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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叹息竹林的剑与掌

【巽芜国-灯都】

据说,巽芜国是奥诺恩特大陆上最古老的国家,早在费斯特帝国建立之前,巽芜国就已经有数千年的文明历史了。因为地处奥诺恩特大陆的西北边,四处都是崇山峻岭、江河湖泊,风景秀丽的它似乎几千年来不曾受到魔怪的骚扰,也不曾有过与临国的战争,是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

巽芜国国都位于整个国家的中心点,是最繁华的城市,不管白天黑夜,都是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的,后来巽芜皇帝把它命名为灯都。在灯都,上至皇帝大臣,下至平民百姓,多多少少都会掌握一点格斗技,作为武道盛行的国家子民,他们都非常乐意传承格斗精神。

墨凯一到灯都便直奔御酒工坊,此行的他目的明确,就是向剑术大师暮星打听一切关于掠影的消息。然而,他在工坊等了整整一天都不见暮星出现。看着工房里忙忙碌碌的酿酒工作,他开始担心南下调查的师弟们,也不知道他们对于沿途遇到的各种危险能否应付得过来。

话说,隐退的暮星并没有放弃对剑术的修炼,相反的,他一直在寻求更高境界的突破,虽然剑术在巽芜国并不是受青睐,但技艺高超的他在灯都却意外受到众人的爱戴,甚至连皇帝也尊称他一声老师。

工坊的小弟告诉墨凯,暮星平日要么在工坊酿酒喝酒,要么被皇帝召见指导皇子公主的剑术,如果既不在工坊,又不在皇宫,那他必定在远离灯都的叹息竹林。听小弟这么一说,墨凯心想与其在工坊坐着干等,倒不如去竹林碰碰运气。于是他打听了竹林的方位就出发了。

叹息竹林在灯都郊区往北,从灯都的高塔望过去可以看到大片的竹林向远方无限地延伸着一直到天边,像是一条通往天国的绿色阶梯。这片无尽的竹林因为不曾有人穿越,也因为起风时竹叶发出“瑟瑟”如叹息的声音而闻名。竹林只在每年竹笋出产时最为热闹,平时几乎无人问津,正因如此,它也成为习武之人修心养性的好地方。

曾经有人试着往竹林深处探索,可越往深处,越是刺骨的寒气逼得人无法继续前进,于是冒险家们干脆放弃探索,他们认为在极寒的环境中依然青翠的竹林必定是天神居住的地方,并以此传颂开来。后来,巽芜人把竹林深处的神秘地区冠以天神之居的名义敬奉了起来,无人再敢亵渎。

走进竹林,墨凯发现,在外围的竹子并没有长得多高,可越往深处的竹子是越长越高的,光线在它们的遮蔽下也显得越来越弱,而他也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恍惚间,一个白色的人影映入墨凯的眼帘。他揉了揉眼,再靠近一点点,定睛一看,发现是位身着白色长袍,并且满头白发的老者。那老者右手握住一根竹条,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来回比划着,像在练习什么剑法。他的动作极为迅捷利索,竹条在他的挥舞下,像利剑一样不断发出“咻咻”的声音,周围的风像是听从了他的指挥一样,竹剑指哪,风就吹到哪。

就在墨凯看得入神的时候,那位老者忽然转身朝他刺来。墨凯一惊,侧身一闪,躲过了他的竹剑。老者见势,左手一掌推出,那一掌虽没打到墨凯身上,可掌击刮起的狂风也把他击退到一旁,重重撞到了竹子上。这剑法,墨凯再熟悉不过了!可是这掌法,他却是第一次领教。听闻高傲的剑士是不练拳掌功夫的,如果刀剑脱手,可以说是接近落败,而眼前的老者,似乎把剑法与掌法结合在一起,相辅相成,修练出了新的技艺。

