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就像是天空中飘下来的雨滴,一旦落了地,就再也找不到它的影子了!
就好比流年似水如花,宝贵的时光,蓦然回首,仿佛就像是一场梦境,摸不见,看不着,早已停留在了过去的沉沦。
无论昨日你做了些什么,是充满激情,还是无聊透顶,到了星期一的早晨,你依然还是要无可奈何地早早起床,或者去上班,或者去上学!
俗话说:人在江湖,人不由己!
尽管是“拖延症”晚期患者,在这现实世界的巨大压力面前,依然还是能够让你药到病除。
和往常一样,李晴天吃过早饭,会狂奔十分钟到离家最近的地铁口站,挤在水泄不通,接踵摩肩的地铁里,头脑晕乎乎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到了公司,一到正式上班的时间,准时就会听到无聊到透顶的业绩回报。
无非又是哪个谁谁签的保单最多,增员做多……
这种逢场作戏,甚至是洗脑的固定模式,李晴天常常感到深恶痛绝。
他在这里看不到什么人情冷暖,团结互助,更多的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虚情假意,尔虞我诈的伪装。
甚至公司里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同区同组的员工不能谈恋爱!
这是什么破规定,难道爱情在利益面前已经如此地不堪一击嘛?
他还记得辞掉翻译的工作来这里初衷,平心而论,他只是想凭着自己的本事,多赚一些钱,让刚刚经历过翻天覆地变故的家庭,生活能过的好点!
出发点是好的,过程是悲剧的!
在承受着各方面的压力、不理解与辛苦之下,并且还没有赚到什么钱,甚至还不如之前做翻译工作的待遇!
最重要的是,他目前还不能做到“说不干就走人”的洒脱,因为过年前他需要这份工作,赚些过年钱!
过年总不能和平时一样吧?不说多的,过年最基本还是需要置办年货,买些新衣吧。
所以他目前不仅不能走人,而且还有努力去工作。
李晴天自做保险以来,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人主动找他买保险,这基本上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无异。
不过这一次,好像是上天格外地“照顾”了他!
看得出来,李晴天工作非常努力。中午休息的时间,他简单潦草地吃过了不合胃口的快餐,就立马回到了自己狭窄的办公桌上面,唯一庆幸的是,办公桌挨着窗户,能透过窗外看到窗外的景象,并没有其他位置那么压抑!
他摸了摸最近刚买的那盆红中略带黄色的君子兰,虽然花很小,但是花蕊很柔软,洋溢着淡淡的优雅。
观赏了一会儿花,他便打开了电脑,看着word文档里面客户拜访记录。琢磨了许久,才在日志簿写下了几个电话号码。
这几个电话就是他最近打算拜访的客户电话号码。
他正准备打电话去约客户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是个陌生的号码。这种陌生电话李晴天见的太多了,绝大多数都是打广告推销之类的。
出于工作的原因,他还是接听了,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几经交流,李晴天喜出望外,原来是有客户主动要在他手里买份保险。他很专业地介绍了保险相关的内容,但是对方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耐心,直接想约他出来见个面再谈论保险的事情。
李晴天没有多想,直接出来见面这是最好不过的方式了,当讨论见面的时间的时候,对方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么顾虑!
不过最后还是统一在了第二天下午三点左右,在顺城大街那边的一个茶楼见面!
李晴天去的很早,在两点四十左右就到了,点了一杯清茶,整理了资料,便静静地等客户的到来。
“果真是你,李晴天,我们是有多久没见面了?”
一阵冰冷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还带着一些嘲弄的意思。李晴天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来,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两个熟悉的身影。
“噢,不对,我们两周前才见过面!”声音冷的刺骨,像冰水一般。
李晴天躲过了他们的视线,沉默了一下,才淡淡道:“我不是给你们说过了嘛,我不是什么李晴天,你们认错人了!”
