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的生活开始变得非常规律,每天早上也总是刚好提前五分钟到教室,下晚自习也是直接骑车回家。这样的自律,让我这种来得早可以提前半小时、来得迟总是迟到的人非常惭愧。按他的说法,他的修行进步神速,每晚得保证充足的时间调息入定……
虽说都是修行人,似乎关系比之前还要亲密,但话语却明显少了很多。他很忙碌,而我却有些无所事事了。他还告诉我很多转学生都不一般,说不定就是冲我来的。
我也只好让他放宽心,冲谁来都不打紧,因为我没有本事把他们认出来,更没有本事去提防。
至于整日去抓鬼的三个人,谁知道都干了些什么。找不见人不说,甚至连书都不读了。惊梦请假一周,笑丘也没有再来学校,至于东流,我怀疑他根本没有在学校报名注册。
实际上我已经对神通法力之类的东西死了心,坚持修行无非是两个原因。其一是惯性,习惯做一件事之后,有可能会无意识地继续做,或者说停下来会很不自在。其二是修行的作用体现在别的方面,比如内心更平静,更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学习功课效率都高了许多。
但修行没有进步是不争的事实,不说跟笑丘他们比,连古月这样的大近视都会耍弓箭了,我实在是有些不平。是不是有什么窍门我不知道,不然为什么古月才修行三天就把我比了下去。
但是话说回来,我并不是嫉妒古月,反而打心眼儿里为他高兴。我现在得到的秘法传承绝对比古月多得多,没有成果也只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没有进步也不是这两天的事,没有必要为此太操心。真正牵动我心神的是另一件事。
夏宜文的回信已经好几天了还没有传回来。这让我非常苦恼。
难道是龙浩然使坏?笑丘他们恰好都不在,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那我就要遭了。古月的态度也非常奇怪,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他到底站在哪边。
因而这几天我非常苦恼,因为这件小事很可能是个不好的预兆。
为此,我是整日担惊受怕。华永华看我这副模样,还笑话我害了相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辩白,而他却私底下打听了好多事。
一场虚惊,信没有传过去,也没有人从中作梗。
有个初中好友名叫易三飞,他恰好分去了在二班。华永华也不方便成天往二班跑,所以就让这个同学代劳。都是好朋友,也没有什么避讳,何况还是我们麻烦别人。因而这信使的队伍越来越庞大了。
帮忙送个书信还不给人看,是不是很没道理?你能看我却不能看是不是说不过去?因此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的书信成了他们生活中的固定调剂。如果不是今天华永华跟我说起,我还一无所知。
当然,这些已经都不重要。关键是我那封回信被易三飞忘在了兜里,然后洗衣服的时候被洗烂了。出了这样的事,易三飞也不敢张扬,更不敢面对我和华永华。所以一连几天,他都躲着我们。
真相大白了,夏宜文根本没有收到我的回信,当然也就不可能写东西给我。就算易三飞有错误,我也没法追究,总之是白担心一场。除了诟病他的名字,我也没啥好说的了。“飞”跟“胡”一样,都是麻将用语,他这名字的来源跟麻将有关。
事情的结果是夏宜文也不想通信了。一来会花去大量时间,二来流言蜚语也确实闹心。刚好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说是个契机。这样也好,反正我也不必想太多,平静地接受这一切的同时,总觉得这样的事情曾发生过。
似乎之前就断过通信,似乎以前也发生过相似的事情,可我偏偏什么都记不起来。只是感叹笑丘的话竟一语成箴。
如果你们俩不再有书信往来了,你怎么想?答案是我没有想法。事情没有发生我不必多想,既然已经发生再想也没有任何意义。或许我可以把写信的时间用来温书,或者修行。
而就这么几天时间,古月的修行明显有了巨大的进步。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可以说这时的他与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慢性鼻炎之类的疾病是很难治愈的,古月之前做过手术切除了鼻息肉之类的东西,但鼻子仍是堵且总是咳嗽。这几天已经不见有病态,甚至连眼睛都有神了。
我感叹他的际遇,也暗嘲自己的愚钝。但好歹也偷得了几天闲适日子,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只需要安心读书。不必像熊佳那样通宵攻读,按时作息就已经足够,即使每天练功时间也非常充裕。
然而这样的生活也没有持续多久,准确地说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惊梦的假期结束了,他回到了学校,当然是无功而返。这几天是被鬼耍得团团转,明明感觉鬼物出没,偏偏什么都没有发现;明明没有任何蛛丝马迹,鬼物却四处滋扰生事。连要对付的东西是什么都弄不清楚,还用得着谈收获?
惊梦又想拿我去做诱饵,理由是我的地劫,能否顺利解决我是其中的关键。但笑丘却直接拒绝了,因为我既有不见鬼的想法又有不见鬼的本事。虽然我这一情况非常特别,但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但事情并非没有一点儿进展,那晚被我抓住并殴打的胖子又出现了。连我这样没本事的都能抓住他,遇着笑丘他们这些有本事的当然更没法逃走。
笑丘他们将胖子抓住后就报警了,似乎审问出了很多东西。这胖子是个惯犯。
但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胖子疯了,是真疯了,跟鬼物有关。
而原本被我自以为看破的梦境,也被惊梦寻到了破绽。
他一开口我就被吓得不轻。惊梦说:“你没发现那防盗网是新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