老者使用的掌法明显是属于巽芜格斗技的其他分支,这与墨凯所学所用的近身搏斗有着天壤之别,让他觉得甚是有趣。他扎稳马步,甩了甩手臂,准备和这位老者过个几招。只是由于对掌法的生疏,他只能在躲避竹剑攻击的同时尝试接下或者化解老者的掌击,可几个回合下来,他都没能找到机会靠近老者的身体,没有办法使用自己最擅长的抓取技能。最后,他试着模仿那位老者的掌法,在他攻击过来的同时使出同样的招式——

“啪……”一声巨响,墨凯接住了老者的掌击,但不同的是他那一掌只有蛮力,而老者那一掌,打颤了墨凯臂上的肌肉,把他身后的竹叶也打得“噗嗍嗍”地掉了下来。

墨凯知道胜负已分,他收起着拳头,往后退一步向老者躹了一礼,说道:“暮星大师,晚辈受教了。”

“哈哈——哈哈——”老者大笑几声,举起竹条在墨凯肩膀上轻轻一敲,“吾友墨峰把你教得如此出色,也不负你们搏风武道馆的名声啊!”

“暮星大师好久不见,您的剑术比以前更加精妙了,还有这掌法……您什么时候开始研究我们巽芜格斗技了,而且还练得如此精妙高超。晚辈佩服。”

“小凯,你不用太客气了!说起来,我和墨峰兄弟也算是多年的至交,你以前还管我叫叔叔呢,这一晃十年就过去了啊。”老者仔细瞅了瞅墨凯,“十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

“暮星大师……叔叔,您这头发怎么全都变得灰白了……”墨凯看着暮星,心疼了起来。其实,除了满头白发和几道不显眼的皱纹之外,暮星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苍老,甚至眉宇间还看得出他年轻时的英气。

“往事不提也罢。”暮星叹了叹气,将竹条随地一扔,笑着说,“走,叔叔请你喝酒。”

【灯都-御酒工坊】

入夜的灯都挂满了色彩斑斓的灯笼,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小摊贩卖着各式小吃点心,或者各种饰品、日常用品,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墨凯心想,如果雾曈跟着过来的话,让他玩上几天几夜想必都不会喊累吧。

结束一天工作的御酒工坊不像白天那般拥挤喧闹,暮星陪同墨凯在后院喝酒聊天。

暮星这人只有两大爱好,就是耍剑和饮酒,这也是他留在工坊的原因之一,可以在这地方自由地品酒酿酒,安享余生也是件幸福的事情。暮星给墨凯介绍灯都的各种风景和历史故事,而墨凯则把自己历练经验分享给暮星并向他请教各种对付恶魔的各种技巧,虽然他们使用的是完全不同的技能,但是对于一些怪物的特性弱点,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暮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

“后来,我才明白,剑术就算再高明,一旦没了武器,不会一点格斗技巧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打倒。”暮星喝着酒,脑袋摇摇晃晃地说,“这也是我佩服你父亲的原因,他不用刀剑护身,甚至赤手空拳地就能打出那么强大的攻击伤害。”

“可是剑术与格斗技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帝国剑士顾着练剑还来不及呢。”

“正确,所以这也是帝国剑士的弱点所在。”暮星又倒了一杯酒,“凯,你刚刚说你还遇上了恶魔剑士?”

“是啊,厉害得很,他所使的招数几乎跟叔叔您一模一样。”

暮星一听,握着酒杯的微弱地颤抖了一下,几滴清酒洒了出来。他哀伤的眼睛里似乎有泪水在晃动,那头白发在夜灯下显得更加苍白。

沉默——

工坊外街道上小贩的吆喝声,客人的讨价声,路人的脚步声,纷纷扰扰地传进后院。工坊内各种美酒的味道,院子里花草树木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弥漫在周遭。

暮星抓起一小块桂花糕,抛起来用手接住拍进了嘴里。

“小凯,你要谨记,不要受心魔影响,再怎么渴求力量,也不能被心魔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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