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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朦胧情愫

“醒来,醒来!”

“记住你的承诺!”

“复活我们!”

“复活”……

梦呓一般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还是一如既往那般空灵、缥缈。分不清是男是女,也辨不明声音的来源。

“这里是……哪里?”陈思容双眼流露迷茫之色,迷茫中带着一抹疑惑之色。只见入眼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上下四极都是一片白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恍若云雾一般的雾气所笼罩。

这是一片由云雾组成的白茫茫的陌生的世界,任凭他极力眺望也始终透不过云雾看到云雾之后的光景,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云雾隔绝一般,而他则是游离在这片陌生的世界之外,找不到进去的方法。他在这个茫茫的白色世界中四处游荡,犹如一只孤魂野鬼,却始终冲不破这云雾的藩篱。陈思容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而梦呓一般的话语则是在耳边回荡,无论他怎么逃离都能听到,仿佛有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一直在他身边,在他耳边不停的说着梦呓一般的话语。又仿佛那道声音无处不在,无远弗届。

“你来了……”梦呓一般的话语忽然消失,不再是机械一般不断重复着,仿佛是突然有了一丝自我意识一般。忽然话音一转,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声音听起来不再空灵缥缈,而是带着一股沧桑的味道,一股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给人的感觉仿佛跨越时空从遥远的过去穿透而来,经久不息。

“你是谁?听你的语气好像已经等了我很久了?”陈思容问道,与此同时四围张望,可惜令他失望的是除了白茫茫的云雾之外,他什么也看不见。

“你终于来了!”那道声音没有回答他的话,又说了一句。“你认识我?”陈思容又问了一句,他一直以来有着一个疑问,对方为什么会认准了他甚至阴魂不散一直纠缠自己。

一阵清风吹来,将眼前的云雾吹散了些,一尊庞然大物的模糊轮廓突兀出现在他的眼前。陈思容抬头看去,却见那是一座与天齐高的门户,门户用不知名的石料砌成,两扇大门紧闭着结合得严丝合缝,门户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浮雕,浮雕栩栩如生,仿佛要活过来一般。两扇门中间合成一只诡异的图案,图案就像一个大圆里面有着一个小圆,一大一小两个圆右上角衔接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一弯残月包含着一轮太阳,一日一月纠缠在一起,显得无比的诡异。

陈思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这幅诡异的图案,整副心神仿佛被这幅诡异的图案牢牢地吸附进去,整个人沉浸其中,眼神呆滞、空洞而又麻木。与之前的行尸走肉不同,此时的陈思容仿佛只剩下一副空壳,里面空空余也,灵魂却是不知所踪。

夏言望着陈思容的头发,发他她的头发似乎变灰了一些,面容也变得苍老了一分,脸上如同僵尸一般僵硬的肌肉仿佛也松弛了一分,变得不再那么硬邦邦,而是有了几分柔软感。“坐在沙发上也能睡着。”夏言摇头失笑,想到白天拉着他到处乱蹿,而对方竟是没有半点怨言,最后归结为对方可能累坏了吧?毕竟对方对cosplay没有什么兴趣,能够毫无怨言一直跟着自己四处疯跑,甚至还包容自己的小任性,一瞬间她感觉有一个这样的闺蜜也蛮不错的!

正看得出神她突然觉感到一丝不对劲,又仔细看了陈思容一眼,突然发觉他的胸腔不知何时不再一起一伏,细缓绵长的呼吸不知何时停止了。夏言一惊,用力摇着他的肩膀轻声叫喊:“嬷嬷,醒醒!”陈思容没有反应,“嬷嬷,你别吓我,快醒来!”夏言急出了眼泪,一声又一声叫喊着,泪水如同断线珍珠一般滴滴掉下,泪水顺着脸颊滴下他的眉心,一滴又一滴,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恍恍惚惚朦朦胧胧间,陈思容隐隐约约听到了有人呼唤着自己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叫喊着。好像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却一时间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过。现在的他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混混沌沌、迷迷蒙蒙。忽然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到眉心冰凉冰凉的,仿佛有水珠源源不断滴落在自己的眉心上。他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忽然感到眉心一热,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陈思容嚯的张开眼睛,发觉自己竟是离开了那个白茫茫的世界,回到现实之中。方才惊觉这只不过是一个梦,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无奈之色,苦笑一下,感觉自己这个梦也够真实的,差点就连自己都骗过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眉心竟是不知不觉间多了一个印记,而且这个印记跟梦中的那座门户的诡异图案居然一模一样,要不是他眉心上的诡异图案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幽光,讲他从那种混混沌沌状态解救出来,他的灵魂早就被同化掉,从而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肩膀被一阵猛摇,耳边传来夏言的哭泣声:“嬷嬷,你别吓我好不好。”

“嬷嬷,嬷嬷,你不要死啊,你快醒来好不好!”

