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琼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双手颤抖着端起茶杯走到了曾国藩身边,一只手轻轻的掰开曾国藩紧闭的双唇,另一只手拿起茶杯要将茶水灌给曾国藩。
“李大人,这么晚您找大帅有事吗?”门外李续宾说道。
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阿琼立刻停止了行动,将茶杯放回了原处。
门外来人正是李鸿章,他对李续宾说道:今晚很不安全,我担心恩师安危,过来看看。恩师,休息了吗?
“大帅在里面睡着了,刚才阿琼姑娘进去照顾了。大人放心吧,有我在,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李续宾自信满满的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回去了。”李鸿章辞过李续宾离开了。
阿琼松了一口气,看到曾国藩并未醒来。忐忑的走到曾国藩的身边,又一次掰开曾国藩的双唇,要将茶水灌进曾国藩的嘴里。
然而就在此时听见曾国藩轻声说道:阿琼,阿琼......
阿琼吃了一惊,连忙放下茶杯。可曾国藩只是说着梦话,转动了一下身体,继续睡着了。
听到曾国藩的呼喊,这个十九岁的少女的心都快融化了。一幕幕的过往在她的脑中回闪,阿琼暗自哭泣了起来。生命的无助又一次的袭来,祈求有一个神可以指导她该怎么办。
记忆终被定格在父母被杀的那一幕,放下了贞洁,放下了仇恨,放下了爱情。也许死亡才是最后的归宿。再看一眼曾国藩,泪水没有停止,端起茶水,阿琼送至自己的嘴边,要喝了下去。
“住手!”听见曾国藩一声呵斥,阿琼惊呆了,手里的茶杯被洒落在地上,“砰”的一声摔碎了。地上的茶水像沸腾的温泉,跳动着,显现出一片暗黑色,可见毒性之强。
听到屋子里有异动,李续宾率领他的龙虎卫队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了进来,看到这般场景,立刻拔出腰间那把诡异的手枪,对准了阿琼。其他人见状,也快速拔出手枪,对准了阿琼。
“都退下,把刚才看到的事情都忘了。”曾国藩平静的说道。
李续宾一脸忠诚的说道:可是,大帅......
不等李续宾说完,曾国藩打断了他说道:服从命令。
李续宾等人无奈:退出了殿外。在门外的缝隙里,紧紧盯着阿琼。
“阿琼,你这是为什么?”曾国藩失望极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老爷,我......”阿琼说着,便抱住曾国藩放声大哭了起来。凄凉的哭声是对这世界的控诉,是对战争的厌恶,是对爱情的失望,是对亲人的呼唤,是对命运的绝望。
曾国藩抚摸着阿琼的脑袋,怜爱的说道:还有老爷在呢,你怎么舍得离我而去呢。看着两人抱头痛哭在一起,门外的士兵,情不自禁的流泪了。
“老爷。是我一时糊涂,是我一时糊涂,是我对不起老爷,是我对不起老爷。”阿琼说道。
“阿琼啊,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就算你毒死了我,我也不会怪你,我欠你父母的两条生命,还有你最宝贵的的贞洁。我欠你的太多了,就算死了也还不清啊。”曾国藩动情的说道。
“老爷您快别这样说,你对阿琼的好,阿琼心里明白,阿琼不是个没有良心的人,只是阿琼没有什么可以报答老爷,只有一死,才能回报六年来老爷对阿琼的感情。也只有一死,才能从这世界解脱。”阿琼哭泣地说道。
“阿琼啊,你没有错,错在我们这些人,是我们没有创造一个干净的世界,没有让每一个孩子都自由的活着,没有让没有个生命都得到尊重。人间正道是沧桑,老爷也只有尽力而为啊。阿琼啊,老爷要创造出一个新世界,可不能没有你啊。曾国藩忘情的说道。
“老爷,阿琼爱上了一个士兵,他叫张义,他也爱上了我。阿琼想和他离开了,阿琼不想每天都被人议论了。这样的生活阿琼过不下去了,生不如死。阿琼不能每天伺候在老爷身边了,求老爷原谅阿琼,成全阿琼。”侍女哀求着。
“哎,也罢,你的确应该找个人嫁了。老爷不能耽误你的幸福。你去吧,老爷会记住你的。”曾国藩心痛的说道。
阿琼跪辞过曾国藩,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曾国藩命令李续宾暗中跟在后面。
阿琼没有回自己的住处,来到南京城的一处马房前,一个年轻的士兵正在那里等着她。见到阿琼过来急忙问道:怎么样,曾国藩死了吗?
“阿义,对不起,我下不去手,曾大帅对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你带我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走高飞......”不等阿琼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张义狠狠的扇了阿琼一记耳光咆哮道:老子等了三年,就是为了今天,你还真是可以,一个被四人轮的女人。你以为我是爱你的吗?老子会爱上一个失去贞洁的女人吗?
