了护城河了!
没多久,沉重的撞击声从城下传来。
砰,砰,砰......
攻城锥的撞击声就像重锤,一下一下地锤击着瓜衍城主的心脏。
瓜衍城主的心里压力已经越来越大。巨大的压力使他如坠深渊,此刻连呼吸都似乎成为了一种折磨他的方式。他感觉吸进来的不是空气,而是一涌涌粘稠血浆。空气好像太沉重了,压得他根本抬不起头来。
嘣——
在瓜衍城主的感知里,似乎过了好久好久,心中爆发出了一声轰然巨响。
外面,城门倒了。
“杀!哈哈哈,杀啊!你们来啊,出战......”瓜衍城主跌跌撞撞地摇摆着,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剑,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大喊。而城楼上此时已经没有一个人,都逃命去了。
陶荆的大军已经杀进来了。这一战甚至没有用了一个时辰。
“丞相,您看......”
陶荆看着眼前被捉住还在傻笑、说胡话的瓜衍城主,皱起了眉头。
“这家伙真是瓜衍城主?”
“被我们抓获的瓜衍七曹参军辨认出是他。方才城楼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应该错不了。”
“妈的,这家伙,真疯了。放了他,让他自生自灭去吧。别因为他一个人影响了我们的进度,快点儿给我西进虎峪,得在天黑之前攻下来!真晦气。”陶荆大骂几声。
“是!”陶氏大军劫掠一番之后立即开拔而去,只剩下了疯疯癫癫的瓜衍城主的破败的瓜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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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大军整装待发!”金行笑容满面。
“哈哈哈,好好好,多谢大将军了!”吕宏武也精神了些。
“明日侯爷便可出发,今夜特地邀请侯爷来,给您践行!望侯爷,出师大捷啊!哈哈哈!”
二人随即坐下宴饮。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来,侯爷,我们饮尽此杯!”金行红着脸劝酒。
“好,饮尽!”
“呃,”金行打了个嗝,“侯爷,你那中山可真是富饶啊!”
“哈哈哈,大将军您这海州和晟州哪个比中山差!”吕宏武心中一凛,心中暗道果然!
“嗨,正所谓易得者必易失,我这两个州,易攻难守啊!哪像中山,天府之地啊!”
“行了。大将军,我们不要再说这些没意义的话了,开门见山吧。这借兵的条件,你到底想要什么?”吕宏武把玩着爵,淡淡地说。
“哈哈哈,真豪爽!那么侯爷,我就说了!”金行呵呵一笑。
“这濡郡,已经在我嘴里我不可能再还给你。除了濡郡,吕州我还想要两个郡。”金行缓缓说道。
“大将军这胃口真大啊。呵呵。”吕宏武一笑。
“那侯爷以为如何?”
“不可能。”
“嘿,侯爷,给点诚意。”
“中山国土,祖宗基业,怎可轻付于人?”吕宏武眉头一挑,似乎不悦。
灯光暗淡,金行默默地看着下手的吕宏武,笑了:
“侯爷,你刚刚还说不玩儿这文字游戏了,怎么自己又找没趣儿了?”
“一郡。”
“两郡。”
“一郡。”
金行默然。
“那好,濡郡我就不给你了。”
“好。”吕宏武简明扼要。
“还有啊,侯爷我跟你交个底,我以后与太素必定得有一战......”
“嗯。要我帮你?”
“哈哈哈,就喜欢侯爷这么直爽的!不过,我这粮有些不够啊......”金行面露难色。
“我中山连年征战,现在更是民不聊生。我军尚且缺粮,哪来的余粮支援你?我出兵帮你即可。”吕宏武抗声道。
“嘿,侯爷您可别自谦,这中山有多富饶,您不比我清楚?养不养得起你们的军队,您还不知道?”金行轻笑道。同时也暗暗腹诽,你还想打赢?你还是乖乖给我粮吧。
吕宏武默然。
“这样吧,我也不要您的帮助了,您明日回到中山之后,攻下多少城就给我送该城十分之四的积粮,如何?”
“不行!这也太多了!”吕宏武一下急了。
“不多,不多。这才九牛一毛而已,对您的中山造不成什么大的影响的。您那国库有多少粮,我用不用给您说说?我又没要国库的粮食。”
吕宏武沉默了。
“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够干什么?十分之三!”
“十分之一!”
“十分之三!”
“十分之一!”
“行了,我们折中一下,十分之二吧,也就是五分之一,怎么样?”
吕宏武再次沉默。
“罢了。成交!”
“哈哈哈,好!侯爷,明日您便可出兵救国了!”金行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