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久了,大家都以为我是木兰山庄的大公子,其实远航才是。在外游历的父亲母亲偶尔会回山庄看我,更多的是书信的往来。”
“那皇奶奶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恐怕也不是很清楚,她也只是在木兰山庄休养的时候见过我,并不知道我是乐贤王府的人。而我在木兰山庄几乎可说是从小住到大,木老庄主和夫人又十分疼爱,父亲和母亲便索性要求我称呼他们“父亲”“母亲”。”他记得他第一次叫他们的时候,王氏眼睛里的泪水。
“所以,你的真实身份就是乐贤王府的世子殿下?”故事听到这里,苏锦琪算是明白了。
“是。”
“我姐知道吗?”
“她只知道我的腿伤是伪装的。而我的真实身份她不知道。”
“你有打算告诉她吗?”
“当然,我从未想过隐瞒。”
“最后问一句,你对我姐是真心吗?”
“今生我只愿与她共度余生。”看着这位木大公子,哦,不对!是沐世子殿下,
苏锦琪放心了。
谈话到了这里,就算告了一段落,苏锦琪对于这位未来姐夫的表现还算满意。
临出去前,苏锦琪突然笑得很诡异,“奉劝一句,我姐如果醒来,请一定老实交代。”
这话,在此刻,木远宁听进去了,但后来,到了关键时刻,他却忘记了,结果,好一番受折腾,也让他着实体会到郡主殿下也是有脾气的!
两人相继走出密室,而此刻,床上的景黛郡主正幽幽醒来。
景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似梦又非梦,而自己一直游走在现在的世界和以前的世界之间,这梦似乎是想让她更清楚的思考一下人生。
而她也终于想明白,逝者已逝,不可复活,而过去的那个世界,恐怕她也已无法回去。即便能回去,她回去干什么呢?最爱的父母都已不再了,她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而现在,这里,却不同了。父王母妃逝去后,她和琪弟相依为命,她不是以前就下定决心看着琪弟长大,娶妻生子,承袭王位吗?还有,皇奶奶待她一直不错,不是还给她选了一个不错的夫君吗?
对了,夫君,他们就要成亲了!他不是说,他已经在期待他们的婚后生活了吗?想起那时他说这话时那真挚的表情,景黛就想回去了!
人的意识果然是很可怕的事情,景黛开始转醒。
睡了这么久,真的苏醒的时候,她有片刻的不适应,这里是哪里?
陌生的帐顶,陌生的床,陌生的屋内摆设,她这是在哪里?
正疑惑着,有脚步声传来,她转头,看了一眼,眼泪便唰地下来了。木远宁一走出密室,就把目光放在了床上。床上的她好像醒了,身体似乎在微动,他加快步伐准备去到她近前,却不想她似乎听到了动静,向着他的方向看来,然后他看到滴滴晶莹的泪珠滑落到她的脸颊。
木远宁怔住了,本来她醒来是他最高兴的事情,而此刻她的眼泪让他不知所措。男人啊,果然对女人的眼泪是最没有办法的。他想走过去,想将她搂在怀里,却不能,因为那该死的礼节!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那饱含娇弱,脆弱,疼痛的眼神,却只能干涩着嗓音,说了一句,“你醒了?”说完又在心底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真是废话,她这不明摆着已经醒了嘛!
反观身后的苏锦琪,看到姐姐苏醒,他飞快到跑过去,亲昵地对床上的说“姐姐,你终于醒过来了!”
见姐姐流泪,他一下子揽过姐姐的肩头,让她趴在自己的肩头,那动作,看起来娴熟至极!好似之前常做一样!
淡薄如木远宁,也终是看不下去了!
“还是让老先生过来看看伤势吧!”一句话成功转移了小王爷的注意力,他也不敢紧抱自家姐姐,轻轻地松开她。
“姐姐,伤口还疼吗?”眼前的人儿,没了往日的红润和精气神儿,只剩下苍白的脸色,微微开裂的嘴唇,只有那一双乌黑的眼睛还透着一丝倔强,这就是他的姐姐,景黛郡主苏锦晨。看着这样的姐姐,小王爷的眼圈儿红了。
不久,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便又带着他那药箱来了这屋。
听下人说这姑娘醒的时候,他就一惊,这姑娘的生存意志挺强的嘛!不敢耽搁,提了药箱就奔这儿了。结果半道儿上就碰见了前去请他的王府下人。
老者在床边坐下,细细观察了一下此刻已半坐在床上的人儿,她的背后,垫着好几个松软的枕头,扭头看了看身后那两个看起来都很出色的男子,老者微微一笑,开始号脉。
身后那两人很自觉地禁声,安静地等着。时而盯着老先生看看他皱眉不皱眉,时而瞅瞅景黛,看她的气色有没有好转。
终于,在他们屏息凝神,感觉过了好久的时候,号脉结束了。
“六叔,如何?”木远宁说。
“老先生,怎么样了?”苏锦琪说。
老者瞅了瞅身后的这俩,不搭理他们。捋了捋那本就很整齐的胡须,一改刚刚严肃的脸色,变得十分和蔼可亲,但他那张脸似乎是因为长时间绷着的缘故,突然要舒展脸皮似乎有点儿难做到,所以屋内其余的三人看到的便是这老者一副挺费劲儿的和蔼面相。
“丫头,现在感觉如何?”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叫过她丫头呢,景黛觉得很亲切,很受用。
“我……”她想回应老者,但刚开始说了一个字,喉咙就干涩地厉害,发出沙哑的声音。老者皱眉,却见极短的时间内,木远宁从桌上端了温汤,苏锦琪则倒了白水过来,端过来时还用手试了试温度。
冷哼一声,老者先伸手接过来小王爷手里的白水,躬身上前,让景黛喝了一小口,又接了木远宁手里的温汤,让景黛喝了小半碗。
喝完这些的时候,景黛觉得自己算是真真活过来了,温暖的液体下肚,景黛觉得筋脉都被打通了,身体也开始暖和起来,试着开口正常说话,但一开口就扯到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