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下面躺着的那个不正是你么？”
“不——！“
我打开床头灯，四周骤亮。居然做噩梦了。真够衰的。一定是最近太闲了，才会出现这种
身体自我刺激的应激反应。
瓶子应该也被我吵醒了吧。
诶？瓶子呢？？？？？
床外侧那个一直侧睡的身影此刻竟不知所踪。我掐了掐自己的脸，疼。。疼。。疼啊。。。抬头看
了眼床尾的挂钟，凌晨三点一刻。正是常人处于深度睡眠的时间。
张起灵去哪了？去干什么了？是第一次在我入睡的深夜离开还是一直如此？他走多久了？什么时候
回来？
还，会回来么？！
一连串的问题如潮水般向我涌来。逼迫的我喘不上气。
刚刚那个梦根本不足以让我这颗久经锤炼的心脏受到惊吓。可最后的那个问题却让我遍体生寒。张
起灵，你，还会回来么？
相信他。要相信他。他说过不会离开，不愿离开，不再离开。我可以不相信自己，但我相信他。他
从没有过失信于我。一次都没有。
关了灯。我数着粽子等他。等他回来，回到我身边来。
“吴邪，吴邪”只听嗤啦一声，阳光满屋。“吴邪，起来吃早饭，我今天做了煎包。”
我揉了揉眼，嘟囔道：“你回来啦。早啊。”
闷油瓶捋了捋我的头发：“睡糊涂了？还是梦没醒？我不是一直都在么，傻瓜。”
我洗漱完，和他坐在厅里吃他做的煎包。边嚼边想，嗯嗯，自己是挺傻的。数着粽子都能让自己睡
着的人能不傻么，错过了迎接自己不告而别的爱人回来的时间实在是太傻了。还有还有，如果没有
闻到他身上除了油和沐浴露的第三种味道，我真的会以为自己昨晚做的不是一个，而是二个噩梦呢
。会以为，他的离开只是一个梦罢了。可惜啊~我是吴老狗的孙子。作为继承了爷爷狗鼻子的唯一长
孙，那种独特的味道，只要闻过一次，终身难忘啊~张起灵，你昨夜去了哪个斗，染了这一身洗都洗
不掉的尸臭回来？
我哂笑着，嚼嚼嚼。
“好吃么？”他问。
“好吃啊。”我点头，“喔，起灵，我昨晚做噩梦了耶。”
“梦到什么了？”闷油瓶皱眉。
“唔~梦到老痒啦，哦，对了，你不认识老痒。他啊，是我发小。我跟你说啊，这个梦可有意思了嗳
。。。”
我吃完最后一个包子，抹抹嘴，正好说完那个梦，顺便还附送了他一个倒斗番外篇之我和老痒的秦
岭之旅。话说回来，这梦咱记得可真清楚，跟放3D电影似的，现在还在我脑中，每个细节都分毫不
忘。完全不像普通的梦，醒了根本什么都记不住。
张起灵听完，眉毛都快打成结了。“喂，easy啦，一个梦而已。”
“吴邪，你记得全部关于和解子扬去秦岭挖青铜树的事情么？”
“废话，我不是刚刚才跟你讲完么？老痒那个混蛋害的我差点见佛祖，我现在都心有余悸。他的那个
物化能力很邪性对吧！还好我没有，不然我肯定会进精神病院。”
“记忆是会出错的，可以变形、增加、或者减少。”
“你到底想说啥？想说青铜树有改变人们记忆的能力？”还是想说昨晚你没出门，其实是我的记忆出了
问题？呵呵。。。
“那次去秦岭。我也在。”
“啥？”我简直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去青铜门后的那些日子，我没少琢磨我们曾经经历的点点滴滴。我
的鼻子很好。我的记性也很好。从七星鲁王宫到西沙，再到后来的长白山、蛇沼和张家古楼等等等
等。我可以拿地下的爷爷发誓，秦岭那次，没有他。可现在，他说他去过。那我的记忆呢？我为什
么不记得他有出现过？
“介不介意给个解释听听。”我眨巴着眼，心想着，闷油瓶好手段，一句话就把我的注意力从他不告而
别转移到秦岭神树上。丫肯定还瞒了我不少事。小爷有的是时间跟你耗，只要丫不玩失踪，爷保准
一个一个从丫嘴里撬出来。
“你也接触了青铜树。原本也该有物化能力的。我用六角铜铃给你消除这个能力的同时，消除和修改
了那次活动中关于我的记忆。我的参与度很少，只是在最后你逃出来的时候施救了而已。其他的时
间里，的确只有你和解子扬。”
“做好事不留名啊。你的名字其实是叫雷锋呢吧！”
“我那个时候记忆还处在未完全恢复阶段，也不能过多暴露自己的身份。所有与你的交集都是借着你
三叔的幌子。你已经为你三叔焦头烂额了，我贸然出现在你和解子扬的倒斗活动中，只会增加你的
烦恼。”
“雷锋哥哥。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老痒么？”
“不认识。”
呵呵。张起灵。你不愧是影帝啊。我从头到尾都没告诉你老痒的真名。你刚刚却一个一个解子扬，
他是你发小还是我发小啊？
先不承认自己深夜外出，现在又否认自己认识老痒。张起灵，你这是要跟我玩捉迷藏的节奏么。
“我今天去找胖子问点那个，咳，优盘的事。你别跟着我去了，不然我多尴尬啊，哈哈。那个，中午
我跟胖子混了，你自己和王盟找点吃的哈。晚饭一起吃。”
“嗯。”
我开着金杯直奔格林豪泰找胖子。秦岭青铜树大有文章。张起灵和老痒一定认识对方。可笑可悲可
叹啊吴邪。你要永远顶着天真这个帽子过一辈子么。让张起灵宁愿选择对我撒谎也不说的真相是有
多可怕？
