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内,容妃悲伤绝望地呆坐在镜前,皇上已经被太子刺死了,可宫中竟无人披麻戴孝,而晋王身受重伤却被人带走,下落不明。
“娘娘……这是皇上赏赐。”
她猛地一惊,起身诧异地盯着地上的婢女,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说,皇,皇上?”
“正是,今日太子登基,特命奴婢将匣内之物送至永安宫。”
“登基?太子登基了?”她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看来,是轮到她了。是啊,昨夜太子一定知道了,她一直都是晋王的人,又怎么会饶了她?死,她不怕,只觉得惋惜,早知如此,昨日就该死在晋王怀里。
“娘娘?娘娘若是不收,奴婢没法向皇上交代啊。”
她抹了抹脸上挂下来的泪,抬起手,接过匣子,冷静地打开,傻傻地看着——居然不是毒药!
“皇上说了,若是娘娘同意,今晚就去侍寝。”
容娘气狠狠地揪着匣子里的同心结,这个太子太过分了,按辈分她是他的后母!弒兄杀父不说,如今皇上尸骨未寒竟然送她同心结!她将那同心结砸到了地上,气地用力一挥,将梳妆台钱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冲着地上跪着的婢女吼道:“滚!滚!滚出去!滚!”
“你这又是何苦呢?”一个温婉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
婢女们一个个转身,瞧见那一抹熟悉的大红色凤袍,爬在地上齐声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们先下去吧。”
领头的一位年岁较长的婢女结结巴巴地回复:“可,可是,皇上还等着奴婢回,回话呢。皇,皇上说,说,若是容妃娘娘不收礼,就,就要奴婢挨板子,直到娘娘答应为止。”
“那就去殿外侯着吧,就算你们杵到明天,也不见得能省下板子。”
婢女们一个个满脸愁容,退了出去,容妃起身看着她缓缓走进,眼前一亮,头上虽无凤冠,那如墨般的秀发随意披散,衬得她的脸越发精致白皙,这样一个美人胚子任是女人都觉得动容,皇后?新皇后?这一夜之间恍如隔世,原来是她?昨日站在大殿一侧的女子,嗜月族?
“容妃娘娘何必自怨自艾?皇上愿意赐这个同心结,是你修来的福份哪!”
她撇过头,不搭理,道不同不相为谋,皇后是太子的人,这同心结对别人来说是个稀罕之物,可在她看来是耻辱,是恨!
萧蕊细细端看着同心结,继续道:“你我都是前朝旧妃,能保住一命就是上天给的福份。”
“前朝旧妃?你?你是,你是陈国萧贵妃?那千机阁……”
“嘘!你说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虽说你不在乎,那也得想想死去的人,还有将要死的人。一起陪葬固然可歌可泣,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死了就是死了,只有活着的人在快活享乐。”
容妃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懂非懂地听着,嘴里不停重复着“将要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