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我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问道。
“不知道,这样的伤应该多睡会儿,最好在师父归来之前,她不要醒来。否则伤势一旦恶化,我也无能为力。而且神魂的剧痛没有消除,昏迷比清醒要好得多。”白师妹答道。
“那就让她在这里安心养伤吧。对了,这里还有没有前辈留守?”
“师父和另外一位前辈已经离开,其他人我们也不熟悉。只能告诉你——有,但是不能联系。”白师姐回答说。
“你也别问那么多了,我师妹累得不轻,正需要好好调养。咱们都走吧,在这里也碍事。‘恒物无循’的本事我们姐妹可没有,刚才的法术全都借用了阵法与符宝的力量。你再多耽误,我可要带着师妹撂挑子了。”白师姐脸上又泛起笑意,笑容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如水。
“这就走,这就走。我保证不添乱,正好要去吃点东西,晚上还得去学校看看。旷课一整天,学校没准儿都已经报警了。”我忙不迭地解释,希望没有触怒两位仙子。
“那还不走?别扯其他的,就说家属要懂点规矩,要不是看在三位公子的面上,像你这样的,连病人带家属直接给扔出去。是不是,师妹?”师姐笑着说道。不过很奇怪,她看似跟我说,实际上却是在和若云师妹说。
白师妹枯槁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她轻轻哼了声“嗯”,然后就不说话了。
进门时费了那么大工夫,出门却非常简单。白师姐扶着师妹,一转身人就不见了。我紧随其后,眼前只是白茫茫一片。没走几步,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花,我们就回到了走廊上。这阵法还真是奇妙,大概惊梦也没有本事布下吧。仔细一想,临时在闹市中布阵都如此玄奇,那么据点院落之中的阵法,又该是有怎样的玄妙?遇事果然该多想想,暗自叹息,回头一看,房号还是那么扎眼。
“我这就走了,有空就过来。要是方便,就带我去看看她。”我道声告辞就要走。毕竟还只是个学生,旷了一天课,心里有点虚。
“回来!就这么走了?”如水师姐似笑非笑地说。
“回头一定带东西来,肯定不会空手。”我的脑子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真为自己的机智而骄傲啊。
“不是说这个。我们是无所谓的,是不是?师妹。”如水师姐说道。
若云师妹又哼了一声,脸色更红了。
师姐接着说道:“各门各派的师兄们没少出力,你总得表示一下。不谈谢礼轻重,起码心意要到,否则太失礼数。世上多的是白眼狼,一心只为一己私利的人也比比皆是,你可得小心谨慎。欠俗人的人情已经非常麻烦,何况是修行人。这些道理本不该我来说,正好三位公子都不在,你得学着自己做。”
“我明白了,谢谢师姐。可是我身无长物,空口白话开空头支票不太好吧。”脸上躁得慌,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师姐叹了一口气:“说漂亮话也不容易,你要是学会了也算本事。干脆请他们吃个饭吧,酒桌文化总知道吧。天大的事一入席也微不足道了。”
我的脸更红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一个月的生活费只有六百元,请别人吃东西,那我后面半个月就得喝西北风了。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白师姐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哂笑,继而是大笑。“东流说你小气,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小气也就算了,还这么不聪明。表个心意能花多少钱?问一下渴不渴,送一瓶矿泉水过去;问一声累不累,再随口聊上几句;带一点小零食小礼物也好,总归是你的心意。也不想想这些都是修行人,在外边儿但凡有一点本事的,都是被富豪政要供起来的,其中的花费,最低也要用百万为单位。你倒好,连一百块都舍不得掏。”
“师姐我错了。那我大放血,等会儿请大家吃饭。不够的我先欠着,回头一定补上。”
师姐忍住了笑意,整了整头发,说道:“行了,几百块钱顶什么事,在楼下餐厅只能算零头,还是要被抹掉的零头。修行人想吃什么吃不到?如果不是守着戒律,为饱口腹之欲什么都能给吃绝种了。”
我想了想,说:“那就去‘春江水暖’,那里的鸭子可是一绝,寻常地方绝对吃不到。大厨手艺简直神了,不吃肯定会后悔终身。”
师姐抚了抚额头:“这个时间你还想去那些地方吃东西?你信不信餐位都已经排到下个星期去了。算了,我给你出个主意。前边胡同左拐有个夜市,里边是卖宵夜的。你现在去,绝对人少还清净。随便点几个烧烤,再上两箱啤酒,绝对比什么都管用。你先去把菜点了,回头我把那些家伙给你带过去。”
“全凭师姐做主,师姐的吩咐我一定照办。”我可算弄明白了,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他们仨不见了,还给我留了个保姆。不必说师姐替我做了多少事,单说救治龙女我就感激不尽了。小心打量着白师姐,觉得她从上到下都无比的顺眼。
“你瞅啥?眼神这么奇怪。”师姐问道。
我慌忙回答:“没什么。”
有百样人,就有百样修行人。师姐倒是比大多数修行人都正常。既没跟现实脱节,又没有被社会完全同化,只是某些略显低俗的小品相声还是少看为妙。
“那我就先过去了,师姐早点过来,我还急着去学校呢。”一挥手,我就进电梯了。
“回来,走这么急干什么?投胎啊。”穿过大厅的时候,我被人叫住了。
回头一看,原来也是熟人。“陈师兄,这么巧。刚才那些师兄都没事吧。”
陈师兄没好气地说:“巧什么巧,等你好半天了。那些师兄?都去泡澡了。大夫不给治,说是没病瞎嚷嚷,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强忍住笑意,抽搐着嘴角说道:“那可太遗憾了,希望他们都没事。”
“你嘴巴怎么了,这是什么毛病?”陈师兄好奇地问。
“没什么,可能是抽筋了。对了,忙这么久,都没有表示一下感谢,等会儿我请客,师兄千万要过来。”
师兄苦着脸说:“你早说啊,刚才我吃那么多,现在还觉得撑。有些个闲人说我伙食费超标,回头还得做苦力折回去。”
“回头做苦力把我带上,力气活干不来,跑个腿倒点茶水还凑合。刚吃过不差这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