“嬷嬷,快醒醒,大不了我以后都不叫你嬷嬷了!”

“陈思容,我求你了,你快醒醒!”

“好啊,记住了哦,以后不能叫我嬷嬷!”陈思容开口道。

“嗯,我以后都不叫你嬷嬷了,我叫你闺蜜好不好?”夏言随口应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陈思容,只见他正对着自己笑,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又惊又喜道:“嬷嬷,你终于醒啦!”陈思容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大胆动作给吓了一呆,浑身僵直不知所措,下意识揉揉她的脑袋道:“怎么忘记了刚才的话了?你说只要我醒来以后就不叫我嬷嬷,该不会你食言而肥了吧!”夏言这才惊觉自己刚才的动作太多大胆了,俏脸不由得一红,挣扎着站了起来,眼睛眯成月牙儿道:“好好好,以后我叫你闺蜜行了吧!”

陈思容站起来,看着她布满泪痕的俏脸,内心微微一暖,伸手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道:“好!你看你,不就是睡个觉而已嘛,瞧把你吓得都变哭成花猫脸了。”“还好说,你不知道你刚才都……”本来是想说他刚才都没有呼吸了,可是话到嘴边又生生止住了,轻哼一声转身走进房间。

第二日一早,夏言醒来时发觉陈思容正好将早餐摆着桌子上,早餐并不怎么丰盛,只不过是平常的鸡蛋煮面而已,上面再撒上一点韭菜,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冲陈思容笑了笑打招呼道:“闺蜜早啊!”陈思容道:“快去刷牙洗脸,不然面都快凉了,牙刷之类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夏言应了声便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去了。

不大一会功夫,她便洗漱完毕,从卫生间走出来找了个位置坐下,扒了一口面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赞道:“闺蜜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做这么好吃的面条。你看这面条一根根都有弹性,吃着很有嚼劲,配合着鸡蛋和韭菜的香味,爽而不腻很有口感,我吃了那么多年的面条发现都没有你做的好吃,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新东方毕业的?”陈思容一翻白眼回答:“我大学都没毕业呢!”夏言吐吐可爱的香舌:“我都差点忘了你还没有毕业呢,不过你做的东西真的好好吃,我很奇怪你怎么能做出那么美味的东西来。”陈思容幽幽道:“也没什么,无非熟能生巧而已。”

“闺蜜闺蜜,你带我去落月湖玩好不好?”吃过早饭,夏言缠着陈思容带她去落月湖玩耍,只见她双手挽着陈思容的胳膊,吐气如兰,对着陈思容哈气,声音糯糯的很黏很甜。

落月湖陈思容是知道的,它坐落在阳山市的西南方大约三十公里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免费的旅游景点,因为地理位置比较偏僻,离城市比较远,四周又是连绵起伏的高山丘陵,去那里游玩的人不多。落月湖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它自古流传着一个非常古老的传说,据说天上的月亮曾经掉了下来在地上砸出一个很大的坑洞。后来这个坑洞注满了水这才有了落月湖的形成,只要一到晚上落月湖便会发出朦朦胧胧的光芒,就好像月光一般将附近都照亮,远远看去仿佛大地也有一轮月亮一般。而且湖水平静如镜,从上面看下去竟然可以清晰的看到湖底下的情形,仿佛透明一般。而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会有一定的几率看到湖神,落月湖的神。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传说,至于有没有神就不得而知了,最起码最近几百年没有人看见过,当然落月湖会发光却是真实的。由于落月湖的神奇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中外游客和探险家,国内也有不少的研究者到此探测,想要弄明白其中的原因,可是每一个到来的专家教授、探险团队都一个个铩羽而归,根本找不到半点线索。久而久之就没有哪个探险家来了,又加上落月湖地理位置偏僻,位于群山之中,虽然近几年市里也建设了一条道路通往落月湖,但依然吸引不了多少游客。一来是因为落月湖只有在夜晚才会发光;二来落月湖附近并没有任何的饭店宾馆,附近镇上的设施又不完善,接纳不了多少游客。虽然距离阳山市只有三十公里,但那只不过是直线距离,道路是沿山而建的,道路曲折迂回,真要到那里没有几个小时也到不了。而阳山市就是陈思容所在的城市。

