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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旧史

【索安-搏风武道馆】

“雾曈师兄,该起床了,师父有事找!”

屋外传来师弟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也彻底叫醒了原本还睡眼朦胧的雾曈,他挪了挪身体,伸出手,探了下右边的床铺,发现墨凯睡过的地方被压出的那个人型模样还没有恢复,依稀可以感觉到一丝余温。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阳光从门缝里穿透进来,照着房间里所有能够看到的角落,闪着淡淡的浅金色,稍微有点刺眼。

“笃,笃——”又传来了敲门声。

“我知道了,麦恩,请代我跟师父报告一声,我马上就到。”

“好的!”

听到麦恩离开的脚步声,他才缓缓地爬起来穿好衣服。收拾好被子,看着旁边那整洁得像没睡过的铺位,他差点就忘了墨凯这趟外出已经有一个多月,而他自己单独睡这屋已经有这么久了!

这本来是大师兄墨凯的专属房间,可自从他来到武道馆的那天起,就被馆长师父安排进来和墨凯住在一起,由他照顾和指导着。最近几年,因为世界各地不断有离奇事件发生,墨凯也经常被师父派遣外出调查历练,所以这屋都快成为他的专属了。

“师兄好——”

“好——”

穿过幽长的回廊,迎面走来的师弟们看起来都很高兴的样子,跟雾曈打起招呼来显得比平时亲切很多。雾曈心想,这大概是因为墨凯这次回来又给他们带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好礼物吧。

见到师父的时候,他正站在后院里的古树下,抬着头仰望着树上的枝叶,若有所思。雾曈走过去,向他鞠了个礼:“师父,早!”

“还早?其他师弟们都已经早练完了。看看你自己,才刚起床?”师父转过身来,挥起手里的小树枝轻轻地敲在雾曈的脑袋上。他说话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责怪,可脸上掩不住的和蔼笑容却让雾曈觉得温暖无比。

“师父您不是允许我今天休息吗?”

“还顶嘴。就算休息,也不能这么偷懒。”

“是,师父,我以后不会偷懒的。”嘴上这么说,可难得的休息,想要不偷懒睡得多一会儿,怎么可能?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是再偷懒,你就准备挨揍吧。”

“是,师父。不知师父您找我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寻思着,咱师徒们几个,似乎好长时间没能闲下来喝杯热茶了吧。”

“原来如此,那我去帮您打些水来。”

“不必,这些麦恩都已经准备好了。”师父说完,在大树旁边的石凳坐下,并招手让他过去。原来,桌子上早已摆好了茶具点心,旁边炉子上的水壶正腾腾地冒着热气。

清晨的微风轻轻拂来,古树上米白色的花朵纷纷飘扬下来,落在师父的肩膀上,落在布满晨露的石板上,淡淡的清甜花香扑鼻而来。

“老爹——”

“师父。雾曈师兄。”

此时墨凯和麦恩也来到了后院,师父向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雾曈调皮地冲墨凯扮了个鬼脸。

“师父,师兄,请——”麦恩沏好茶后才自己坐下来。十五岁的少年麦恩,外表俊俏刚毅,内心温柔谨慎,在搏风武道馆众多的学徒中,就数他最为乖巧懂事,做事细心周到,深得人心。

相比起来,作为师兄的雾曈,虽然没有恶意,可偶尔却喜欢对着师弟们耍耍威风搞搞恶作剧,惹得师弟们对他都有些害怕,甚至他有些桀骜不顺的性格有时候连师父都管他不住。

刚端起茶杯,一股清冽的茶香便扑鼻而入,雾曈只是小啜了一口,满足感便油然而升。

“感觉如何,是否觉得这茶特别地清香好喝?”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可是,原本还面带微笑的师父突然严肃了起来,他摇了摇头说道:“也许这是我们能喝到的最后一壶长青玉茶了。就在不久前,盛产这种茶叶的库仑山脉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摧毁,大火灾几乎把整个山脉都烧成灰烬。有传闻说库仑山脉已经沦为恶魔的天堂,人类的地狱。”

“而且,现在大陆各地也都不同程度地遭受到破坏呢。”墨凯放下茶杯,笔直的剑眉皱成了一团。

“库仑山脉是费斯特帝国的东部入口,如果受到破坏,会有大量的恶魔入侵,到时帝国的地位将岌岌可危。我们索安虽然远离库仑,但如果帝国有难,索安,甚至整个巽芜国恐怕都会受到牵连。据我所知,帝国已经加派兵马驻守在库仑,可那些入山探险的人,无论平民还是佣兵要么失踪要么变得神志不清,最终也难逃死神之镰。现在山脉周边的村庄城镇人心惶惶,都想尽快逃离那个地方。”

