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迫不得已

九指一改稀松的模样，双手抱拳，对着蔺树铭深深施了一礼，“哎……”九指本名丰连城，因先天残缺一指，故别号九指，又因其饱读天下文章，自少年时起便已展才气之象，故有人戏称，老天虽夺其一指却又补其一窍，一指换一窍，九指其实是赚了。蔺树铭轻叹一声，“父王本是天资出众之人，只因错生门庭，便……哎！”“王爷莫再伤怀此事，彼时这已算是最上之选了，”九指将目光从蔺树铭脸上移开，平视着空落落的前方，既似劝诫更像自言自语，“蔺熊太老王爷功高震主，但凡主君均难逃猜忌之举，且又宅心仁厚，总替同属部下担责，如此一来，太祖姬弘怎能不为后代忧心？！……历朝历代开国之君，问鼎天下后首件要事，便是诛杀拥趸之臣，为儿孙剪除后患，这是千古不易的定理，若是有臣子福重，撞到所谓的明君圣主，或可拣下一条命来，但总归难逃两掌之数，多半随君侧立者还是躲不开引颈就戮四字，可本朝姬弘却开了异端，何为！？……非不想尔，实不能也！老王爷以一己之力勇夺天关，拥神鬼莫测之能，见者无数，试问，姬弘又怎会不知不晓？正因了然于胸，故只能放任，一待天命二待天时……总归……天官府难逃”九指轻轻一叹，“府门外那条斜街，美其名曰天恩浩荡，却恰恰证实了姬弘早已诛心难耐，以致冲锋之阵原型尽显，早早露出端倪，亏也如此，老王爷才能决断当时，将军队半擒在手，更将天关一口衔住，这才免下了塌天大祸，使得天官府存续至今，哎……”“九指，你说，若是家祖当初……”一摆手，九指将目光重又迎了过去，“开国之君携威最盛，军心已然落定，若强力施为，难容天下，退一步讲，即使胜过姬弘，也必是惨胜，以老王爷的仁义，是断断狠不下心肠行此手段的，否则大可对姬弘的绞杀功臣之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王爷甘冒偌大风险勇架天子屠刀，本就是为了给同属部下争一条命在，又怎能换种方式亲手去夺之？！何况，更有大夏虎视眈眈，一旦江山破碎，血漫天关，罗单领兵趁虚而入，整个天下沦为他手，百姓皆成奴仆，这国之罪人族之叛首一名如何能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