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家乃是山村人家,鲍震天年幼之时,有一教书先生流落到茅坡村,闲时给村中儿童讲讲诗经,教书识字。鲍震天虽然贪玩,耳濡目染下也能写上几字,后来村中闹了瘟疫,村中人死了大半,那教书先生也没能逃脱劫难,鲍家最后只剩了父女二人,生活拮据,没曾想今日鲍春妞竟然会被新安太守看上,虽然只是作为小妾,但能够进入孙家也算是上辈子积来的福气。
儿女婚姻,父母做主,既然鲍震天已经答应了,此事就此敲定,孙泰当即安排府中人员选择良辰吉日,准备婚礼。
婚后第二年,鲍春妞不负众望,给孙泰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可是孙家第一个男丁,孙家终于后继有人了,孙泰高兴之余大宴宾客,鲍春妞在府中的地位大大上升,连孙泰正妻见到她也要亲切称呼,不敢假以辞色。
鲍震天借女而荣,身边钱财也多了起来,孙府中几个好赌之徒见之,鼓捣他参与了樗蒲等赌博活动,而后鲍震天的赌瘾是越来越大,身无赌资之时便会来到孙家找其女儿讨要,春妞打小跟父亲生死相依,从来都是对鲍震天要求惟命是从,自然是有求必应,后来孙泰正室王氏死于隐疾,鲍春妞转为正妻,鲍家父女在孙府的地位大大提高。
几年之后,孙泰升任五斗米教教主,积极准备起义,后来起义之事泄密,孙泰被宰相司马道子诱杀于健康,孙家遭了大难,树倒猢狲散,族中人流民失所,鲍春妞及其子在混乱中不知所踪,鲍震天混乱中跟着孙泰侄儿孙恩来到海岛翁州,此时孙恩继任了五斗米教教主,大力大展教徒,继承孙泰遗志,率众起义。
鲍震天这些年来在孙家也积累了一些威望,作为孙家的外门长辈,虽然有赌博恶习,但是孙恩为了以礼服人,自然对自家这个舅父关怀备至,加之鲍震天会识字,便委任了义军中的文书司职。
义军中很多人都是孙泰前部下,知道鲍震天为人,也不与计较,加之孙恩也不约束,鲍震天在义军中犹如进入了自家后院般,可以随处溜达,简直就是百无禁忌,只是鲍震天平时虽然喜爱赌博,倒也没其他缺点,且性情宽和,义军中人时常拿他开玩笑,他也不以为意,因此军中人缘尚可,甚至义军中有些人背后称他做“太上教主”,当然此称呼乃是玩笑而为之,由此也可见鲍震天在义军中的地位。
那密道在半月前开挖之时,鲍震天便已知道,时常过去溜达,偶尔还会指手画脚一番,只是众将士也不听他的胡诌,任由他胡闹,鲍震天去得几日,整天看着那泥土进进出出,也看的厌了,后来便没去,整日给新义军登记造册,顺便糊弄点本钱,在军中赌场中玩的不亦乐乎。
尹飞在鲍震天洋洋自得,添油加醋的述说中明白了一切,知道这个老头儿身份特殊,也许进得密道还需要此人大大出力,当下忙不迭的拍起了马屁。
鲍震天似乎好久没这样自夸自擂过了,今日在尹飞面前说的那是唾沫横飞,过得一会儿似乎说的累了,歇了片刻,才道:“尹小兄弟,你今日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后待我老人家好点,自不会亏待于你,明日我便带你去地道中走走如何,只是还未挖通,还需一二日光景,到时你才能进得城去。”
尹飞听之,连忙答道:“如此甚好,明日我便同你前去看看,还望鲍先生多加照顾。”
鲍震天哈哈笑道:“那是自然,我今日既然带了樗蒲过来,自然也不能空手而回,要不你与我一起去赌场中大杀一番如何?”
尹飞暗自苦笑,知道这老儿赌瘾大发,只是此番有求于他,只得答应了,连忙装作欣喜的样子,说道:“那也好得紧啊,我今日也是手痒难忍,既然鲍先生也有次雅兴,我们便去杀得那帮龟孙子屁滚尿流!”
鲍震天也是生平难遇知己,见到尹飞也是赌性大发,有相逢恨晚的感觉,差点称兄道弟起来,连忙揣上五木,一起杀向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