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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信息素假说(二)

凯文表述推出之后,随着人们向着新的方向探索,越来越多的异常现象被人们发现,能量学说摇摇欲坠。很快,第三次危机到来,将这危之将倾的大厦彻底在信息系法术这篇土地上推倒。

能量学说的第三次危机,又叫做“初见沉睡不察危机”。为了解释这一复杂的现象,艾丽丝邀请了专门的人员来配合演示。

“下面出场的几位被观察者,他们的比在座的各位都要弱,因此大家都能正常观察。而且,为了确保观察的准确性,被观察者都是曾经从未被在座各位观察过的。现在,大家都集中精神,认真地使用洞察术,并按照我的要求记下你观察到的现象。”艾丽丝命令道。

第一个上台接受观察的就是我。

“请写下被观察者的年龄。”艾丽丝下令。

学生们写完毕后,举起纸张,清一色的“1”。

第二世界中,新人的年龄认定是从创建角色开始、游戏中经过的时间为准的。因此这个结果并不奇怪。艾丽丝之所以选择我,也是出于此考虑,这样可以防止大家仅凭借外貌和体格特征来判断。

第二位被观察者出场了。艾丽丝介绍道:“这是新学员玛约,本来应该前两天报到的,但由于寒晓城的突发事件所以现在才与大家见面。”

我虽为旁听,但也饶有兴趣地跟着艾丽丝的命令探究了起来。

“依然是,请写下被观察者的年龄。”艾丽丝说。

我根据自己看到的情况,默默地写下“26”。同学们举起纸张,也都是同样的结果。

但这还没有结束,艾丽丝突然向玛约施放了安眠咒,玛约旋即陷入了沉睡。学员们一时蒙蔽,不知道艾丽丝的葫芦里装着什么药。

“请继续观察,写下玛约的健康状况。”

尽管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大家还是照做地写下了:“健康。”

艾丽丝唤醒了玛约,但实验还在继续着。

第三位被观察者出场了。与先前不同的是,他之前就被施放了安眠咒,是睡着被抬进场的。

艾丽丝继续下令:“请观察,依旧写下被观察者的年龄。”

我使用洞察术,这次看到的尽然是一片空白!其余学员们也面面相觑,看来他们看到的是和我同样的情形。

“什么都看不到,对吧?”艾丽丝似乎早就知道了结果。

艾丽丝随即唤醒了他,而后对学员们说:“继续观察,写下被观察者的年龄。”

她的话音还未落,准确地说,在被观察者醒来的一瞬间,看到的情况就变得一目了然。我一时错愕,不明所以,但是兴趣更加浓厚了几分。

大家纷纷写下“32”。

艾丽丝满意地点点头,提问道:“对比第二和第三组实验,大家发现了什么相同点和不同点?”

一位学员举手总结道:“两组实验的相同点是,被观察者与大家都不认识。不同点是,第二组实验中,玛约同学是先以清醒、后以沉睡的方式接受观察,实验结果是两次都能被观察到;第三组实验中,被观察者是先以沉睡、后以清醒的方式接受观察,结果却是先不能被观察到,而后可以。”

“总结的很到位。”艾丽丝赞许道,“现在大家明白了吗?这就是所谓的‘初见、沉睡,则不察’。”

经过一番亲身体验,学员们恍然大悟,矢口赞叹道:“真是神奇!”

“还没结束呢!更加神奇的在后头!”艾丽丝说。

第四位被观察者以清醒着的方式出场了。

“听我的命令,现在请林星歌同学先观察,其余学员不要观察。”

“是。”林星歌应允道。

“其余学员不要观察!”艾丽丝忽然提高了嗓音,怒目向着我左前方的一名小学员瞪去。

自己偷偷观察的小动作被发现了,那小学员尴尬地吐了吐舌。

“观察结束了吗?”艾丽丝问林星歌。

“好了。”林星歌答道。

艾丽丝立刻向被观察者施放了安眠咒。

“现在请其余学员观察,并写下被观察者的年龄。”

我眼前的景象再次让我错愕。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洞察术看到的结果竟然也是一清二楚,我更加奇怪了,不是才说好的“初见沉睡则不察”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带着疑惑,大家一起举起了写着“21”的纸,结果均相同,证明了观察的正确性。

“下面是练习题的时间。”艾丽丝说着,第五位被观察者出场了,我一看,竟然是风雷!

