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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祭祀祖宗

夜里下起了一场大雨,带着北风吹来了浓浓的睡意,朦胧中似乎听见谁在哈欠的声音。

会是谁呢,黄隶是一个孤独的人,没有朋友,性格孤僻胆小,自卑无助,没能与谁做朋友!没有亲人,从小就被爸爸妈妈丢弃在雾江镇,独自与爷爷相依为命,可如今,7月14日,这日子,是我的,也是人世间称之为“鬼节”的,更是爷爷头七的日子,没有邻居,这是一个深山里千里之内唯一的一座房子,埋葬爷爷后在山里住在一个长满藤蔓的破旧园子里。

即便它曾经是有钱人家里的房子,但是现在,却是颓败下来了。

园子附近千里是草丛与灌木,一条小径从远方来,又到远方去。

这是一个诡异的夜晚,这半个月来每个晚上都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再想起自己命运多舛,想起爷爷往日的音容笑貌,“爷爷,爷爷,爸爸妈妈去哪里了,他们为什么都不回来看我了”

“他们啊,去东圳,深莞上班去了,别担心,他们会回来的”

从五岁开始,就这样一直问爷爷,爷爷的回答总是一样的,后来想,大概爷爷也不知道吧,于是,就不再问了。想来,父母之所以离开,也是为了和爷爷的生活能够好起来的吧。

黄隶是一个的平凡的少年,今年16岁,姓黄,名隶,是雾江镇桃山村里黄大树的孙子,父母从他5岁到16岁一直在外打工,杳无音讯。我爱他们,因为他们生下了自己,有人陪在爷爷的身边,不让他孤独终老。曾经有恨,那时不懂事,想象着他们在外可能遇到了什么大事,才会这样杳无音讯的。直至村长帮忙下葬了爷爷后告诉我真相,原来他们也已不在人间。

终于更加明白了爷爷去世时那悲伤的眼里为何满是不甘,老人已老,等不回多年离家的孩子,多么可恨,可气,可叹,可悲,颤巍巍的手抚摸着我的脸,说“隶儿啊,记住爷爷的话,要好好活着呀,自助者天助之”

一时泣从心起,泪流满面。

天上本有一轮美丽的月亮,它的面庞格外娇媚,像是一个深情的女子,在贪婪的迷恋情人身上的味道。

透过天窗,皎洁的月光像轻灵的胭脂粉撒落在人间,种出花瓣,一阵风来,一段香去,一缕魂逝,而又归来。

如果人世间所有的美丽都如同这般飘逸,这般随性,任我观赏迷恋,留住,这人间,也是极好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今的我,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不知来时路,不知去何处。

向来胆小的黄隶,今晚却是一点也不害怕,迷糊好像中有人说,小弟弟,今天是鬼节,你怎么不害怕呢。开玩笑,现如今茫茫山野,独自一人,不害怕才怪呢,在祭祀长辈后,今晚的哀伤无尽,如果有一只鬼来和自己聊聊天,也是可以接受的。不过希望他是爷爷,这样我就可能和爷爷说说话。

爷爷有一把桃木梳,听爷爷说,这是奶奶留下的,爷爷带在身上也已经有60多年了。现如今,这却成了爷爷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了。

祭祀逝去的爷爷,还有祖坟们,花了很长时间,特别是在爷爷的坟前。他那么疼爱我,对我无比的呵护,这几天我都在和他说话,在冰冷的坟前,即便大地的夜色悄然降临,我也毫无惧怕,好像一个人,突然就这么长大了,懂事了,成熟了。

难道不是吗,有什么好怕的呢,无非是白色的天空披上一件黑色的被子,睡下了。说起来,这可能不是一件普通的被子,上面点缀着繁星,月亮,然后,是无尽的苍穹。

是夜已深,睡意正浓,一合眼,便是一个世界的落幕,黄隶相信,明天,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时至深夜12点,天空不再有月亮,星星悄然而逝,雨伴随着诡秘的风吹来。

一把桃木梳像在谁人的手中,一遍一遍的梳在黄隶头发上。

一个优美轻灵的声音在吟唱:

“今夕何夕兮,冥灵鬼梳。

今日何日兮,逝与良人同柩。

魂之归来兮,桃之夭夭。

七月流火鬼唱兮,得此良人。

山有桃兮桃有梳,鬼门开兮授鬼衣。”

七月流火,人间鬼门关大开。在桃山深处,一颗桃树摇曳在风中,不断涨起,像是干瘪的皮球,一下子有了力量,膨胀起来,涨到千丈高,树枝覆盖周围地域三千里。幽幽鬼门关就在其东北方向,像是一只巨兽张开大口,一股股阴风从里面窜出来,甚是吓人。

一队红黄鬼伍散着冥纸,举起鬼幡,鬼将摇着鬼铃,当中更见八鬼抬棺,这是一口漆黑的棺材,不知道是用什么做成的,反正看起来就不像木头,也不像石板,倒像深埋在九幽之下的冥玉所制,上面点缀着繁星,前面写着‘鬼’,后面写着‘冥’,一只鬼童在上面拿着鬼笔,划着什么,深奥无比,跳跳唱唱,仔细听来,正是刚刚那歌声。

桃花村村长正站在一个老人的身后,毕恭毕敬的听到了老人的惋惜声“时也,命也,黄门一脉纵有御天之能,终究敌不过冥冥天数!”

