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街头,萧瑟的冷风,唯独树木刚刚发芽的枝叶增添了几抹暖意,安阳跟随着脑海中仅有的意识,魂不守舍地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路过街头一个橱窗的时候,玻璃上面印着她自己的影子,她瞅了瞅发现米白色的围巾略显有些臃肿,她试着整理了几下,又看了看自己的头发,这才发现已经很久没去修理过了,前面的刘海已经漫过了眉头一截,她试着将刘海向左倾斜一些,却不料呼呼地冷风将她的头发吹得扬起,整个发丝都凌乱了起来。
推开店里的门,里面的温暖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温暖的避风港。眼眸四处流转,她很快就在生意清冷的店里找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她看到他并没有发现她,于是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琢磨了一会儿,这才走了进去。
安阳缓缓地走了过去,躲过了他的视线,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规规矩矩地坐下后,才抬起了头,眼神闪躲的,大脑有些空白,却是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一句什么。
幸好这是咖啡厅,总有要做生意的服务员来打破这种局面。不言而喻,服务员的态度是温柔热情的:“请问这位小姐,是需要喝点什么呢?”
“一杯拿铁。”
“一杯卡布奇洛。”
突然异口同声的两句话,服务员扬了扬嘴角,很尴尬地看着他们两人,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接着又是异口同声的两句话。
“那就一杯卡布奇洛。”
“那就一杯拿铁。”
李晴天也很无奈和尴尬,索性就对着服务员道:“你问她吧。”
安阳赶紧回答道:“就要一杯拿铁,谢谢。”
服务员会心一笑离开后,李晴天看着安阳缓缓道:“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口味也开始变了。”
安阳轻轻地“嗯”了一声,习惯性地没有想到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准确的说,此刻在她的脑海中有很多条回答的内容供她选择,但是不知道选择哪一条合适。
终究是觉得“嗯”一声的回答不合适,她接着补充道:“其实两种口味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也是,味道并没有太多的不同。”李晴天看着安阳的眼睛,语气突然一转,声音带着诚恳:“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谢谢你.......谢谢你帮湘雨转校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我妈一口就答应了。”安阳眼眸清澈,声音依旧柔柔和和:“我妈教书多年,一直都喜欢孩子,并且你知道我妈也是见过湘雨,还特别的喜欢她。”
李晴天看着对面这个女孩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本该有着很多的话要说,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他看着眼前安阳一身素色单调的衣装,看着前额沉睡的刘海,看着充满灵气的睫毛,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眸,曾经那么多的往事慢慢地飞掠着他的脑海。
或许是印证了这样一句话:当我们失去了的时候,看到了或者是回忆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方才能更加的刻苦铭心,痛彻心扉!
李晴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熟悉的感觉,反而隔着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他试着用双手推开这层屏障,却是徒劳,反而这层屏障越来越厚,致使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看着对面的影子也越来越模糊。
他深深的明白,或许这就是他无聊的自尊心在作祟罢了,又或者说是这该死的冬季导致的,增添了一种凄凉和遥不可及的氛围与距离。
有句话叫做“相濡与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这样痛苦的面对,为何不放弃执著以全新的自我迎接这个世界。
“无论怎么说,湘雨能认识到你这样的姐姐,我真的为她感到高兴。”李晴天说地斩钉截铁:“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将来需要我,有要我帮助到的地方,并且我还有这样的能力,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偿还这个人情的。”
安阳听起这些话来,心里感受到了一阵阵冰冰凉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冷漠的感受刺进到了她的心里,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感受着心中冷漠的侵袭,面部表情或是迷茫,或是无助,表现出来更多的是慌张。她理了理自己的情绪,轻咬薄薄的嘴唇,开口道:“大道理我也不懂,我只是知道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我们去做了,并不是因为是人情,更多的是顺心如意,跟着自己内心去做事情。”
她抿了一口苦涩但又香浓的咖啡,眼神移到了窗外,那些不知名的粉色花儿被呼呼的寒风吹落到了地上,然后随风飘到了公路上,公路上的车子疾驰而过,无情地碾压过了这些花儿,之后细细一看,它们依然顽强地嵌在了路上,并没有被摧残。触情生情,安阳想起了以前读书时候学习的一首诗词: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安阳感叹了一会儿,看到了奔驰的车子来来往往,这才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前不是为了见晴天,但是又怕杜撰东想西想,于是谎称夏露车子出现了问题,要一个人过去看看她。
本来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这边只要和夏露事先通道电话,让夏露瞒过去,就什么事情没有了。但是现在重要的是,杜撰他会不会出于对朋友的关心,直接打给夏露问问情况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糟了,因为直到现在安阳她一直没有给夏露打电话说这件事情,如果他电话打了过去穿了帮,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安阳暗暗地自责了自己记性太差,于是赶紧拿出了手机朝外面走去,只是不希望这个电话之前,杜撰已经给夏露通过了电话,并且已经穿了帮。
如果是那样的话,依着杜撰的性格,她很难想象他会怎么去想!想到了这里,安阳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后怕。她起身的时候,转身留下了一句话:“晴天,对不起,我突然记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刻处理,我们改天再聊,再见!”
安阳出去的太着急,以至于抓起手机拎着包就出去了,很快就消失在了咖啡厅的门口,像是没有来过一般。李晴天也很疑惑,从认识她以来还没有见过她如此慌张的情况,对于她情绪的变化,似乎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