“落月湖?那里不是晚上才好看的吗?白天去了也没多少看头。”陈思容道。“晚上虽然好看,可是听说那里没有什么宾馆酒店的,附近小镇设施不齐全不说,路途又远,还坑坑洼洼的颠簸的要命。闺蜜闺蜜,你就带我去吧,好不好?”夏言要着他的胳膊来回晃动。陈思容无奈道:“我看你是看落月湖是假,想去那里碰运气看湖神是真,也不知道你脑袋怎么想的,落月湖湖神的传说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了,自古至今也没听说有谁见过。人家曹植的洛神赋也够有名了吧,也不知道这个洛神到底是不是真的,又或者是他YY出来的也说不定,却叫世人趋之若鹜。依我看啊,这所谓的湖神也差不多,只不过是古人杜撰出来的罢了!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反正我就是没有见过。”“哼哼,人家曹子建能够看见洛神那是人家福缘深厚,神仙岂是凡夫俗子那么容易见的着的,你见不着神仙那是你自己福缘不够,而我就不同了,我不但福缘深厚而且身居仙灵之气,说不定就能见到湖神了呢!”

“你该不会看神魔小说看得走火入魔了吧,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居然还迷信这个?思修课上老师不是再三强调唯物主义无神论吗?论语有曰子不语怪力乱神,封建时代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还信这一套啊?”陈思容空洞的双眼恢复一丝光泽,眼神怪怪的看着她。

“你这番话就连三岁小孩都不相信,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但这并不代表这些都是封建迷信。就像山海经里面描述的各种珍禽猛兽,并不代表他们都是杜撰出来的,说不定它们曾经真实存在过呢。俄国文艺理论家车尔尼雪夫斯基曾说过: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这说明山海经说的应该是存在的,以此类推,神仙也是存在的!”

“呃……不知你有没有发现山海经中描画的那些珍禽猛兽的时候都是用普通动物的形象拼凑而成的,就像龙一样,用‘牛头蛇身鹿角鱼鳞鹰爪’这样的词语描述,这就说明龙是不存在的,只不过是用其它动物拼凑而成的图腾符号而已。至于神仙的原型就是人,这个就更简单了,只要将人用浪漫主义的元素来描述就可以了。”陈思容反驳道。

“哼哼,我不管,我就是要去落月湖,闺蜜你就说一声到底带不带我去,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夏言说不过他顿时耍起性子来威胁道。这丫头没有大小姐的命却有大小姐的病,傲娇任性脾气大,眼高手低能力差。陈思容对这个闺蜜也算是熟悉了,任性惯了动不动就耍性子,好在心地善良,只是喜欢耍性子罢了,而且也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耍性子,在陌生人面前却是落落大方一副大家闺秀知书识礼的样子,眼高手低能力差就更不用说了,按照网上流行的说法就是只有两样不会:这也不会;那也不会。洗碗能连连打碎碗碟,打鸡蛋能将蛋黄跟蛋壳混在一起搅拌的那种。虽然不是富贵人家,但家境还算殷实,加上父母的娇宠,养成一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

陈思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吧好吧,敢情你的坏脾气还是我惯出来的!”夏言得意一笑哼道:“哼哼,知道就好!”虽然陈思容说她坏脾气,但她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有点小得意。其实陈思容也没有说错,夏言的坏脾气有一半是他的功劳,因为自从认识夏言以来他就对夏言处处包容忍让,事事迁就。每次他不同意的事夏言就耍性子,每次夏言一耍性子他就只有妥协的份。

夏言洋洋得意的进房间去拿自己的背包,她最享受的就是跟陈思容吵吵闹闹了,特别是每次吵闹都是以自己耍性子,陈思容不得不妥协而胜利结束,心里总是有着一股满足的成就感。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跟陈思容的每一次吵闹中,伴随着陈思容一次又一次的妥协让步,令她对陈思容产生了一种无可割舍的依赖感。这种依赖感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变淡,反而像酿酒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醇厚、越来越浓郁。她不知道,情商低下的陈思容更加不会知道,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做习惯性的妥协与让步而已。

夏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悲伤还是背着那只鼓鼓囊囊的小背包,也不知里面塞的是什么。一脸兴奋的拉着陈思容的胳膊走下楼去,刚下楼便遇见买菜回来的房东大妈,大妈一脸惊异地看着陈思容,她没想到僵尸脸一样的陈思容居然找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于是问道:“陈思容这是你女朋友啊?”陈思容僵硬的脸部肌肉抽了抽,一旁的夏言则是甜甜的问了声好,乐得大妈笑呵呵的。也不等陈思容开口解释什么,便拖着他一路小跑到公交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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