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8分钟前,迷宫外。十六夜与维克特利的战斗仍在继续。
“嘭~”十六夜一记流畅的反身踢将瞬移到自己身后的维克特利击飞出去,并如早有预感般的侧身完美闪过了由维克特利左肩上所配备的磁能炮所放出的脉冲电击。可这时,本该像之前那样乘胜追击的十六夜突然停下腳步看著不远处的迷宫。
这当然不是他在担心迷宫中的耀。
维克特利保持着警戒,疑惑出声:“怎么了,人类?在战斗中分神不符合我对你的资讯分析。”
“……我膩了。”
“你说什么,人类?”
“我說玩膩了。雖然打人和被打是新鮮的經驗,但卻比想象中單調又無聊。”
十六夜动动脖子放松关节。雖然他遍体鳞伤、衣服焦黑,然而没有任何一处伤口算是致命性的。
一人一机器或許在力量层次不相上下,然而十六夜的灵活性与机动性却使他先天处于优势一方。
即便维克特利瞬移的能力一开始确实给十六夜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麻烦(他身上的伤口多源于此),但以十六夜的智慧,没用多久(2分钟左右)便掌握了维克特利瞬移的规律,再凭借着十六夜本身犯规般的战斗直觉,轻而易举的,十六夜再度将战斗的节奏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讨厌不变的十六夜当然会對公式化的战斗感到厌烦。
衣服破损,表层外骨骼装甲凹陷不断的维克特利停止了进攻的准备,疑惑的问道(维克特利之所以这么配合并非是出于对十六夜的赞赏,事实上,他并不明白什么叫惺惺相惜,他只是在趁机自检,修复自身破损的地方):“既然你那樣說……人类,那你打算怎樣?”
“嗯~這個嗎……”十六夜踢著破碎的石块,開始認真思考。
无法理解他的这种行为的维克特利差点被刺激的逻辑混乱。
“好!那就這樣吧!我要從正面徹底打敗你一直保留的杀手锏!”
“什麼殺手鑭?“
”喂喂,不要裝傻,就是你每次貼過來時,都想趁機用出的隱藏王牌啊。“
维克特利的机械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丝的变动。從先前開始,即使十六夜几乎一直掌握着战斗的节奏,却依然无法分出勝負的原因就是這個。
每當维克特利利用瞬移的能力打乱十六夜的节奏,貼近十六夜時或是當速度佔了上風、掌握着战斗节奏的十六夜,打算以近身戰干脆一分高下時,這个硅基生命体的‘眼’中必定會出現危險的紫色光芒。就是因為警戒這點,所以十六夜也一直無法主動一拼雌雄。
“這樣下去沒完沒了,所以彼此都使出全力一擊來分出勝負,很有趣吧?”
和哇哈哈笑著的十六夜相比,威悉的表情很凝重。
現在的胶着状态对他來說是个該歡迎的狀況。只要像這樣继续拖延下去,遲早時間会耗尽。那樣一來,维克特利的任务也就算是圆满完成了。不過呢,雖然维克特利一方面覺得应该就这么拖下去直到帮助主人达成胜利,然而也想尽全力打倒十六夜,向自己所尽忠的主人展现自己的实力,以此来获取自己主人的信赖与恩宠。
也不知道十六夜如何察覺出一个硅基生命体的内在分析,他突然收起臉上的表情:“講認真的,我还想和你的主人,也就是魔王小哥完成之前被中断的厮杀呢。所以不管你要還是不要,總之你都得配合。”
”…………“这样十六夜用自己毫无逻辑的话成功的把维克特利的思考回路弄紊乱了
“而且你每次沖過來時的那個眼神都讓我很不爽。那種透露著‘只要這一擊打中,我就能贏!’的眼神……喔喔喔,一想到就讓人火大!”