风雷礼貌性地向大家打完招呼,便在艾丽丝的安眠咒下睡去。这一次,没人敢先偷偷观察了,毕竟每一个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其实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请观察,然后随便写下风雷同学的一个信息。”

学员们纷纷举起纸,有写他年龄的“1岁”;有写他的技能的“雷击术”、“轻风术”等等;有写他健康状况的“疲劳”;有写他情绪的“忧虑”;甚至连写他有一个妹妹的都有。

“看来大家观察得很成功。”艾丽丝说。

果然,立刻便有人提出了疑问:“老师,这不合理啊!这与‘初见沉睡不察’的结论不相符啊!”

艾丽丝没有回答,只是微微颔首,问道:“这就是我出的思考题啊!有人知道为什么吗?”

林星歌眼珠一转,立刻想出了答案:“因为我们在场的人中,有人与他认识!”

艾丽丝欣然微笑着,尽管没有给出评判,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她将视线投向了我:“黎先生,星歌说的对吗?”

答案一出,我也瞬间明白了过来,一边点头,一边回答:“没错,他是我的朋友。”

不过大多数学院还被蒙在鼓里,脸上依然挂着不解的神情。

艾丽丝将被观察者一一唤醒,向他们致谢后,课堂回归了正轨。

上面的几组实验,重现的都是人们对信息系法术探索过程中曾发现过的经典现象。这些现象充分地说明了:信息系法术的结果,还与被观察者的状态、以及被观察者与环境中其它成员的相识状况有关。而由于这些状态的变化,与能量变化毫无关系。因此,在信息系法术的领域,能量学说被彻底废弃。

为了解释这些现象,学术界亟需一个新的理论来重建信息系法术的知识结构。在此背景下,“‘信息素’假说”应运而生。

之所以称之为假说,是因为这套理论中存在大量预设的成分,且并未被学术界所证实。然而它能够解释很多现象,在自身体系内逻辑自洽,且对后续的发展研究具有指导性的意义。因此,它被各路学界以存疑的态度暂时接受。

信息素假说有以下四个基本假定:

1、信息系法术的载体与能量无关,而是一种暂命名为“信息素”的单位。信息素与能量有一定的相关性,但在行为上是相互独立的。同时,信息素是一种瞬时单位,会飞速衰减。

2、每个人都不自觉地、自发地将自身掌握的各种信息以信息素的方式散布到周围环境中,只要一个人掌握着某些信息,这个过程便无法停止,且不受任何人意志所左右。

3、人接收信息的过程的实质就是观察到环境中相关的信息素的过程。

4、人在沉睡、昏迷的过程中,或是人死亡后,人会暂时或永久地丢失自身掌握的所有信息。

信息素假说是超前而大胆的。作为前提条件的每一条假定,都远远超出了人们认知所能接受的范围,以至于它看上去显得如同空中楼阁般玄幻。可是它的适用范围,以及对现实中种种现象解释的契合度,都远远超出了一般的范畴,它甚至能将世上一切的事情,都赋予一层新的解释。

在信息素假说中,针对上述五组实验,便可用以下方式来解释:

第一组:我掌握着自己的信息,通过信息素的方式散布出去,被学员们观察到。

第二组:同样地,玛约掌握着自己的信息,通过信息素的方式散布后被学员观察到。在艾莉丝向她施放安眠咒之后,尽管她自己暂时丢失了自己的信息,散布停止,但是由于该信息已经被先前观察过的学员所掌握,这些学员代替她继续散布着载有她信息的信息素,因此依然能够被成功观察。

第三组:被观察者以沉睡的方式出场,无法散布信息素,故无法被观察。而被唤醒之后,被观察者重新掌握自己的信息,开始散布载有自身信息的信息素,于是变为可被观察。

这便是“初见沉睡不测”现象的原因。在此基础上,它的适用范围便很容易理解了:那就是只有当被观察者的周围环境中也不存在掌握着他的信息的人,这一现象才能够成立。

第四组与第五组实验结果的原理,便万变不离其宗。

第四组同第二组,林星歌观察之后掌握了被观察者的信息,因此即使之后被观察者沉睡,有林星歌继续散布载着他信息的信息素,因此依然能被成功观察。

第五组同理,风雷自身没有散布信息素,但与他认识的我在散布着载有他信息的信息素,因此他能被成功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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