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依依上得阁楼,与尹飞并排坐在屋脊上,望着天空的明月若有所思道:“你今日为何要这般训练众人?那许多家禽,牲口虽说最后也难逃人的口腹之欲,可是这般血腥杀法太也残忍了些,此刻我的耳中依旧回荡着那些牲口的哀嚎声,夜不能寐!”
尹飞听王依依说完,喝了一大口酒,这才缓缓说道:“如今局势危急,孙恩不久将会攻入城中,山阴城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内史府中精锐私军都已派去北门镇压,留下的都是些妇孺之辈,若是孙恩攻入内史府中,人人只能束手待毙!假若离孙恩攻城还有几月光景,我采用北府军训练之法操练府中众人,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可是如今贼军即将入城,已是万万赶不及了!所以我只能借助此阵,排以阵兵,以巧应敌,今日这许多家禽牲口正是为了磨炼众人的胆量和血气,避免他们遇敌之时不知所措,乱了阵脚;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王依依听尹飞说得兴起,见尹飞说到第二个原因时忽然止住不语,一脸坏笑的望着自己,急道:“你,你盯着我干嘛,这第二个原因是是什么?快些说来!”尹飞又喝了一口酒,摇头晃脑道:“不可说,不可说,这关系到阵法成败,乃是机密!”王依依撅起了嘴,一脸的不乐意的说道:“有何不可说的,我又不是外人,这阵法在我家院子里,我也是主人,快些说来!”
尹飞见到王依依一脸的小女儿家情态,娇羞妩媚,呆了一呆,仿佛看到了月下仙子一般,顿时心绪不宁起来,王依依见尹飞这般怪异的举动,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不说也罢,我不听就是,也不稀罕!”
尹飞被王依依这一打岔,顿时惊醒过来,暗想:“当今局势危机,我怎的见到一个美丽女子就胡思乱想起来,不该,真是大大的不该!”又见王依依这般情态,顿时起了戏弄的心思,道:“既是如此,我就让你看看我这般做法的原因,只是你看了莫要害怕!”王依依不满道:“姑奶奶我有啥害怕的,就算孙恩到此,我也敢提剑杀去,保证手到擒来!”尹飞见状,戏谑道:“如此甚好,来,我给你开开天眼,让你见识一番我如此做的原因!”
尹飞说完随即从怀中摸出一个羊脂小瓶,道:“这瓶中乃是我今日从宰杀的牛中取的眼泪,这也是内史府家大业大才能如此,平民百姓将牛看得比自己还重要,而且官府规定严禁杀牛!我不曾想到你府上后厨中居然有一头牛!此牛的眼泪最是稀罕不过,将之涂抹在眼睑上可以看到寻常看不到的事物。你先闭眼,我给你抹上!”
王依依心中充满了好奇,连忙闭上了眼睛,尹飞连忙揭开瓶塞,倒了一点液体出来,随即用手在王依依双眼一抹,说道:“可以睁开眼睛了。”王依依闻言连忙睁开眼睛向四周望去,只见景色依旧,并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疑惑道:“难道是你的法术不灵了,我为何什么都没见到?”尹飞道:“莫慌,稍等片刻,马上就可以见到。”随即用手捏了个诀,喝道:“开!”一手点向王依依的前额。
王依依两眼一花,还没感觉到出了何事,两眼又渐渐清晰了起来,眼中所见之物也产生了变化,只见今日众人屠杀牲口的地方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雾,当夜无风,可是那雾却在舞动不休,呈有形之势!
王依依见状,惊讶道:“那红色的雾气是何物?为何我刚路过时不曾发觉?”尹飞道:“此乃血煞之气也!道家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天地为阴阳,阴阳育乾坤,是以天地有阴阳二气,阴阳一体两面,彼此互藏,相感替换,正气上升则邪气下降;反之亦然,充塞天地之间的至大至刚之气为正气,是为阳;隐于暗处的魍魍魉魉之气则为邪气,是为阴;邪气轻则为霉气,霉气重则七轮乱,人易得病!邪气也分为水、土、日、火、米、人、秽七气,邪气重则为煞,煞气又分许多种,因事因形而异,现下所见的便是其中一种—血煞之气!
此血煞乃是由非正常死亡的六道轮回之物产生,饱含怨气,而我所用的地载阵,本是以御为主,攻为辅的阵法,为了增加阵法威力,只得制造杀戮,增大阵中煞气,若阵完全开启,阵兵身处其中,受其影响,便会力大如牛,不畏伤痛,但是后期对身体的影响也很明显,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开启这一阵门,但愿用之不上吧!”尹飞说道此处,提起酒来一饮而尽,随后将酒瓶抛到地上,砰的一声,黑夜中听来酒瓶清脆响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