叩叩叩!十六夜踢著殘骸,毫无防备地靠近维克特利,接著張開雙臂。
“我說,维克特利。我啊……想摧毀你的傲慢。”
十六夜做出一个让这个急于证明自己的硅基生命体不能拒绝的动作。
“……唉。”
听到這實在狂妄到爆表的發言,就是身为硅基生命体的维克特利也不由感到全身無力。
他不紧不慢的完成了最后的自检,将已经几乎损毁殆尽的外套扯下,猩红的双‘眼’中不停闪烁着紫色的光华,这正是全功率启动的预兆。
“OK,那就去死吧!狂妄的人类!”
动力炉全功率启动。
维克特利高高舉起右手中的权杖,无数的能源以他的右臂作为管道,汇集到权杖核心处的黑色宝石中去。
伴随着著他的蓄力,出現讓人難以站立的气压与地动。
至今為止的混乱都無法比拟的這股强力能源风暴,慢慢被压缩进了维克特利权杖上的宝石中。随着这几乎无边无际的能源的灌注,黑色的宝石慢慢蜕变成了无比危险的深红色,一如维克特利充满杀戮与死亡的双‘眼’。
晃動逐漸沉靜。十六夜压低姿勢,像是拉弦般地把右手往後移。不在是单单倚靠腕力,而是彻底利用了全身的驱动力。十六夜因生涯第一次能使出全力(之前在于嘉度的战斗中有所保留),胸中充滿了期待。
“很好很好太棒了……!看樣子很值得期待……!”
彼此都為了使出下一擊,讓身子往後转动。
在大地震動完全平復的同時——雙方的必殺一擊相互沖突。
強大力量相互撞擊後,連碎石所组成的丘陵也全部被炸向遠方,周遭化為了一片焦土。
许久之后,尘埃落定。
维克特利挺着残破的身躯,原本可以自我恢复的合金外装骨骼似乎也失去了自我修复的机能,他看着自己手上只剩残柄的权杖,艰难的开口道:“……喂,小子。”这是他第一次放下对低等碳基生命体——人类的蔑称,换上了一种较为···亲近?的称呼。
“怎樣?”
“你真的是人類嗎?”
十六夜只是聳聳肩,覺得好像以前也曾經有哪個人對他說過這種話。
然而十六夜的右手也是慘不忍睹。手骨碎裂,皮開肉綻的樣子就像是皮肉內部爆炸一樣。看他整個人往後躺的樣子,略逊一筹的應該是十六夜這边吧。然而以一只手臂做為代价後,他打碎了敌人的主武器,一如他所说的那样——‘我要從正面徹底打敗你一直保留的杀手锏’,以成果來說算是值回票价。
十六夜慢慢起身,舉起左手要求维克特利再战。然而维克特利却摇了摇头,道:“算了,小子,这次,算你赢了。”
“怎么?这就不行了?”
“没办法,我的能量通路已经被你毁了个七七八八,就连最简单的自检修复都无法完成了。虽然没能把胜利献给主人,但,我也只能到这里了吧。”维克特利的身体开始慢慢分解。
“……你要消失了嗎?”
“是的,毕竟已经失败了,苟延残喘是不被允许的。”
“別說那種無情的話啊,我可是玩得挺開心呢。而且真的很痛。”十六夜壓著右手臂,一邊冒著冷汗一邊笑了。右手受到的損傷就是如此嚴重。其實十六夜應該很想躺在地上滚动哀嚎,然而自尊心當然不可能允許他做出那麼沒出息的行徑。
十六夜轉身背對着逐渐消散的维克特利:“再見啦!雖然我讲过好几次,但我真的很愉快。”
“再见,小鬼,最后奉劝一句,不要再试图击败主人了,就算是只动用本质能力的主人也远不是你我这个能量层次所能撼动的,保重。”
“啪嗒~”随着维克特利的消失,之前嘉度的PSP掉落在了地上。
闻声回头的十六夜用自己完好的左手拿起已经几乎完全破损的PSP,向不远处护佑着飞鸟的嘉度走去,空中飘荡着他的兴奋的呢喃声:“打不打得过,打了才知道。不过无论打不打得过,都是让人开心的想要放声大笑啊。”
此时距半小时的时限仅余5分27秒,维克特利,宣告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