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日子,小伍同志一心助我走上康庄大道。我们在经历了N次“崩溃——重振旗鼓——再崩溃——再重振旗鼓”的过程后,终于走上人生巅峰。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也不是一无是处,以前,小伍的语文一般只能考九十几分,在我的帮助下,他成功突破一百大关。身边的同学都说,我们两个一起之后像开了挂一样。特别是我,成绩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甚至可以和伍奇斯一较高下。
虽说,那时学校一直明令禁止学生谈恋爱,但是有班主任这道免死金牌,我和伍奇斯放肆了不少,下课时间几乎都腻在一起做题目。而且我们两个一起后,成绩都是进步的,所以班里的老师虽然知道我们两个在谈恋爱,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连严厉的副校长和段长都默许了我们这种行为。
其实很多时候,老师和家长所说的反对早恋其实不是真的反对早恋本身,而是害怕早恋带来的一系列不好的影响,如果你能不影响学习,不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那些平时看起来古板甚至有些苛刻的老师也会变得很宽容。
在高三开学的时候,我们两个都住进了不断电的四人寝。这幢楼是混寝,一共六层,女生住左边,男生住右边,从二楼开始中间用围墙隔断。我和小伍每天走进同一幢楼,然后上演向左走向右走的故事。
高三是没有什么节假日可言的,但节日的气氛依旧很浓烈。想着这是我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平安夜了,不免又有点小感伤。
大家都知道,平安夜最贵的就是苹果了,善于抓住机会的商家们会在平安夜那天把苹果包装得美轮美奂,平时只要一两块钱一个的苹果在这一天会卖到五块,十块甚至更贵。
我本着经济的原则,提前一天让老岳帮我买好苹果,本来想着自己买包装纸的,结果老岳却说水果店的阿姨可以免费包装,我自然不会拒绝。
结果,拿到苹果的时候,我愣住了。“老岳,为什么这个苹果是黄色的?”我看着透明包装纸里的苹果问。
“黄色不好吗?多鲜亮啊!我特地要的这个颜色。”老岳说。
“可是大家送的苹果好像都是红色的。”
“这样才显得你特别嘛……”
“好吧。”
“你看,这是我给你妈买的。”老岳神神秘秘地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超级巨大的平安果,是一般苹果的三四倍,而且包装特别漂亮。
“老岳,你偏心!为什么给老妈的这个这么大!而且这么好看!”我忿忿不平道。
“因为你妈喜欢吃椰子啊。”老岳说。
我愣住:“这个里面装的是椰子?”
老岳点头:“是啊。”
我哭笑不得:“人家送‘平安果’,你送‘平安椰’……”
“不然怎么显得我重要而特别呢!”老岳留给我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留我独自在风中凌乱。
第二天,我把平安果给自己的小伙伴和伍奇斯。
伍奇斯一边端详着我给他的平安果,一边说:“小九,你家的平安果长得还真是与众不同。”
“那你是没看见我爹的那个。”
“欸?把我给你的那个平安果拿来用下。”小伍突然说。
我好奇:“要干嘛?”
“我们把它俩合在一起吧?”
“可以啊,可是要怎么合?切半吗?这里又没刀。”
小伍说:“不用刀。”
说完,小伍打开包装纸,两个大拇指放在苹果蒂那里,然后开始发力,只听见“兹拉”一声,苹果就被生生地掰开了。
我突然觉得后背一凉,还没反应过来,第二个苹果也被掰开了。小伍把一半红的,一半黄的苹果拼在一起,然后放进透明的包装袋里封好,两半苹果合在一起,就像只有一个一般。
“你在想什么呢!”他看我在发呆,手拿我眼前晃了晃。
我挣扎了一会儿,准备坦白:“你不会有暴力倾向吧?以后家暴我怎么办?”
前桌的米粒转过来给了我一个白眼:“我们比较相信你会家暴他……”
伍奇斯一脸遇见革命同志的表情:“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把刚才收到的白眼转赠给他:“老娘明明这么温柔!”
两个人把剩下的苹果瓜分,他吃黄色的那半,我吃红色的那半。
窗外纷纷扬扬飘着雪花,教室里的同学或者说笑,或者低头做题,一切都是那样温馨而美好。
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我问你件事情啊……”
伍奇斯漫不经心地说:“爱过。救你。”
我没客气一拳飞了过去:“认真点!”
“好,你说吧。”
“如果,我是如果啊,我们两个分手了,你觉得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我们两个不会分手的,这个‘如果’不成立。”
“那你就‘如果’一下啊。”我不死心。
小伍啃着苹果说:“那应该会是苹果分一半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