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飞又向夏侯晟望去,只见他眉头深皱,一脸凝重,似乎也意识到了那名兵卒有问题,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人,一股震慑人心的气场正在两人之间缓缓形成!尹飞眼见场中局势险恶,连忙摸出黑曜刀,思量着趁二人气机交锋,无暇分心的时候,走向前去一刀戳翻了那名兵卒!
尹飞刚要走上前去,忽见那名兵卒握刀的食指微动,刀已出鞘半寸,顿时一惊,连忙将黑曜刀放入怀中,不敢妄动,此时情形当真诡异之极,五人在石径上走着,只听闻脚步声响,府中家丁和丫鬟也未见一个,恍若五人已经被这世界隔离开来。
尹飞见没多久便会走出内史府大门,心中暗自焦急,若是府外埋伏有敌手,那可真的是满盘皆输了,就算自己侥幸逃得性命,谢道韫被杀之后,山阴城将会无人镇守,贼军轻而易举便会攻破此城,自己答应谢灵儿之事将会无法完成,就算苟且于世,那又有何用!
那兵卒却也好生厉害,以一人之力牵制四人,其中二人已被控制神智,自己若不是学了些道家练气之术,恐怕也摆脱不得。想来夏侯晟不敢贸然动手,就是没有十全把握拿住此人,反而怕此人反击之下谢氏母女受到危险!
又过得不久,五人已经过了二进堂,再隔不久将会走出王府,到时来到街上,却也不知道有多少危险等着他们,心中越发焦急起来,连连使眼色暗示夏侯晟,希望合二人之力搏杀此人,可是夏侯晟仍就眉头紧皱,不为所动。
正在这紧要关头,前方忽有二人行来,正是杜彪和陈虎子二人,他们见到谢道韫一行人,连忙奔至前来问安。谢道韫仍是保持着步调,不紧不慢的走着,面对二人的问候,嘴里只嗯了一声,也不停步,直直的向前走去。二人见此,顿觉疑惑,感觉谢夫人今日似乎有些反常,谢道韫平时待府中众人非常和善,像今日这般冷漠的态度仿佛换了一个人般!
尹飞见二人到来,知道机不可失,连忙止步,对二人道:“适才前方来报,说是孙恩贼军有所异动,我们正待前往查看,夫人担心山阴城安危,你们也快快随我们前去查看,若有事端,好生准备!”杜彪惊愕道:“我二人刚从城楼处过来,未曾见到有何异动,这可是有些奇怪的紧!”
尹飞故作惊讶道:“此话当真?这可真是奇怪了!”连忙又大声道:“前方那位小兄弟,你且留步,我这位兄弟说城外并无异动,请你解释下为何你们的说法不一样?”
前方带路的士卒见尹飞唤自己问话,也止住了步子,脸上肌肉连连抖动,站定当场。尹飞心中此时也甚是紧张,怕那名兵卒突然暴起伤了谢氏母女,连忙将黑曜刀藏在了袖中,准备随时救援,那名兵卒缓了片刻,转过身来,躬身说道:“这位大人,这是陈军头吩咐小的过来通报的,内中详情不甚清楚,还是到了城楼之上,由陈军头告知,小的。。。”
尹飞见兵卒双手抱拳,正在回话,距离自己甚近,此等时机当真再好不过,忽的自袖中伸出黑曜刀,一刀刺去!那兵卒武功当真厉害,见到对方一刀向自己刺来,连忙挺胸收腹,也不见怎的动作,整个人犹如风吹落叶般向后飘去,人刚落地,便及拔出腰刀,倏地冲向了谢道韫!
谢道韫神智似乎尚未清醒,面对向自己冲来的那名兵卒仍是呆呆站立,不为所动,正当那刀距离谢道韫已不足一寸,即将横尸当场,血溅石径之时,那名兵卒的腰刀忽然再也移动不得半分。
原来夏侯晟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谢道韫身旁,伸出左手,后发先至,竟然用手抓住了刀背!那兵卒见腰刀被人捏住,连忙双手握刀,使劲儿下压,没曾想这一运力之下,那刀竟然咔的一声断为两节!那兵卒大惊,慌忙后退三步,望了望手中的断刀,只见断口处有三个透明的指窟窿,竟是生生被人捏断!
那兵卒顿知自己遇到了对手,连忙将刀弃于地上,将自己的上衣扯开,衣服扯开之后露出了黝黑的胸膛,只见其胸膛左侧处有一青色纹身,似乎是两条首尾相互衔接的鱼,只是那鱼长相恐怖,满嘴利齿,在两鱼的中间还绣有一只眼睛!
那兵卒脱了上衣,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药丸,吞进口中,嘴里叽里咕噜念叨了一会儿后,身体忽然颤抖起来,脸上肌肉纠结,青经盘绕,缓缓半跪于地,低声嚎叫起来,汗水不住的滴下,似乎痛楚难忍!尹飞见夏侯晟立于一旁停止了攻击,似乎正在观察此人的变化,也跟着停止了进攻,存心想要看看这人到底要搞什么鬼。
过得片刻,那兵卒停止了嚎叫,身体也不再颤抖,缓缓的站了起来,须臾之间,那兵卒身体产生了极大改变,全身肌肉纠结,青筋浮现,双眼通红似血,最为奇特的是胸前的纹身,竟然由青转红,那胸前绣的鱼儿似乎活过来一般,嘴上的利齿看去显得更加凶恶,鱼圈中的那只眼睛似乎也缓缓睁开了,一切都显得颇为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