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毅干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婶婶视乎不太喜欢自己,也许是因为自己在他家过了太多的年了,也许是因为,自己不是她亲生,觉得没必要对自己多么负责。
“回来也好,免的你天天出去败,闹出事来我可付不起责,你大伯没在家,你自己开摩托车去街上买十几斤猪肉,回家准备做腊肉,还有过年要用的一些调料。“
婶婶白了一眼李弘毅,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南方的湿冷,让人无法恭维。
李弘毅开着他大伯平时出工的烂摩托车,脸被冷风吹的发红,就像是猴子的屁股一样。
很快,李弘毅就买回了二十几猪肉,顶着冷风回到了大伯家。
“回来了?洗洗手帮你婶婶去做饭。”一个长的不算太高,但却一身膘肉的四十多岁的男子站在门口。
他就是李弘毅的大伯,李弘毅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大伯那么彪悍,绝对可以顶住海燕之类的超大台风,而看看自己,恐怕七级风就能吹飞。
李弘毅点了点头,放好摩托车就准备将车上的猪肉给卸下来,可能是刚才被风吹的冻僵了手臂,二十几斤的猪肉竟然抬不下来。
大伯摇了摇头:”读的什么书啊,读书读的这点东西都抬不起来。“说话间,一只手直接将装猪肉的袋子拎了下来
其实并不是李弘毅抬不起来,相信在冬天开过摩托车的人都有感触,手臂冻僵了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但李弘毅没有反驳,刚想去洗手,突然大伯的电话响了起来。
“把猪肉放好,我接个电话。”
李弘毅点了点头,跳了几下暖和了身子,就将猪肉放到了圆桌上。
洗了洗手,就去了厨房帮婶婶做饭。
“汪汪。”一只硕大的白色狗从外面走了进来,那是一只拉布拉多,是村里面一个人花五十块钱在狗肉市场卖到的,本来好好的一只贵族犬,却被当成了土狗样。
拉布拉多非常容易长大,才半年,只狗就达到了五十多斤,在村里很稀奇,一到晚上,到处是混吃混喝。
“砍脑壳的畜生,走走走,我家没有什么东西你这只白眼狼,吃得多,却不干事。”婶婶捡起一只烂鞋子将狗从厨房赶了出去。
这句话骂的好啊,话中有话,李弘毅听得出婶婶在指桑骂魁。
很快就做好了晚饭,简单的白菜炒白菜,青菜炒青菜。
李弘毅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早就饿了,正准备端碗吃饭的时候,突然听到客厅一阵大骂。
“你这个畜生,白眼狼,我的娘嘞,老娘要杀了你。”只听见,婶婶丧心病狂的骂着,随即便是碗砸在地上的破碎声,
“李弘毅,快过来看看你干的好事。”突然,骂锋一转,指向李弘毅。
李弘毅心里一惊,他在大伯这里,做什么事情都要很谨慎,不然,后果无法想象。
李弘毅连忙跑到客厅,一看,心里瞬间凉了半截。
之前放在圆桌上装着猪肉的袋子,现在竟然躺在了肮脏的地上,塑料袋被撕的粉碎,猪肉上面全是牙印和脚印,鲜红的肉上,沾满了肮脏的泥土。
而一旁,婶婶正拿着一根扁担,追着之前那只硕大的拉布拉多,一边破口骂娘。
李弘毅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这二十几斤猪肉最起码三百多块钱,凭着自己婶婶的性子,他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婶婶那肥胖的身体根本就追不上那只狗,狗跑了,当然,气就只能撒在李弘毅的身上。
啪的一声,扁担直接被摔在了地上,婶婶满脸透红,咬牙切齿的看着李弘毅。
“你能啊,你真能,我看你一个人在家过年可怜,好心的带你来我这里过年,呵呵,你倒好,年还没过,给我整出这样的事来,你他妈真能。”婶婶看着李弘毅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给吃了。
在她脸上,李弘毅的价值还不如这些猪肉。
“读书,我看你是读傻了,你那破学校有一千个人么?教的你们都是什么?忘恩负义吧,我这就给你爸打电话,让他看看,他们费力教出来的儿子到底有多优秀。”
李弘毅真的觉得很委屈,他能想到那么高的圆桌,那只看起来很肥的狗能爬上去?
而且,大伯不应该在客厅看着么,就算这样,责任也不应该全都担在自己身上。
“我又想不到那只狗会来吃这些肉,大伯不是应该在客厅么,怎么到现在怪我来了。”李弘毅低着头,顶了几句。
“哈。”婶婶一副不可理喻的样子:“这些猪肉是你买回来的,你不应该好好看着么?还敢将责任怪到你大伯的身上,你爸妈教得好啊,教出这么一个儿子,读着三流大学,浪费家里的钱不说,还要来害人是吧,害人精。”
其实,婶婶很早就记着这个仇了,以前李弘毅爷爷在世的时候说过,大伯和爸爸是兄弟,要是谁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另一家多多少少的都要帮衬一些。
然后,李弘毅考上了,婶婶本来不打算表示什么的,但大伯因为面子的问题,给了李弘毅一千块钱当学费,后来,婶婶有事没事就拿着李弘毅当笑话说。
天天在村里说给了自己多少钱去读那什么狗屁大学啊,天天说自己多么窝囊废啊。
这些自己都知道,在婶婶眼里,只有他的那个儿子,就算他儿子在外面打工,一个月两千块,也比李弘毅要聪明,要优越。
“我怎么知道狗会吃桌上的肉,我哪有时间看。”刚才做饭的时候,婶婶就一直在叫李弘毅切菜啊,烧火洗锅啊,李弘毅根本就没有时间走出厨房一步。
“你给我出去,以后别来我家过年,饿死你都不是我的事,天天吃我家的,用我家的,你问问你父母,他们给了多少钱给我?我凭什么养你这样一个害人精。”
婶婶终于忍不住了,指着李弘毅一直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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