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风虽停了,空中还是飘着零星雪花,昨晚路上的车马痕迹早已被厚厚地积雪覆盖。宫里的宫人们一大早便清扫永安宫门前的积雪。
晋王得了旨意,一早便在永安宫门外侯着,王公公伺候陛下洗漱后,笑盈盈地朝着晋王行了礼,为他掀开帘子让入暖阁内等候。
“几日不见,子晋清瘦不少啊!”
听见皇上唤起他的小字,眼眶不觉湿润,几经周折,多日后相见感到与皇上之间还是悬系着的那一丝父子之情。他咚地一下跪伏在地,带着声音嘶哑道:“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起来吧,可见过你母后了?”
“刚经过永寿宫,母后还未醒,故而先来拜见父皇。”
“你母后自从上回病倒,这身子骨就一直不见好。平日里多去探望探望,纵使你有再大的过错也是你母后的心头肉。”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俩人正嘘寒问暖之时,王江急匆匆入内,含泪喊了一声:“陛下……”
“又有何事?如此慌张?”
“回陛下,太子和诸葛将军一大早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发现……嗯……发现娘娘不行了……”
“你说什么!”
“娘娘好像不行了……”
皇上呆愣住了一会儿,转身看向晋王,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怎么晋王一入宫便起事端?再仔细看向他那惊呆消瘦的模样,不禁皱眉离去。
晋王一听皇后不行了,早已泪眼模糊,傻傻地看着那抹明黄消失在眼前,这一仗终究是他输了。
“殿下还不快跟上去……”
容娘不知何时从内室走出,低声推了推他。只见她脸上泛潮,眼里含泪,口里哽咽。
永寿宫内,太子与皇上静候在床前,太医还在轮流把脉。
“如何?”
“不太乐观……”
“昨夜朕前来还好好呢!你们这帮人平日里拿着朝廷俸禄,太子妃太子妃没救活,如今怎么连皇后也看不好!”
此话一出,所有人跪地求饶:“臣等无能!陛下赎罪!”
太子则攥紧了袖口,父皇与母后还是在意大哥的。昨夜萧蕊的玩笑话实则点明了陛下的心思,前太子只是不得已而废之,只要他一日未登上皇位,这皇位就不一定是他的。本想着只要大哥下了台,齐王府被“流放”,他便可以高枕无忧地等着做皇帝了。
若不是昨夜王江故意大张旗鼓去晋阳府宣旨,他和诸葛成德亦不会一早入宫,让贴身宫女偷偷喂食药粉。父皇和母后一贯遵巡理法,主张兄弟和睦,若是多疑察觉出什么来,再废一次太子也是有可能的。
“孙太医!你说!到底什么病,竟拖了这么许久?”
“陛下息怒,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娘娘虽是偶感风寒,但平日里思虑过重,过于操劳……以至,以至于积劳成疾……依,依下官看,娘娘需要清静修养……下官……下官再开副药方……只是……”他边说边偷偷看着秦太子的脸色,皇后娘娘今日明显是被人下了毒,一屋子人却无人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