“难道,就这样不管隶儿了吗?”村长忙说道。

“终是要有个结果的,由他去吧。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其一,得看他的造化”随后就带着桃花村村长进了桃花村黄门宗祠,似乎是在上香祷告。

雨水打在漆黑的夜里,透着冰冷的鬼气。一白衣女子若隐若现的在黄隶身旁,手里拿着桃木梳,正在为黄隶梳着头发,一遍又一遍,很是细心。

而黄隶,此时,正睡得正香。他做了一个梦,梦中见到了他的爷爷。还有一个从来未曾见过的老人,爷爷叫他叔叔,那应该就是自己的太叔了。

梦中,黄隶不是在山中的破园子里,又回到了桃山村。见着爷爷在远处向自己招手,赶紧跑向他,但是碰不到他,他总在我前边三米外,一直往前走,似乎要带去哪里。

走在村中的小路上,让黄隶浮想联翩,这里满是我和爷爷的回忆。桃山村是个有历史的地方,它流传着很多传说,其中就包括了村里正中央的那棵桃树。爷爷在我小时候对说过,它是远古大神夸父手中的一根木杖所化。夸父是逐日的英雄,在他的耳朵上各挂着一条黄蛇,手里还爬着两条。张牙咧嘴,无比的威猛。

不过,现在在桃树下的可不是什么黄蛇,却是一只半大的类似羊羔的怪物,全身无毛,皮肤黑青色,尾巴像是被雷劈过似的,一双充满灵性的眼睛,时不时对着黄隶眨呀眨呀的,很是怪异,更怪异的是,从小到大,它就长这模样。黄隶对充满好奇,从小到大都很喜欢它,很想跟它玩。可惜的是,爷爷并不喜欢它,不然的话,相信会成为极为要好的朋友。

“哎”,黄隶微叹一声,亦步亦趋跟着爷爷来带了黄门宗祠。祠**桌左侧站着一位老人看着我们进来。他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好像可以看见很多事情。白发如霜,一颗大痣在额头上方,不细看,你还以为那是神灵的赏赐,道果的点缀。

黄隶不知道这老人深邃的眼睛为何给人如此神秘的感觉,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记忆中,桃山村并没有出现过他的身影。

只见爷爷到他前面,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说“宝叔公,隶儿来了。”

然后又回头对微笑着说。“隶儿,这是你太叔公,你要好生伺候”

随即,爷爷的身影就变得虚无起来了。黄隶大惊“爷爷,你去哪里。”

“人鬼殊途,你爷爷在你身边呆久了会对你多有不利。”老人叹道

“莫要难过,过来祭拜一下我们黄门历代祖先”太叔爷爷安慰我道,紧接着指示我恭迎祖先焚香祷告,拜天地四极,三献酒爵,跪送祖先以及满天神佛,礼成。

祭祀结束后太叔公让喝下酒爵里剩下的酒。仰头喝下,只觉得酒在全身里延烧一样,从胃海至四肢,到大脑,却感觉不到痛。太叔爷爷说这是好东西,可以开启一个人身体里的潜能,激发血脉深处隐藏的力量。随后太叔爷爷拿出了一本书给我看,上面写着《太氏荒经》四个大字。

一页页的翻看着,越看越是心惊,里面写着桃山村的来历,桃山深处更是鬼门关的所在地,桃山村是守护人世间的第一关,黄门一族乃是御天应龙与黄帝女儿魃的后裔,世代守护着鬼界与人间的出口。看到《太氏荒经》的最后一页,记载着太叔公一辈在鬼门关外的一场惊天大战,更是让黄隶心惊胆战。

60多年前,鬼衣门长老鬼眉衣为给身患千年不遇之症“蓑衣扣脉”的得意弟子衣梅庄一线生机,密盗尸坨山镇山宝典《青羊书》,功力大增,引极天紫气解“衰衣扣脉”,不料东瀛插手,功败垂成。

东瀛人见鬼门关大开之际,扶桑树上的“极天之门”也跟着开了,就想要偷天渡日,进入“极天之门”,带领东瀛一脉,远走太氏星域,终于引发天下大乱,生灵涂炭,血流漂杵,尸殍遍野。那一战,三教九流的能人异士,死的死,伤的伤。玄门各派实力大减,后来不得已大多数封山,隐遁世间。

废园外,一双黑色布鞋稳稳的踏在干草上,好像这是一具重比泰山的身体,压得大地一阵沉默。一个白发老人,一头干练的短发,额头的沟壑大纹让人望之深久远的气息,国字脸,一条刀疤,从额至鼻翼深深划过,让人看过一眼之后就不想看第二眼的样子,背负着一把黑色玄剑,腰系赶尸鞭。望着前方那一抹白影,拱手道:“尸坨山赶尸人,横尸子,依60年之约,特来请回我派秘典《青羊书》,请衣长老归还。”

“呵,横道长这时间倒是算得挺准时啊!”白衣女子轻声道,微微扬手,一片羊皮状的软物,就向着横尸子极冲而来。“给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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