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锋和夏冬的到来让梅长苏很是欣喜,他原以为路上还要多耽搁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赶到了。
“适才得军报,卫峥后日清晨也可赶到。”蒙挚很适时的补了句。
梅长苏点了点头:“四军联境,分兵抗击,免不了有疲软薄弱一面。单是北境军,也不是赢不了这战,只是受人数所制,能用的阵法毕竟有限,少不了要以硬碰硬。那样的话损耗过大,于我方实在无益,便是胜了,也白白伤了元气,远非良策。现下又聂锋大哥和卫峥的军马补入,便有了更多的把握。巧取攻袭还可保得更多将士的性命,于家于国都是功德一件。”
聂锋虽然口不能言,却是目光炯炯,上前一步抓住了梅长苏的手:“哦!哦!”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回头望了一眼蒙挚和夏冬,又指了指自己,目光中一片信任。
“小殊,我和你聂大哥既然来了,就会全力以赴的助你和蒙帅……”夏冬解释道。
“别叫蒙帅,还……还是叫我大统领听着舒服。”蒙挚有些不好意思。
“私下我们称呼着随便些倒也没什么,统军战时,还是不可乱了称谓的。”梅长苏安慰着蒙挚。
“可是这排兵布阵都是……”蒙挚有些着急。
“蒙大哥,你是朝廷亲命挂的帅,有召旨的。”梅长苏微笑着看着蒙挚,希望他能不再执着于这么称呼。“蒙帅。”梅长苏叫了声。
“哎?哎……嗯……嗳!”犹豫了再三,蒙挚总算是应了下来。
夏冬见状不禁想笑,只觉得这一军统帅竟然还有如此腼腆的一面。
“冬姐,聂大哥,此战非比寻常,还需要你们和卫峥全力配合我。有些事情我无法和你们解释的很清楚,但你们只要知道,最终的打法于我方是最有利的便可,即便是……”梅长苏说到此处略微犹豫了一下:“即便是需要暂时的退却或失败,也不可擅自抗令。你们要相信我的判断才行,万不可做出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事情,可好?”梅长苏的语气很是认真。
聂锋使劲的点着头,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然后举起右手的拳头,在心口上锤了两下。
夏冬解释道:“小殊,你放心,我们一定唯你军令是从,绝不更改半分,你聂大哥记在心里了。”
梅长苏放心的拍了拍聂锋的肩膀:“聂大哥,你们一路奔波,且去歇息吧。后日卫峥赶到后,便请蒙大哥召集军下议事,我与你们做详细的战术推演。”
聂锋点了点头,随即拱手致礼。梅长苏揖手回礼,却是半分不肯马虎,目送着聂锋夫妇二人离去。
“小殊……”待房内只剩下蒙挚和梅长苏两人的时候,蒙挚开了口。
梅长苏直起身子站定,扭过头去看他。
“有个事……”蒙挚嗫嚅着,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什么事让蒙帅这么为难的?不妨说来听听?”梅长苏打趣道。
“哎,我跟你说了吧。”蒙挚咬了咬牙:“豫津和景睿昨日找过我了。”
梅长苏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蒙挚说的会是这个事情:“哦?”
“他们……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了。”蒙挚这话说的很是为难。
梅长苏的表情僵了一下,目光停留在蒙挚的脸上。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不是我说的。”蒙挚赶忙解释着:“是言豫津猜出来的,然后……然后景睿便也知晓了。”
半晌,梅长苏都没说话。
“小殊……”蒙挚略低头看了看梅长苏的神色:“你还好吧?”
“言氏一族,血脉相承,天资聪慧,洞察人心,识人辩物的能力非比寻常,又怎会猜不到?我早该想到的,瞒是瞒不住的。”梅长苏抬起眼看了看蒙挚:“这几****已察觉到他二人的异常了,如此一来,便能解释得通了。”
“金陵那边会不会……”蒙挚刚开口便被梅长苏打断了。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莅阳长公主那里还未必知晓,但是言侯……”梅长苏皱了皱眉头。
“你觉得豫津已经告诉言侯了?”蒙挚问道。
“倒也未必是豫津告诉的。豫津都猜得出来,言侯查人观色更是炉火纯青,又岂能瞒得过他?只怕是那日言侯从金陵捎带着山参过来时,便已知一二了。”梅长苏微微笑着。
“那怎么办?”蒙挚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只是觉得梅长苏一直再瞒,现在有些事情瞒不住了,自是会忧虑重重。
“无妨。”梅长苏淡淡的回答:“他们都是懂得分寸的人,既然到现在还没有张扬开来,必是懂得我心意的。”
听梅长苏这么说,蒙挚总算是放下心来了,遂点了点头:“嗯,也是。”
“蒙大哥,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这几日要养足了精神,后面有的硬仗要打呢。”梅长苏朝蒙挚揖了揖手。
“好,路上你小心些,我叫人送你回去。”蒙挚张口便要喊侍卫,却被梅长苏拦下了。
“不必了,有甄平跟着呢,告辞了。”
“慢走。”
梅长苏离去后,蒙挚兀自舒了口气,自言自语着:“今日总算是没说错话……”而后转身进内间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