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和师叔肯定特别高兴,尤其师叔,最喜欢油焖春笋了。”
“要不我来试试?”还是忍不住,景黛出口了。
“你会做?”木远宁惊奇了。
“嗯。”景黛低头,在那个世界,她是地道的江南人,只是久居都市,她只见过超市里处理好的竹笋,却没亲眼见过这种生长在自然环境下的。妈妈做的一手好菜,而油焖春笋是她的最爱,她曾专门跟妈妈学过。
“有劳郡主了。”木远宁作揖。
“想不到有一天我也可以这样,这么家常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回去的路上,景黛感慨。
“不喜欢?”木远宁扭头问她,手里还提着一包春笋。
“不,向往之至。”景黛冲他笑,木远宁看着她,觉得心里像有一只只鸟儿飞出,快乐极了。
清泉寺内
“什么?你说丫头要亲自下厨做我最喜欢的油焖春笋?”六叔惊喜了。
“是!”木远宁肯定。
“嘿嘿,老夫很期待。”
灶房里,景黛正忙得热火朝天。见她进来,负责灶房事务的和尚行礼后,就出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做菜。
清水洗掉残存在笋体上的泥土,露出洁白如玉的笋体。焯水,进一步去除笋中的杂质,快刀斩掉老根,横着切成两片,再用刀切成长方条。烧热锅,下油,听说这油是寺里的和尚在开垦出的荒地种的菜籽,收获后压榨出来的。果然格外香!将笋条逐一放在已有五成热的油锅里,炸到断生后立即捞出。
利落倒掉锅里的油,放入姜丝,盐,酱汁,糖和笋条,大火炒至上色,入味后加汤,小火加盖焖至卤半干,再改大火收干,下香油拌匀,就这么着,一道油焖春笋便大功告成。
小心地装盘,摆好,景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呼,真是好久不下厨了,感觉生疏了好多!
“丫头,味道不错。”虽说食不言寝不语,尤其是在寺庙这样的环境里,但蓄发的六叔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他老说“规矩是用来打破的”。
景黛望了望慧远大师,见他只是默不作声地吃着碗里的饭,心知不可打扰,就又向木远宁望去,见他也是不吭声地埋头吃饭,于是也开始不说话,吃饭。
用餐过后,有和尚来找慧远大师,六叔就随他一起出去了。
“走吧!”木远宁走至景黛近前,伸出手。
“去哪儿?”疑惑着,景黛却是很自然地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上次答应你一起在林中骑马呢,现在虽然不在木兰山庄,但这里的景色也不错,要不要一起去?”知道他在一点一点践行自己的诺言,景黛点头同意。
“你带赛雪过来了?”景黛想起那匹白马。
“宋叔还不知道我腿伤已好的事情,赛雪还留在围场。”
“哦。”有些失望。
“下次去木兰围场,我们可以再骑赛雪。”木远宁宽慰她。
“好。”有些高兴了。
景黛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偶尔耍耍小性子,撒撒娇,原来这样做的感觉真的很好!
两人共乘一骑,看着身旁的树木飞快地往后撤去,景黛知道他们骑的飞快。
“有没有觉得不舒服?”见她不吭声,木远宁担心她的伤势。
“没有。世子不要忘记我在归来之前是长战沙场的。”景黛扭头看他。
“在下记性差,忘记郡主的英姿了。”木远宁也不输她。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许久许久,木远宁的头开始微低,寻了她的唇,然后吻上。
景黛有些吃惊,但也不排斥,就这样唇舌交缠,直到景黛开始微喘,木远宁才放开她。
“真想快点儿把你娶进门。”说这话的时候,木远宁的声音已经有些喑哑。
景黛红了脸,往他怀里蹭了蹭。
“不过,在我们婚前,我要进宫见一下皇上。”木远宁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她。
“你要见皇伯父?”
“你要进宫见皇伯父?”
“是。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景黛有些担忧,对自己很好的皇伯父,毕竟是一国之君,她怕他惹皇伯父发怒。
“不要担心,没有充足的把握,我是不会进京的。”
几天后,景黛告别慧远大师和六叔,乘着乐贤王府的马车回京城。这马车便是那日木远宁离开王府时吩咐跟来的。马车内软垫,靠枕,暖炉,披风,书籍,茶台,棋盘甚至蒲扇一应俱全,都是木远宁担心景黛回去的路上不舒服,专门准备的。
景黛感受到了他的体贴,心知他念及两人未婚,男女授受不亲,不可惹外人闲话,所以,独自坐马车回京城。好在没走多久,就遇见了前来迎接的琪弟,她才知道原来明月山庄,静王府,乐贤王府,木兰山庄的互通讯息已经在实行了。
一路上,小王爷也不吵她,由着她在马车里休息。
就这样,马车以前所未有的龟速,晃晃悠悠于三天后才到达京城静王府。
小王爷亲自扶着姐姐回房,并交代下去,府里任何事务不得打扰到郡主商休息。接着他就揽下了王府的所有事宜。
终于回到自己屋里的景黛,由着绿柳伺候着简单喝了些粥,沐浴过后终究抵不过袭来的阵阵困意,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景黛因着忧心木远宁进宫的事,再也不肯多睡半分。吩咐绿柳将她细细打扮一番后,景黛便乘着自家的马车进宫去了。
而皇宫里,甫一结束早朝的天启国主就被贴身內侍小林子禀报说乐贤王府世子求见。
身为天启国的最高统治者,苏策自然知道乐贤王府的存在。只是这个乐贤王府素来不参与朝政,今儿个怎会找上门来。
“让他在御书房候着。”
“是。”小林子领命,吩咐了下去。
御书房
木远宁一身得体的世子装束,此刻他负手站立于中庭。平日里他一向不在乎装束的,简洁就好。只是今日,他要来的场合是皇宫,自小他接受到的教育便是在合适的场合穿得体的衣服。再说,他今日是有求于皇上,自然不能在细节上出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