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忽闻一声大吼,城楼上跳下一人,背插双斧,只见那人也无绳索护卫,跳下城墙后,双手攀住一根箭矢,待得站定位置,伸出手来取下一把背后的大斧,挥手向周围箭矢砍去,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转瞬间,周围已然砍出了一个圈子,箭矢根根折断向下坠去。
旁边的四五个劲装汉子也看出此人不好对付,悄悄的围拢了过来,欲群起攻之!那人正是夏侯晟,他见到周围围拢过来的几人,也不搭理,只顾狂砍周围的箭杆,砍得越多,周围的圈子就越大,底下攀爬上来的劲装汉子就越发的受阻了,终于有个劲装汉子忍耐不住,双脚撑住箭杆,右手拔出腰刀,左手攀住另一根箭杆,猛力跃了过去,人在空中,手里的腰刀已经狠狠的砍了下去,此时夏侯晟周围已经没有箭杆了,只余自己脚下一根箭杆,那劲装汉子见此弱点,这才拼死一跃,让夏侯晟避无可避,将之斩于刀下!
夏侯晟正自砍得兴起,见上方有人挥刀斩来,也不躲避,举起单斧迎了上去。金铁交击声中,那人的腰刀顿时折为两截,夏侯晟的斧头也自斧柄处折断,那劲装汉子人在空中,刀被折断之后无处可借力,惨呼一声,顿时从半空跌落,此处距离地下少说也有三四丈高,如果是从别处三四丈高的地方跌落,必死无疑,可是此时下面有护城河,虽说河水不深,可是泥土淤积,起了很好的缓冲作用,况且中间还有箭杆阻挡下冲之势,只要自己处置得当,当可自保无虞!那个劲装汉子正是凭借这一点,这才跃起挥刀砍下。
那个劲装汉子算计倒是精妙,可惜他遇到了夏侯晟,谢家一百零八府士岂有凡人!夏侯晟的斧头是内史府柴房中寻来的,本就制作粗陋,被震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夏侯晟早有准备,这时见到斧头震断,右手五指笄张,鹰爪指力迸发,瞬间夺过断斧,向那劲装汉子猛插过去,那劲装汉子见到断斧向自己插来,只得将断刀横在胸前,希望能阻得一阻,岂知斧势正急,威猛无比,立时将断刀斩断,和着断刃一起插入那劲装汉子胸口,登时将那劲装汉子钉在墙上!那汉子双眼圆瞪,双手紧紧的抱着胸前的斧头,似乎想要将它扯出来一般,只可惜徒劳无功,挣扎得几下立时气绝!
本来在城楼下鼓噪的孙恩一众此时也停止了呐喊,望着城墙上随风微微摆动的死尸,霎时间场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平静!此时又有三名劲装汉子扑向夏侯晟,夏侯晟也不躲避,甚至腰间的另一把斧头也不取出,大吼一声“来得好!”双手张开插入墙中,如壁虎一般贴墙极速移动,诺大一个壮汉贴墙而行,灵活无比,所过之处皆是五指窟窿!
尹飞站在墙头上向外张望,见到夏侯晟被三个劲装汉子围攻,心中本来还为之担心,忽然见到了他这一手功夫,顿时想起了几日前夏侯晟夜爬城墙,奉命保护谢道韫一事,心中放下心来,就凭他这一手在城墙上就占尽了优势,反转腾挪间如入无人之境!
只见夏侯晟爬到了另一处箭杆密集之地,拔出了腰间的另一把大斧如狂风扫落叶般向周围的箭杆砍去,周围正在攀爬的劲装汉子,见到此人如此凶恶,纷纷躲避,有避之不及的顿时跌入护城河中,砰砰之声不绝于耳,犹如下饺子一般,城楼上众军士纷纷叫好,拍手称快!
过不得一会儿巨大箭矢所搭建的墙梯已快要被夏侯晟斩为两部分,孙恩终于耐不住了,也不顾自己人仍攀爬在城墙上,连忙命令弓箭手对准夏侯晟攒射,夏侯晟见到箭雨如注,也不躲避,反而向人多的地方窜去,犹如猿猴般灵活异常,经此一带,众多的劲装汉子殃及池鱼,被自家的弓弩手射杀当场,痛呼惨叫声不绝于耳!
孙恩见弓弩手攒射不仅对此人造不成伤害,反而连累自己派出去的精锐部队损失惨重,连忙下令收箭后退,夏侯晟此时更加百无禁忌,一把破烂斧头舞得虎虎生风,不大一会儿已经将射入城墙中的箭矢从中隔断,上下两部分隔了一丈余高,如若没有身长丈二的巨人,或者有夏侯晟这般技艺的奇人异士,那是万万不能爬上城墙的!
夏侯晟见大事已毕,将斧头插入腰间,双手交替插入城墙向上攀去,犹如一只大号壁虎般迅捷,眨眼间已然攀上墙头,站于墙上,双眼斜视孙恩,大吼道:“给老子拿酒來!”
城上有一兵卒似乎被夏侯晟的豪气感染,也不顾军中不得饮酒的纪律,连忙自怀中摸出了一个酒瓶抛向了夏侯晟。夏侯晟接过酒瓶,拔开瓶塞大喝了一口,哈哈笑道“好酒!”正欲说些鼓舞士气的话,正在这时一个兵卒跌跌撞撞的跑上城楼,满脸是血,抱着肚腹,似乎是跑的甚急,肚中疼痛,见到了杨卫一杆人等,急忙大呼道:“大事不好了!城南已被敌军攻破!现下贼军正冲入城中杀烧抢掠,还望****侯快些回援,众家兄弟正被围在城楼上脱身不得!”
夏侯晟正站在城墙上,还没来得及自我大大的夸耀一番,陡然听到这个消息,差点从城墙上跌下,大叫一声:“糟糕,内史府靠近南门,谢夫人正在府中,情况是大大的不妙!尹兄弟我们快走,阵法开启少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