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卫的紧急调令下,守城的众军士纷纷搬运石块,木头,桐油等物,见到敌军盔甲军已经移动到了护城河边,杨卫一声号令,石块,木头纷纷砸下,几达五丈的城墙,其下坠之势不可阻遏,站在前面的盔甲军纷纷砸倒在地,运尸的流民也躲之不及,登时砸瘫了十余人,城楼上众将士见之纷纷大喝叫好!
可是城楼上众将士还没高兴过来,只见根根利箭从敌军盾牌中探出头来,纷纷向楼上射去,密如蝗虫一般,攻势猛烈!城防军只得退后躲避,哪知贼军此举只是佯攻,楼下的流民乘此间隙又开始了搬运死尸,城楼上适才抛下的石头,圆木也被他们利用起来,纷纷往护城河上堆去。
尹飞透过垛口上的缝隙向外瞧去,越看越是感觉不妙,刚刚这一翻争斗,虽然杀死杀伤了敌军二三十人,但同时也给对方创造了便利,只见流民在箭矢的保护下不停的向护城河运送死尸,石块,才过得一会儿,只见护城河中已然堆积起了大半,快要与河岸齐平了。照此下去要不了多久,冲车,临车,云梯等物便可以架在死尸之上,到时便是贼军大举攻城之时!
杨卫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见敌方攻势猛烈,护城河下死尸成堆,连忙命令士卒将桐油运了过来,沿着城墙向死尸倒去,待得五大桶油料倒完之后,取过火把来,向下一抛,顿时大火熊熊燃烧起来,火光冲天,油料在护城河上飘荡,不多时便形成了一条火线,死尸烧焦之气铺天盖地而来,尹飞蹲在城楼角落也不免感到恶心欲吐。
人之尸骨,在儒家学说中,受之父母,须得尊重,但是当世礼崩乐坏,特别是北方之地,处处荒野千里,人观骨遍地,人肉相食。南方虽然安定些,但是很多都是北方难民,连这山阴城的守军中也有许多北地逃民,自是死尸,人骨见得多了,对这烧尸之举也不以为意,当下能够活得性命才是要紧之事。
杨卫不仅武艺精湛,其人也是头脑聪明,见河中浓烟滚滚,死尸烧的噼啪作响,顿知这火攻之术极是有效,对停在岸边的几架冲车也打起了心思,只是那车距离城楼颇远,连找了几个身强力壮之士,可是车上只有少许粘上油料,大部分油料都坠下河中,平白浪费了。
杨卫见之,也亲自试了几次,可是效果仍不理想,只得无奈摇头,贼军将领此时也发现了情况不对,连忙吆喝一些流民军过来,欲要推回那几架冲车和临车,杨卫见状连忙命令弓弩手攒射,以暂缓对方撤离攻城器械。
冲车和临车乃是利器,造之不易,且近城攻击,威力巨大,前端有尖木,包之以铁皮,后面派以兵士撞击,土垒的城墙若是不甚厚实,经不得几下便会破出一个大洞!,除此之外,此车还可以向上攀援,特别是临车,高三四丈有余,有的甚至比城墙还高,敌军不仅可以站在上面向城内射箭,而且还可以借住高度跳入城中厮杀,极是厉害!而且还可以辅助云梯攻击,有的车上有凹槽,云梯可以直接架设其上,就算城楼守军砍断了云梯也无济于事!
此类攻城器械威力强大,但是造之不易,除了要有相关材料之外,还需要有娴熟的工匠,也不知孙恩从何处寻来这几架攻城利器,只是孙恩不知用法,前面也没有包裹铁皮,毡毯一类防弓箭,防火的装备,这恰巧被杨卫看出了破绽,只是破绽虽有,但是距离远了些,火攻效果不大,望着这大好的机会即将错过,众人都大叹可惜,尹飞忽然说道:“我知道一人,此人深有巨力,使两把板斧,若把他叫来,否说那几个攻城车,就算那些盔甲兵,一砸一个准!”
杨卫经尹飞一说,也自反应过来此人是谁,道:“只是这人乃是谢家护卫,遵循的命令是保护谢家要人,这战争杀伐,攻城略地恐怕不会参与吧,而且谢夫人还需得他保护!”尹飞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看夏侯大哥乃是光明磊落,热血之人,当此大事断断不会推脱,而且谢夫人正在山阴城中,护城即是护夫人,自从王凝之被暗算身陨之后。。。”
尹飞这番话还未说完,杨卫忽然大惊道:“内史王大人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尹飞见状,连忙止住杨卫话语,压低声音说道:“不错,三日前贼人夜入内史府中,摸到王大人卧房,我等救之不及,已然被杀!”
杨卫急忙问道:“那贼人抓住了没有,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夜入王府!唉,要是府中私军没有派来守城,管它多厉害的贼头,在我几百号弟兄刀下,也只能一亡魂尔!”尹飞摇头道:“城防大事,乃是重中之重,不可疏忽,杨大哥不用自责,那贼头共有三人,有二人已被当场诛杀,另有一人却趁乱逃跑了,那人你也见过!”杨卫握拳道:“我见过?是何人!”尹飞道:“正是前日摸上城楼,意欲绑架谢夫人的那个道人!此人是孙恩手下四大护法之一,武功高强,诡计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