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飞陡然见到这个图案,也是心头疑惑不已,似乎觉得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又继续问道:“那你为何会如此惧怕孙恩?害得你中邪法的可是那个女子和不知名小兽!”
鲍震天答道:“我那天躲在地道中看见了孙恩进来,他身后便跟着那个女人,她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存在,目光直直的向我盯来,我忽然感觉我的后背麻痒难当,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般,但是全身却无法动弹,幸亏你后来无意中踩了我一脚,这才恢复过来,逃脱一难!”
尹飞更加的惊奇,自己那天没有看到孙恩带了什么女子进来,要说鲍震天看花了眼却又不像,真是怪哉。此事处处透着邪乎,看来自己要好生留意才行。
尹飞此时千头万绪,余府祭台,赤足蜈蚣,小兽,还有那些古怪的图形,似乎都有所联系,但是又抓不住脉络,头脑越想越昏,正在这时突然想到一事,连忙道:“你那天从孙恩帐中得到的东西是否还在?”
鲍震天道:“那些东西一直都在我这,本想拿去换了赌资,又怕哪天那凶恶的女人找到我,拿不出来,一下要了我的老命!所以一直贴身保管。”
尹飞笑道:“那你为何不主动去找那女子,将这些东西交还给她,让她给你解了邪术?”鲍震天哭丧着脸道:“我也有此想法,也不知怎的,只要一靠近那个女子所在的营帐,后背便麻痒难当,似乎有东西在后背上蹿下跳,行走都是困难,我怕自己还没接近那个女子,自己就已经先行倒毙了。”
尹飞道:“此事处处透着邪异,你把得到的东西给我看看,看能不能有些线索?”
难得遇到这么个帮助自己的人,鲍震天连忙从自己的搭袄中取出了所盗之物,一个卷轴,一块铜片,一件薄衫和一本册子。尹飞打开卷轴看去,是一幅水墨画,画中有几块巨石傲然而立,一条大江蜿蜒而过,一人骑马正奔行在江边,左手抓着缰绳,右手挺着一杆槊,马膘人壮,英姿飒爽,一股霸气似乎都从画中透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人,跃跃前冲!描绘的正是战场杀伐。
画的右上角还写提有一行字:“争帝图王势已倾,八千兵散楚歌声。乌江不是无船渡,耻向东吴再起兵。”原来画中人正是西楚霸王项羽!看来孙恩志向颇远,想学项羽一样,叱咤风云,只是项羽最后功败垂成,也不知孙恩结果会如何。
尹飞看完了画轴,又将那块铜牌拿了起来仔细观看,那图背面赫然便是那副双鱼互咬,中有眼珠的图案,正面则是一些弯弯曲曲的文字,既不是大篆,也不是金文,尹飞跟随父亲那么些年,不说满腹诗纶,也算略有****,可是这种文字却从未见过,看了一下只得放下,又拿起了那本册子,刚拿在手便觉得这本册子并非用纸所做,摸上去较为粗糙,可是又极有韧劲,还有一些黄褐色的纹理,极像是用某种动物的皮所做,里面也都是一些弯弯曲曲的文字,其字甚小,如苍蝇一般,密密麻麻的写于书中,尹飞只翻得两页便觉得头大。剩下的还有一件薄衫,呈淡绿色,做工精巧,薄如蝉翼,由于这是女孩子所用之物,尹飞便没拿起观看,只是用眼随意瞟了一下。
这四样物件中,最为奇特的便是那个铜牌和那本书,可惜都是用稀奇古怪的文字书写,无法识得。尹飞道:“那女子来历非凡,她的东西除了铜牌和那本书无法识得之外,那件衣服制作巧夺天工,我只看得一眼便觉得此物非一般女子所有,甚至王公贵族家也不一定拥有!”
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拿了起来观看,见其薄如蝉翼,细腻柔软,交接处无迹可寻,宛如天成!尹飞赞叹不已,寻思道:“这女子难道是皇亲国戚不成,怎的会有如此精致的衣物?可惜看不懂铜牌和书上面的文字,不然那女子的名字也能推测一二!”
鲍震天看到尹飞愁眉不展的样子,也知道他毫无所获,心情一下跌倒了谷底,惨然道:“既知如此,何必当初,等我逃出此地,便将这些东西拿去典当了,痛痛快快的赌它一把也不枉此生!”
尹飞见他身中邪术,朝不保夕,现下又是如此的悲观,也不好打击他,劝慰道:“那幅画轴乃是几十年前一位大才子所画,虽说不是传世精品,却也价值不菲,只是现在这世道,书法字画远远赶不上真金白银,名刀宝剑!反而那件女子衣物,非丝非麻,薄如蝉翼,轻若鸿毛,美轮美奂,端的巧夺天工,价格无法估量!至于剩余的两件,上面的文字我无法知晓也帮你不得了。”
鲍震天本来满脸愁云,一听那件女子衣物居然是件宝物,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喜道:“既是如此,我脱困之后便把那件衣裳拿去建康,那儿有一家大当铺,据说是朝中一位王爷开的,财大气粗,我将这件衣服拿去当了,换些钱财好好玩乐一番,顺便寻一些名医道士,能治好就罢,若是身死,那也无所谓了,好歹也享受了一番齐人之福!”顿了顿又道:“尹小哥,你带我来到这园中,也免了一番灾难,除了那件衣服,其余三样你尽可拿去,当是我报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