“你们知道帝国的古代战史吗?”师父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远在几千年以前,奥诺恩特大陆上还是一片荒芜之地的原帝国区域居住着各种不同的种族,他们为了争夺地盘与食物日复一日不停地战斗着。睿智的精灵和骁勇的人类为了对抗凶猛的怪物恶魔,共同结盟并建造了费斯特帝国。擅长利用自然之力的精灵把他们这个技能教给了人类,并称之为魔法。他们在各座城市村庄外面设置了各种大魔法阵,用来抵御不断骚扰他们的恶魔。帝国在人类与精灵的共同维护下日渐繁荣强大,奥诺恩特大陆到处都是生机盎然的样子。

然而,就在精灵与人类和谐相处了几百年后的某一天,一位名叫苒度的人类魔法师利用日蚀之力发现了逆向魔法,汲取了暗之元素的他领导反动派意将精灵驱逐出帝国甚至消灭。

至此,精灵与人类结盟的数百年和平生活被打破,性格温和的精灵女王被迫带领部分精灵远离帝国,并退回大陆最北边的精灵故乡——起始之森。同时,有另外一部分精灵不甘被逐,他们与人类在帝国南边的林克边境展开了历史上最盛大的种族战争。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了十年有余,低估苒度能力的精灵们最终落败,他们离开了古老的奥诺恩特大陆,在一片未被开发的神秘南方岛群上定居。他们在岛群的外围设下结界,利用海水与浓雾阻断与奥诺恩特大陆的来往,并且还把自己称为“魔灵”,发誓日后必定会回来复仇。

因战役胜利而得到皇帝器重的苒度,迫使精灵女王与他签订条约,并把精灵族称之为“妖精”,意为“不祥之物”。他在帝国范围内发起公告,劝告人类远离起始之森,不与精灵来往,否则将会引来大祸。然而,因为人类的魔法皆来源于精灵的传授,驱逐精灵后的帝国人也渐渐地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几十年过后唯一还能够使用魔法的苒度离世,帝国的魔法也完全消失了,而他则被称为“终之魔法师”。

失去魔法庇佑的帝国不断遭到各种怪物恶魔的侵略袭击,原本习惯于使用魔法的人们开始谋划着如何接近起始之森,想再次从精灵那里习得魔法来护身。然而帝国新皇帝也颁布了新的法典,在禁止魔法的同时鼓励其他能力的开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剑术和格斗术开始崛起,而魔法之事也几乎被遗忘了——

对于年轻的墨凯他们来说,并不知道费斯特帝国曾经有过这段神奇的魔法历史,同时对于古老的魔法充满着好奇。但是此时他们更加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那我们的祖师爷肯定是格斗技的开山祖师了?”雾曈试着问道。

“是的。我们巽芜国地处帝国的西边,在规章制度和风俗人情上,是跟费斯特帝国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国家。在帝国的魔法阵消失之后,巽芜国格斗家“风之戈云”将格斗技带进了帝国并传播开来,从那以后,格斗技也成为帝国最受欢迎的技能之一,至今已经有二百多年的历史。“

“哇,我们的武道有两百年历史了!”

“是啊,两百年过去了还没有出现过能够超越祖师爷的人啊。”

“就连老爹您也不能吗?”墨凯撇着嘴问道。

“不敢,不敢。”师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的泪花似乎带着很多遗憾,“祖师爷的格斗技艺如同魔法一般。我的曾祖父传承祖师爷的一部分武技设立了搏风武道馆,主修近身格斗的柔道空手投技,虽然技艺高超,可是相比起祖师爷,只能说望尘莫及。”

索安是巽芜国与费斯特帝国的交界区,说起来,搏风武道馆建在索安,并不会受到帝国的管制,可来此拜师学艺的帝国人多不胜数,就像麦恩就是帝国某公爵之子。武道馆从创建至今,培养出众多优秀的军团兵将、恶魔猎人等,也为巽芜国和费斯特帝国的建交做出很大的贡献。

武道馆的学徒们虽然都没有机会见识到馆长师父的真正实力,可是前几年轰动帝国上下的封魔事件也让师父名震四方,那一战师父在短短几招的时间里便打倒了百名帝国士兵都无法制伏的铁齿狼人。馆里的学徒们每天都勤学苦练,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习得师父的高超武技,以一敌百。

近几年来,各种离奇神秘事件在大陆各地频繁发生。从未出现过的怪物恶魔开始大范围攻击人类,尽管帝国各大城区还如往日般繁华昌盛,可不断出现的各种毁灭迹象也令人担忧。帝国皇帝也因此开始向世界各地招募能人异士,对神秘事件展开调查,同时也令军团招募大量的佣兵搜捕消灭恶魔。

“有预言指出,奥诺恩特大陆将迎来毁灭性的浩劫,世界各地的离奇事件皆由此而起。凯,此次南下,你有何收获?”

“老爹,也不怕你们笑话,这次历练让我第一次尝到了从心底产生的害怕是什么滋味。”墨凯挠了挠脑袋,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还有点惊魂未定,就算昨天晚上已经听他讲过一遍,现在回想起来,雾曈也觉得有点心惊肉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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