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宝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人,自然不懂段长舞口中文邹邹的东西,只能一脸尴尬手摸后脑勺。
“呃,小宝哥,你看村口那里是不是挂了条红带子啊?”段长舞伸长脖子往村口的方向看了看,发现那里有一丝红色带子在风中飘曳。
“嗯,是啊。”张小宝看了一眼,继续往竹篓里装野果。
“小宝哥我们赶紧下山,你抱阿妹,我背竹篓。”
段长舞将竹篓往背上一背,也不管地上那些野果了。急匆匆地就要下山去。
“长舞,你慢点。”张小宝将阿妹抱起,追着长舞的脚步往山下赶去。
赶到村口,段长舞大气都没喘一下,回头一看,张小宝抱着阿妹隔得老远。
“这算什么大男人。”段长舞一跺脚将竹篓放下,回过头去拉张小宝。
“小宝哥快点,不然就赶不上看戏了。”
“看什么戏呀,我都快,都快,累死了。”张小宝将阿妹从背上放下来,阿妹在一路颠簸中早已经醒过来了。
“阿妹乖,姐姐带你回家。”段长舞抱着阿妹就往村子里跑,隔着老远朝张小宝喊道:“阿宝哥,帮我把果子搬回家去。”
“知道啦,长舞你慢点,小心摔着。”张小宝对着段长舞远去的背影喊道。
段长舞抱着阿妹一路狂奔,终于奔到了李家大院,李家大院正被村民们围的水泄不通。李家老爷子,站在人群中间,一脸的悔恨之色。
“各位乡村们啦,我老李对不住刘家哥哥,我利欲熏心将刘家哥哥托付给我的五百斤米粮私吞了,今日我就当着全村人的面给刘家哥哥道个歉,并保证一定在中午之前把所有的米粮给刘家送过去。”
“刘家的五百斤米粮不是被老鼠一夜之间偷光了吗?”
“对啊,以前李家就是这样说的,当时我也去看了那个粮仓啊,压根就没有老鼠洞,而且那个粮仓密封的很好,说是被老鼠偷走了,我还真不信啊,不过李家老爷也是个好人,人家这么说了,我也就信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哎,刘家今天说李家闺女被老鹰叼走了,李老爷突然就跟刘家道歉了,难道这刘家藏了李家闺女不成?”
“哎,谁知道呢。看看再说。”
“让一让,让一让。”段长舞抱着阿妹从人群中使劲钻着,好不容易才到了李家老爷面前。
“这不是李家闺女吗?怎么跟长舞在一起?”
“是啊?不是被老鹰叼走了吗?”
“这消息不正是从刘家传出来的么?”
段长舞真想捂住耳朵不要听这些人八卦,但是双手都没空,只能忍了,于是大喊:“安静安静啊。”
众人立马被段长舞的狮子吼给镇住了。
“阿妹跟着小宝哥去后山摘野果了。李老爷,现在把你的闺女给你送回来了。”段长舞将阿妹塞进李老爷手里。
“阿爹,我跟小宝哥哥去摘野果了山上好多野果,明天我还要跟小宝哥哥去。”阿妹天真稚气地说道。
这明显是阿妹自愿跟着去了后山了,李老爷心中窝火却又因为自己失信在先不敢再怪张小宝,只能抱着阿妹老泪纵横。
李老爷把米粮还给了刘家,不过这并不是自愿的,心中积了不少怨,李家老爷是这个村子里面唯一在外经商的商人,为人没有什么气量,不过在村子人面前顾及面子,表面功夫做的还是挺足的,村里的人都把李家老爷当成日行一善的好人,只有段长舞看得明白,李家老爷暗地里是个奸商,也正因为如此李家与段家一向关系暗藏锋芒,表面上却平静如水。
老鹰叼走小孩的事情,很明显是段长舞帮着刘家整了李家一把,李家在村子里的声望从此也就一落千丈,村子里的人茶余饭后总是把这件事拿出来说说,而且越说越离谱,这些话传到李家老爷耳中,李老爷气的晕了过去,等他醒过来,他瞪着恶狠狠地眼睛说道:“段长舞,老子不整死你,誓不为人。”
风平浪静了好几日,段长舞哼着小曲儿在院子里晒上次摘回来的野果,一脸的开心模样。
突然院子外面响起了村中李大婶的声音,这李大婶是村子里唯一的媒人,哪家嫁娶都缺不了她的。
“姑娘,喜事啊。”李大婶嚎着一副嘶哑的嗓子隔着院墙喊道。
段长舞抬起头来,一脸的莫名其妙,村子里难得有喜事,就算有喜事也轮不到她头上来,段长舞看着李大婶一拐一拐地进了自家的院子。
“李大婶,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呢?”当段长舞发现了跟在李大婶身后的李公子的时候,段长舞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了,段长舞瞬间明白了李大婶的意图。
李公子这人甚是高傲,头抬得老高,朝天鼻往上翻着,长长的鼻毛从大大的鼻孔里面钻了出来,段长舞只消看了一眼就想要吐。
这人脸上的麻子是一层叠着一层的,脸上麻疹疤赫然在脸上,大晚上的要是看到这张脸,好歹得被吓个半死,李公子是村子里面出了名的丑鬼。段长舞虽然不以貌取人,可是这李公子偏偏又生的一副傲娇的脾气,动不动就鼻子朝天地看人,于是段长舞就只好以貌取人了,总之段长舞对此人那是一个厌恶啊。
“小舞啊,你命苦,从小了没了亲娘,还没成年又没了亲爹,都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小舞你命苦,但也算是长成人了,今儿个,李大婶给你说媒来了。李公子是咱们村子里面唯一的沾着书香的秀才,你嫁给他简直就是上辈子积的福气啊。李公子知道姑娘家穷,这嫁妆少点也没关系,这房子看着还可以住人,勉强当个嫁妆。”
“因为你家也没个亲人了,李公子家的聘礼也就免了,大婶给你择个好日子,直接过了李家的门,就算是李家的媳妇了。”李大婶噼里啪啦地说着,基本上自说自话完全没给段长舞一丝机会表达自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