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尹飞将黑曜刀收拾妥当,见到谢道韫正在那若有所思,连忙走上前去将事情原委说了一番,谢道韫这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何事,此时也是惊骇莫名,自己活了那么些年,就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控制他人神智之法,道:“此等邪术这般了得,那孙恩账下看来也并非全是酒囊饭袋!只是这人为何会冒充城头兵卒,假传军令来诓骗于我!”尹飞一旁答道:“此中情形怕不是那么简单,此人蛊惑之术如此厉害,那陈军头被迷了神智,乱发号令却也是大有可能!”
夏侯晟在一旁大叫道:“什么邪术,蛊惑之术,此乃江湖伎俩而已!你且去看他的刀柄有何怪异!”说罢,将那断刀向尹飞抛了过去,尹飞连忙伸手接过细细查看,只见此刀和孙恩护卫营中兵卒所用刀具无甚区别,尹飞知道夏侯晟江湖经验丰富,必定不会糊口乱说,又将手伸了过去在刀柄处四处摸捏,果然,这一摸之下顿时发现了异处!只见那刀柄末端有一凸起,黄豆般大小,若不细看很难发觉!按之可以向内塌陷,尹飞好奇之下按了下去,顿觉头脑昏沉,胸口阻塞欲吐,连忙将刀柄丢到一旁,大口喘气,运起丹田内息游走一圈,这才渐渐平息了胸腔中的这口郁气,大呼道:“此邪器好生厉害!”
夏侯晟似乎早有所料,在一旁哈哈大笑道:“此暗器在三教九流中颇为常见,稍有眼力之人都能认出,只是其中所藏迷药颇为特殊,乃是产自西南蛮夷之地,那儿有一小国,国中盛产一种植物,名曰‘犉香草’,此草只生长在高山之巅,三年一开花,五年一结果,果可保留十二个时辰,若不及时采摘,茎肉俱消矣,只留块根隔年而发!所提炼之物便是这迷药了。此草结的果实药性甚烈,但是其根部却可以抵御这烈性迷药!”
夏侯晟说到这儿,嘿嘿笑道:“江湖中人皆知犉香草乃是一等一的迷药,岂不知这草根才是其中珍宝,若是年头久些的,佩在身边足可抵御邪气!据传闻,在那国中皇宫内院内有一块千年犉香草根,每过一年,根上便会长起一个突起,千年之物的块根足有牛头般大小,千余个突起密密麻麻攒在上面,有此物坐镇,方圆千米之内蛇鼠避之,虫豸不近,神妙异常!”
尹飞听到此处,不由得咂了咂嘴,道:“这世上竟有如此奇妙之物,若有机会定当前去看看,一睹此物的神妙!若是能够掏摸一些出来,也不用在那江边划船打鱼,风里来雨里去了,草根卖给富贵人家当做随身佩戴之物,果实,嘿嘿,那烟花柳巷之地。。。哎哟!”尹飞刚说到这儿,耳根子一疼,居然被王依依给揪住了!尹飞被揪的直咧咧,痛呼道:“你这泼,姑娘快放手,你这是作甚!我只是说着玩的,又不是真的要去祸害风尘女子,哎哟,谢夫人,快快救我!”
谢道韫此时也看不下去了,道:“依依,快住手,你这是成何体统!尹公子可是贵客,说是我们家的恩人也不为过,有时间真得好好调教你一下才是,真是有失女儿家体态!”
王依依仍旧不放手,嗔怒道:“娘,你听这淫贼说的,忒也气人!”这时夏侯晟也看不过去了,出来打圆场道:“姑娘还是请住手吧,那犉香草长于高山之巅,常年冰封,且数量稀少,若不熟悉地形,别说是找寻此物了,能否安然从山上下来却也难说!”说到这儿,又嘿嘿笑道:“那小国颇为特殊,若是女子去了倒还罢了,若是男子前往,能否囫囵出来那可难说的紧!”
王依依这才放开了尹飞,一脸的愤愤然。尹飞方始脱困,不住地轻柔自己的耳朵,暗想:“此时还有一个老大危机还没化解,不可与那泼辣女子斗嘴,看来那个地方夏侯晟了解颇多,早就听说过青木道人善使迷惑之术,半夜潜入富家大户,找到女眷住处,将那些女子迷晕了,暗地里行双修之举,今日见到此人用此迷药,也不知青木道人是否同样用此迷药,说不得这迷药便是青木道人给的,不可不防!此物如此难寻,青木道人是否和那小国有所牵连?待我找寻机会打听清楚再说!”
当下道:“今日这人来的有些蹊跷,我也差点着了道儿,这贼人冒充守城的士兵,所使用武器却是孙恩护卫营所用,说不得此人便是先行进入密道中的人之一!也不知城楼上的陈军头是否反叛了,或者被人要挟控制住了,才发生了今日之事!我看我们应当尽早采取行动,到城楼上一探究竟,防止发生意外!”
谢道韫也点了点头,道:“正当如此!但我们也得提早做些防备,杜彪,陈虎子,你们二人一人去召集府中剩余的私军,一人前去南门传我号令,带一百军士前来北门。”二人随即领命前去。
夏侯晟在一旁道:“这贼人如此厉害,还有那等奇物相辅,如若城楼真的发生了意外,此去可是凶险莫测!夫人快快派人给我寻得两把板斧来,我刚来此处连接遭遇两场恶仗,没得趁手的兵器,打的憋屈!”
谢道韫听之连忙吩咐下人去柴房寻找,才道:“既是如此,那我也去城楼走上一遭!我若不去,难免敌人生疑,依依,你武艺不精,都是些花拳绣腿,就别去了,另外将春儿,夏儿,秋儿叫来也随我前去!”王依依在一旁生着闷气,道:“此去九死一生,娘亲你又不会武艺,我好歹会些,你若不要我去,出了意外,难道要女儿伤心一辈子吗?何况家中还有四个哥哥!”说到这儿已是眼角泛红,泪光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