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飞等人跟着明慧师太穿过热闹的集第一百六十二回处度先生,竹林有雅士镇,来到了庄园门口,能够来到此处的都非等闲之辈,每人来到门口后,都需验明身份,官家止步。
尹飞非邀请之人,自然是被阻挡的,好在明慧师太乃是一代大师鸠摩罗什的三代弟子,名声显赫,只需拿出拜帖,自然得以入内,尹飞作为随从也跟随而入。
一入庄园,便见里面别有洞天,各种建筑鳞次栉比,从北方的粗犷砖石大屋,到南方精巧细腻,别有雅致的江南园林,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不说尹飞,就连门阀世家出生的王依依都没见过如此美景,婉如世外桃源一般。
几人顺着庭院走过一道花厅,眼前出现了几个庭院,各自独门独户,左边一处隐隐传来僧侣的念佛声,引路使者到此便停了下来,对着明慧师太道:“最近大会在即,各方多有冲突,为此庄主决定将各方分别安置,在三月初三大会开始之日,再行论法,还望师太体谅。”
师太连忙双手合十,答道:“庄主的心意,贫尼知晓了,只是我师僧肇现在何处,还望告知一二。”
使者答道:“僧肇乃是圣僧,庄主专门设有佛堂供其修行,论法大会自然可见。”
明慧师太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劳庄主费心。”
说罢,叫上心素进入庭院。
尹飞见明慧师太脸有失望之色,正要跟上去劝慰一番,只见使者伸手拦住,道:“尹公子还请随我去另一处歇息,庄主特意吩咐过小的,务必照顾好你们,你的手下人马我已安排人送去了吃食。”
尹飞大惊,脸色一变,随即道:“既然庄主如此照顾,我等岂有不去之礼,阿依、阿燕我们走。”
一行人继续前行,前方又出现了两座庭院,一座庭院颇为安静,里面似乎有人在炼气打坐,尹飞一看便知这是道门所在,另外一处却很吵闹,许多青衣儒士正在之乎者也的争论,是儒家门派所在。
尹飞暗道:这里儒释道三教都已凑齐,儒道两家倒还罢了,佛教在北地昌盛,没想到在这南方也有燎原之势,这论法大会看来是三教相争之会,也不知这庄主倾向于哪教。
几人又继续前行,小道越发的狭窄起来,周围林木越来越茂密,竹影婆娑,已经不是平坦的路面了,尹飞心知已经进入了庄园的后方。又行不久,小径出现了岔道,左边小路尽头出现了几处高低不一的竹楼,丝竹悦耳之声隐隐传来,使者引领着尹飞欲岔开前行,忽然有声传来:“贵客来临,还请进来坐坐,茶水皆以备足。”
使者本欲带着尹飞离开,此时听到竹楼中的声音,只得驻足道:“尹公子远道而来,已是疲惫不堪,下次再聚如何?还请张先生体谅贵客。”说罢,向尹飞连使眼色,似乎要他附和。
尹飞还未回答,旁边的王依依忽然道:“咦!?你是处度先生么?”
竹楼里忽然传来一声温和的声音:“原来是依依小丫头,你怎的也来到此处了,谢小妹还好吧?”
王依依撅着嘴道:“你都来了,我怎么不能来,我娘好着喃,只是最近也和你一样,喜欢隐居,不见外人了。”
竹楼那人叹息一声,道:“可苦了谢小妹,等这次事了之后,我得去看看她,你跟我一起去吧。”
王依依连忙道:“我是出来玩的,才不跟你一起,灵儿姐姐给我说了,你是老学究,书呆子,跟你呆久了,整个人都会不好。”
那人哈哈一笑,说不出的畅快,继续道:“谢灵儿那孩子在我面前如此恭敬,没想到背后这么说我,难得啊难得!”
尹飞对此人颇为佩服,能够成为谢灵儿的老师,恐怕一般人都不可得,最主要是此人性格洒脱,不似那些迂腐的儒家门人。
尹飞此时再也不顾使者的眼色,高声道:“老先生如此诚意邀请,小的深感惶恐,这就前来相会。”大袖一挥,便走上竹楼。
竹楼掩映在一边竹林中,简单而又不失淡雅,人走在上面咯吱咯吱脆响,耳边鸟鸣不断,尹飞掀开竹帘进得门去,只见门内端坐着一人,白须黑发,身形瘦小,两只眼睛深邃有神,一看便知是个大儒一般的人物。
房间陈设极其简单,一桌二榻一琴而已,桌上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两个杯子放在旁边,似乎才刚刚盛满。尹飞见那榻似乎是为自己准备的,连忙盘腿坐下,道:“老先生雅兴,此处烹茶抚琴再也合适不过,只是小的出生微寒,喝茶如牛嚼牡丹一般,还请谅解。”说罢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处度先生看着尹飞喝完了茶,提起茶壶又盛满一杯,哈哈笑道:“老夫最恨那些虚伪礼俗,人出生自然,自然要顺其自然,活的潇洒坦荡那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