阿琼静静的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口鲜血从胸口喷出,洒在南京城的地上。就如晴天霹雳袭来一样,她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是个工具,“哐”的一声阿琼晕倒在地。
张义见状,从袖口里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就要向阿琼刺去。突然,李续宾犹如天神下凡,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一个转手,就将匕首夺了下来,拿起长枪,刺中了张义的腹部,避开了要害,将他生擒。
士兵们赶来了,将张义押到了地牢里。李续宾小心翼翼的抱着阿琼朝医务营走去。洪武殿里,曾国藩熄灭了蜡烛,一个人默默地流着眼泪。
“大人,大事不好,有数万骑兵正向我们赶来,速度极快,不是一般的部队。”一个部下对护龙局阎孝国汇报道。
“旗帜上写的什么字?”阎孝国急切的问道。
“有些旗挂这‘王’字,有些旗挂着‘孙'字。”士兵回答到。
“哦,是王鑫和孙开华啊,他们自然不是普通的骑兵了,是曾国藩的骁骑营。攻击力强大之余,防御力亦也不错,尤为擅长突击。每个士兵不但配有步枪,马刀,还有手枪。最主要的是,每营都有十门火炮。可谓是湘军最强的火力了。这两个人的部队可是湘军的宝贝啊,曾国藩竟然舍得拿它来对对付秀成兄的三万人马,可见秀成兄在曾国藩心里的位置之重啊。”阎孝国取笑的说道。
李秀成吃了一惊,连忙问道:难道我们背叛的事情,曾国藩已经知道了。这下如何是好?
“曾国藩没有这么神通广大,估计是南京城出事了。紫金山作为十三衙门的一个秘密会合点暴露了。曾国藩担心你会被我们策反才派王鑫和孙开华前来的。哈哈,接下来,我们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你的演技了。”阎孝国诡异的笑说道。
“闫将军,这是何意?秀成不明白,还请明示。”李秀成疑惑的问道。
“王鑫和孙开华一共有十个营的骁骑兵,也就是一万人湘军火力最强的骑兵。如果硬拼,还是有赢得机会。但是伤亡会极其惨重,这是下下之策。不过我们还是有优势的,那就是你啊秀成。来一招瞒天过海,就说你们来到紫金山后,遭到了武力抵抗,程学启光荣战死了。再杀上几百名部下,伪装过程。而你自己也受伤了,可谓天衣无缝。”阎孝国一脸奸诈的说道。
李秀成沉默着,杀死部下,伪装战斗,这是为将者应该做的事情吗?两次背叛已经使李秀成的威信急剧下降,现在还有杀死部下,这样下去,他就再也没能力来掌控这支部队了,迟早会被部下杀死。但他如果不这样做,他的部队就会被湘军全歼。李秀成,纠结不定,不知该如何抉择。
然而一旁的阎孝国却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逼问道:秀成兄,你想好了吗?李秀成内外交困,迫于无奈只好同意阎孝国的注意。五百名士兵被他带到了一片僻静之处。早已等待已久的护龙局士兵们,万箭齐发。太平天国的士兵就像待宰的羔羊,没有来的及反应,全部被射杀了。五百具尸体躺在地了上,血流成河。
李秀成跪在地上,为兄弟们做了最后的送行,三叩首之后说道:我李某人对不起各位兄弟,有当一日,我飞黄腾达,当不会忘记今日各位所做的贡献。
阎孝国命人伪造现场,拔出了箭,在尸体上补上了刀伤,剑伤,枪伤等等。就像一场逼真的战斗,阎孝国手下的人极其专业的伪造着。一旁的李秀成看到已经死了的兄弟们,还要被如此对待,愤怒的对阎孝国说道:适可而止。我还活着呢。
阎孝国一声轻笑,对部下说道:他们是为我们而死,你们下手的时候轻点。要不然李将军可要杀人了。
李秀成没有说话,默默地离开了。他来到了三万人的太平天国队伍中间,看到不少士兵已经疲惫的睡着了。他该如何向士兵们解释湘军来了,他要假装没有叛变,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最终李秀成没有开口,只是将看到他杀程学启的士兵们集中在一起,让他们去紫金山上安营扎寨去了。后队变前队,迎接王鑫和孙开华的骁骑营去了。
王鑫和孙开华率部队来到紫金山山下,远远就看见李秀成在那里等待,道路周围,扎满了士兵,都在安歇了。王鑫问道:秀成,你怎么右腹和左腿怎么受伤了,程学启呢,怎么不见他,发生了什么事?
李秀成哭丧着脸说道:我们刚到紫金山,就被袭击了,我受了伤,学启他阵亡了,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学启。
王鑫和孙开华震惊极了,没有想到程学启竟然阵亡了。王鑫继续问道:袭击你们的人呢?
李学成说道:为了给学启兄报仇,已经全部被我们杀了。
王鑫留下孙开华在外面等他,自己带领一百多人的护卫队前去察看情况,等待他的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