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胖子见我一脸阴云密布，居然不拿我开涮。但他只忍了30秒而已。
“天真——”
“他娘的别叫我天真。我看上去很傻很蠢很呆萌么？我有名字。我叫吴邪。东吴的吴，黄老邪的邪。
不是天真无邪的无邪。再叫我天真，我就把这玩意儿糊你熊脸上。”我把优盘丢给他。他接到后，一
咧嘴，乐了：“哎哟。明白了，明白了。我说你这张脸怎么整的跟菊花似的了。那个，是胖爷我不对
。我的错。我的错。你一定没开里面的那个标有《注意事项》四个字的文本文件就直接去点视频了
对不对？那个文件里虽然只有一句话，但是特关键，写的是：第一次千万别被插，不论是手指还是
”羁绊“。都怪我没提醒老弟你。永无翻身之日呐~~~”
“胖子。我是被骗了。”
“小哥偷吃？劈腿？找小三？”
我摇头：“张起灵对我撒谎。他以前虽然不会告诉我全部真相，但至少说的都是事实。现在，他开始
撒谎。我不知道以后他说的哪句话我该信，哪句话我不该信？”
我将昨晚到刚才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胖子听完良久后问我：“你质疑他对你的感情么？”
“当然不。”
“你质疑他的人品么？”
“也不。”
“你对他的感情产生变化了么，即使他对你撒谎？”
“没有。”
“他会伤害你么？”
“不会。”
“那么，你在担心什么呢？人只有在有利可图或者保护自己和自己珍视的东西这两种情况下才会撒谎
，我想不出小哥还能图什么利。那他撒谎，要么是在保护自己，要么是在保护你。我们来分析下目
前的状况。小哥是张家族长，夜里倒个斗，处理下族中事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至于尸臭，
也不一定就是下斗了，兴许是接触过某个刚从倒出来的物件。”
“我没有禁锢他。也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他完全可以做他想做的，跟我直说又何妨？”
“继续分析。基于刚从分析的他撒谎是为了保护某种东西或者人的情况，小哥没有跟你直说要保护什
么。原因还是有二。一是他处理的事情和你有关，你的参与会对此事有影响。二是和他自己有关，
而且事关重大，怕你担心。你能想到符合这几个特征的事情么？”
“老痒、青铜树、张起灵、尸臭、我。我完全联系不起来任何能符合你说的事情。”
“最近你们去过什么特别地方，见了什么特别人没有？有印象的全部说出来。”
“长生殿、老朋友、黑衣人。”
“什么东西？”
于是我将闷油瓶和我去长生殿的事情给胖子讲了一遍。
胖子听完后道：“好了。我们的关键词现在变成了：青铜树、老痒、张起灵、你、尸臭、长生殿、老
朋友和黑衣人。”
“我觉得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被我们漏掉了。”
“什么？”
“梦。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从一个噩梦开始的。事实上，最近我每晚都在做梦。梦的最多的都是我爷爷
，以前儿时的事情，而且梦中的我年龄越来越小，但梦境却越来越清晰。会不
会这些梦想告诉我什么，又或者，是我的物化能力没有被完全消除的后遗症？”
“等等。物化能力。你说老痒是物化出来的怪物，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正牌老痒已死，现在这个在美
国逍遥的有恋母情节的妈蛋玩意儿是克隆人。若是掌控了这种物化能力，就可以随时克隆一个自己
，杀死本体，得到——“
“长生！！！”我俩一口同声的说。
“我去，怎么绕来绕去，都避不开这东西！。”胖子感慨道。
“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问胖子。
“兴许，小哥就是想让你活长点呢。毕竟，他的岁数极限咱可说不好。呃，也有可能，小哥得了什么
绝症，想让自己活久点陪着你呗。毕竟你们刚刚心意相通你侬我侬。”
我觉得闷油瓶不会是这种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人。但想起他说过类似”我死了
他也不活了“的话，又觉得这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胖子，张起灵在做一件跟长生有关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小爷我现在想查个水落石出出来，如果让
我知道这货在干蠢事，你的注意事项就该留给他看看了。有兴致陪小爷去个地方溜溜么？”
“说吧，小三爷，去哪儿？胖爷手痒痒好久了，闲的蛋都疼了。”
“长生殿，去会会老朋友。”
“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