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安床,就是由一位“全福”妇女,取24双筷子系扎红线,安放在新郎席子下,称为“安床”。大婚前三天夜里,安排一个父母双全的小男孩和他这准新郎同睡,而且要求小孩睡在床的里边,称“伴郎”。晚上还要给这个小男孩吃包子、花生、鸡蛋,寓意“包生儿子”,待成亲那日(俗称“好日”)那天早晨离开时,要给小男孩红包。
而这个小男孩便当仁不让地由明月山庄孙少爷上官雨露来做了。
一听爹娘说要去干爹家,小家伙就乐呵呵的。他本就喜欢干爹,现在干爹终于要娶干娘了,一想到可以几天后见到干娘,他心里美极了!
于是,小小少爷由新婚不久的二叔二婶陪着来到了乐贤王府。
林沁月到了之后就帮着王妃处理具体事宜,而她的夫君,一向不羁的上官福泽则躲到了新郎官的书房。
“哎,我说,你现在什么心情啊?马上就要娶那位进门了。夙愿即将实现,是不是很期待?”说起八卦,谁都比不上这位上官府二公子。
“我看福泽兄气色不错,看来大婚过后人的确是会变的。”木远宁也不示弱。
“好了好了,你就随便说吧!是,我承认大婚婚后我的确感觉生活比以前有意思可许多。所以也盼着你一起加入这个行列呢。”
“哦?当初是谁在我跟前抱怨说自己即将进入一座牢笼,以后的日子肯定是暗无天日。”
“哎,这你小子还记得!此一时彼一时啊。”
“哎,对了,这次迎亲队伍你派了多少人?”
“就远航他们几个?”
“瞎说!我问的是暗中的!”
“能去的全部派出去了!”
“乖乖,这阵仗,估计也就你家那位能享受到这待遇了!”
“她不会感觉到的,因为她已经习以为常。”
“也是,有哪家闺秀是上过战场的!又有哪家闺秀曾统领过众将士固守边疆的!”
“拙荆能蒙上官公子如此高的请假,吾与有荣焉。”
“切!”
自小便识得的两人,这会儿坐在一起,谈论着过去,谈论着未来,共同渡过他们最后的单身生涯。
而另一头,景黛坐在轿子里,随着轿子的上下起伏,而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在景黛已记不清她日第几次醒来的时候,绿柳悄悄地附在床边跟她说,“小姐,我们到印城了!”景黛笑了,终于到了呢。
这会儿,木远航调转马头,来到了景黛的轿门前,“嫂子,王府已安排嫂子下榻迎宾楼,待明日世子亲迎嫂子过门。”
说这话的时候,木远航刻意压低了声音。
依礼制,景黛还未与木远宁行礼,那么一切就还得遵照原来的称谓。但在木家和乐贤王府人的心里,郡主早已是他们的府中人。为避免引起有心之人对称呼上的诟病,木远航才压低了声音。
“好。”轿内景黛也低低地说。
迎宾楼
这里是印城最大的客栈,从外看去,是一座有三层的木制小楼。但只有你走进去,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一楼设有大堂,左右两侧被单独隔断成简餐厅。平日里有客人爱吃迎宾楼的点心和特色菜,就会进来点几道可心的品尝。二楼是雅间,达官显贵应酬宾朋或宴请的时候都会选二楼,另外,二楼的房间多半临窗,窗外便是印城最繁华的和鼓楼街,好多食客喜欢凭栏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一边小酌,也有客人喜欢邀人在雅间里谈事情。三楼在外边看起来似乎是住店,但其实那里是掌柜的办公的地方,真正的住宿是在后院,那里有假山喷泉,院内遍植各种花卉,四季有不同鲜花盛开,而树木长青,如此宜人的环境,让好多住客在抵达印城的时候就直奔迎宾楼了。
轿子在迎宾楼大门口停下,绿柳掀了轿帘,自有两位喜婆一左一右搀扶着头披盖头的景黛往里走。景黛没有去过迎宾楼,无论是京城的还是这里的,她以为这里应该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但下轿后她却没有听到嘈杂的声音,就这样,一路被扶着去到了后院自己的房间。
直到到了房间,关上门,只剩下她和绿柳的时候,她才掲下盖头。
屋内红烛高照,大红的喜字贴在了窗棂上,屋内的摆设简洁但精巧,景黛发现每一样都是自己用得到的,不禁暗暗赞叹店家的贴心。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每年这个时候便是迎宾楼的旺季,好多人会出门做生意,印城作为通往京城的必经之地,来来往往的人甚多。但大约一个月前,迎宾楼印城商号便对外贴出告示,说是因为店主因要举办人生大事,故而从下个月初起,不再接待外客,望各位客官体谅。
有好事者就托人打听了一下,原来是迎宾楼幕后的老板要成亲,众人便觉得店家的要求不过分,于是就出现了景黛在进门时感受到的冷清。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迎宾楼自一个月前就重新检修了一遍,昨日还专门挂上大红的灯笼,贴了大红的喜字,已示同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