“呵呵……”杜撰冷笑了一声,然后将那张名片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嘲弄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晴天不可思议地看着桌子上面的名片,终究还是不明白他们手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事实摆在面前,他也没有什么可以狡辩的:“我是李晴天,或者我不是李晴天,又能怎么样?”
杜撰听了很愤怒,一手指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李晴天说话虽然干脆,但是很没有底气:“一会儿我还要工作,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不用等了,电话是我找人打的!”
李晴天有种“被耍了”的感受,但是面对着眼前两个人,他终究还是发不出火来:“看来你们为了找我,也花了不少心思,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杜撰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拖在裤子口袋的位置,握成了一个紧紧的拳头,冷笑道:“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可以对我们说的嘛?”
这时,身旁的安阳开口了:“晴天,这一年多你毫无音信,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在美国上学嘛,怎么又回来了?”
语气中,没有一丝的责备,更多的是曾经那种熟悉的关心。李晴天看着眼前两个人紧紧地挨在一起,心里面就像是打破的百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是在他的心中,安阳那熟悉关心的语气似乎也变了味,感觉好陌生,好遥远。
两个影形不离的身影,突然他感觉自己心里的愧疚与自责,在这一刻化为乌有,所有的一切看来都是他想多了!
“不想读了,然后我就回来了!”李晴天的声音很冷漠。
“那你回来了,怎么不联系我们?”安阳的声音轻柔地像水一般。
杜撰插了一句,口中完全不屑:“大户人家的公子,说话做事有钱就是任性,你看他书说不读就不读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们这些没背景的小人物,估计他就从来没正眼看过我们一眼,人心都是肉长的,可是有些人的心却比花岗岩还硬!”
说完,他的眼睛朝着茶楼内花岗岩的装饰望去,眼神中还带着挑衅的味道。
任凭杜撰如何地嘲讽,李晴天始终低着头,等到杜撰说完了,他立刻爆发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狰狞的眼神中布满了血丝:“你说够了没有,你们这样挖空心思来找我,就是想当着我的面来数落挖苦我的嘛?”
两个高大的男人,怒目对视着。
“难道我说错了?”杜撰丝毫不惧,盯着李晴天的眼睛,更加地理直气壮道:“像你这样不负责的男人,就不应该有人为你担心!”
杜撰的声音很大,用“咆哮”来形容也不足为过,他说完的一瞬间,四周立马变得安静起来,一双双惊讶的目光注视着他们三人。
“你们不要再争了!”安阳扯着杜撰的手,想把他往后拉。
正好这个细节被李晴天扑捉到,不过在他眼中,分明就是两只手牵在了一起。
此刻的李晴天是孤独的,无助的,他想解释些什么,他想倾诉些什么,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的心早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所冻结。
“好,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这总可以了吧?”李晴天很失望,每个字都说地铁板钉钉:“原来我在你们心中是这样一个人,那恭喜你们,你们终于看清楚了我的真实面目,我就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安阳很茫然,修长的睫毛下,一双充满的晶莹的眼眸满是委屈:“晴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懂我在说什么?”李晴天的语气不依不饶:“我知道我李晴天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但是我还是有尊严的,我不想让别人连我最后一丝尊严都践踏地一文不值!”
说完,他狠狠地转身,一把抓起公文包,面色决绝地径直朝外面走去。
明明他知道杜撰这个人心直口快,口是心非,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原本性格就孤僻,说话这个语气也很正常,但是他就是心中特别的不爽,特别是看到他和安阳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就像是有一团烈火燃烧着。
无论他想如何地去扑灭它,压制它,但就是越灭火越盛。
……
“安阳,你别走那么快呀!”
人行道上,安阳快速地走在前面头也不回,身后的杜撰一直紧紧地跟着她。
“你刚才是什么态度,晴天是你的朋友,又不是你的敌人,你干嘛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走在前面的安阳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来带着审问的口吻,跟在后面的杜撰差点撞上了她。
杜撰自认识她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认真的表情。
一直都是善良亲切柔弱的形象,在这一刻,她的语气中分明带着责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