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翟,韩王宫。
林婉如向邓绥将即墨的诸多事宜汇报完毕之后,垂首立在一旁,而邓绥则秀眉紧蹙,许久之后才说道:“如此说来安东将军吕贤以职务之便组建天雄寨,还令其子为天雄寨寨主为祸一方,既然如此为何白凡不就地将其查办?”
林婉如摇头道:“奴婢不知,或许侯爷另有他想吧。”
“白凡……”邓绥低声呢喃。
陈郡,连绵三里的临时驻地。
白凡将范武军叫来,对他说道:“范武军,接下来本侯暂且不回京都,便由你统领所有人,将天雄寨降寇家属押往京都。”
范武军愕然,为难道:“侯爷,属下恐怕难以服众啊。”
“本侯知道,所以这柄护国神剑你先拿着,若是有人胆敢抗命的话,你便直接就地斩立决!”白凡将挂在腰间的佩剑取下,这柄佩剑便是他在被封为护国神候之时,邓绥一并赐予的宝剑。
交代完范武军之后,白凡又立即召集这一万三千骑步兵的几名将领过来,当众宣布接下来回京都便由范武军统领,同时直言道:“若是届时有人胆敢违抗范武军将令,范武军便可直接以护国神剑就地将抗命者斩立决!”
面对白凡如此命令,这些将领均是敢怒不敢言。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此前白凡对待天雄寨降寇的狠辣将这些人都震慑住了。
紧接着白凡又找来关勇,而今关勇已经被白凡封为天雄护军,官职原则上比范武军这个牙门将还要高出一品,而这个天雄护军的职责便是作为天雄降寇的监军。
“关勇,你且去将天雄降寇中的战斗人员集合起来!”
“诺!”
很快,两千五百多名的天雄降寇被召集起来,白凡也骑马来到集合之地。
纵使如今已经过了数天,这些天雄降寇再见到白凡都依旧畏惧,原本的喧闹瞬间便静了下来。面对这样的情况,白凡很是满意,这就是他所想要的效果。
“所有人都到了吧?”
“两千五百三十六名天雄降寇悉数到场!”
“嗯,范武军你那边也准备好了吧?”白凡扭头转向范武军,后者点头应允。
然后白凡便打马来到天雄降寇之前,朗声道:“所有人听着,本侯今日将尔等召集于此,是有事要告知你们!你们可还记得本侯说过,你们其实全部都该死,之所以本侯还留着你们的性命,是因为你们的罪孽万死莫赎,须慢慢将身上的罪孽洗清,方能够解脱。所以,从今日开始你们将真正踏上你们赎罪之路。”
没有一丝声音,所有天雄降寇都紧张地望着白凡,深恐他又忽然下令屠戮他们。
“范武军,让人把准备好的武器全部搬上来!”
“诺!”范武军大声应道,然后便见一队士兵用板车推来成堆的刀具。
“天雄降寇听着!”待这些板车推到天雄降寇面前之后,白凡再次朗声道:“你们每个人都上前领取一柄刀,但是你们要记住当你们拿起这柄刀的那一刻,你们就不再是天雄降寇。本侯会给予一个你们全新的名字——原罪军,只是你们要记住的是,这原罪军是一个耻辱的名字,身在原罪军内的每一个人都该死,都背负着耻辱。不过,你们并非没有机会脱离,只是想要脱离原罪军的唯一机会就是赎罪,赎清罪孽,你们便可脱离原罪军。届时,本侯会给你们两条路,其一卸甲归田;其二进入本侯的白羽军。”
清了清嗓子,白凡继续道:“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你们首先是要洗清罪孽,而在这之前,你们便是原罪军的罪兵,你们的性命不属于你们自己,是属于本侯!而在你们成为原罪军的罪兵开始,你们还需要记住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我会让关护军告诉你们!现在,开始领兵器吧。”
短暂的迟滞之后,天雄降寇开始有人走上来领兵器,而这个时候关勇和范武军都屏住了呼吸,甚至连白凡的心都不禁提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凡目光不放过任何一名上前领取兵器的天雄降寇的表情。这些人有的默默领取之后便退了回去,有些人眼中凶光微露,有些人甚至抬眼望向白凡与他四目相对。
终于,两千五百多名天雄降寇都领取了一柄兵器,气氛有些凝重,隐隐也有些骚动,只是渐渐地便平息了下来。
白凡嘴角慢慢上挑,冷然道:“很好!你们没让本侯失望,那么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原罪军了!”说完,他猛地朗声道:“弓弩手都出来吧!”
语声落下,附近人影闪动,正是弓弩手。而见到这些弓弩手,天雄降寇,不对,应该是原罪军了,他们都微微变了脸色。
只听白凡道:“你们要记住,本侯从来都不会做一些没有把握的事情,今天将你们这些人组建为原罪军,除了要让你们开始洗清罪孽,还是对你们的考验。现在本侯要恭喜你们通过了考验,保住了你们,以及你们家人的性命。”
说着,扭头对关勇道:“关勇,将原罪军的军规宣读给他们听吧。”
“诺!”
《原罪军军规》
条文如下:
本条文仅适用于原罪军罪兵,针对违抗军令、临阵退缩者。
一、罪兵抗命,则杀抗命者,及其家属;
二、伍长抗命,则杀全伍,及其家属;
三、什长抗命,则杀全什,及其家属;
四、伯长抗命,则杀百人,及其家属;
五、都尉抗命,则杀五百人,及其家属;
六、牙门将抗命,则杀千人,及其家属;
……
白凡所制定这一项军规其实是借鉴了地球历史上的连坐制度,他还记得地球上除了在古代之中有这样的连坐制度,于近代的战争之中也同样有这种连坐制度,而且就是一种军法。
这一军法严酷、残暴,但白凡相信对于原罪军这样的军队,唯有如此严刑峻法方能够震慑的住。
而他之所以临时设定了原罪军,而非直接将这些人编入白羽军,则是出于另一种考虑。他认为先是以这种原罪军的方式组建军队,让这些人潜移默化地认为自己有罪,自己生的意义就是为了赎罪,只有赎清了罪孽方能够解脱。这样的精神暗示,能够一定程度提升这些人的战力,令他们悍不畏死。同时,将白羽军作为一种升迁,也能够提高白羽军的名誉,日后不至于被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