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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这原是一首古诗中作者的自誓之词,然而这应不可能出现于世的灾难却在地球上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有世界第三大河、亚洲第一大河之称的长江一夜断流,而另一条与之齐名的有着中华母亲河之称的黄河同样一夜间枯竭,随着这两则新闻在各个新闻媒体中出现,各地越来越多平日里不过是怪诞之谈的报道喷薄而出。

“淮河干涸,鱼虾暴露于河床之上,上千名市民争相抢夺!”

“乌江断流,竟出现古代遗迹,无数古董珍品一夜间被争抢夺走!”

“午间12:00泰山突然崩塌,数千名人口失踪,灾后可见泰山仿佛被巨斧削去山头!”

“华山崩塌……”

“衡山崩塌……”

“渭水断流……”

世界末日!

历史上出现过无数世界末日的预言,从公元前2800年便有过第一则世界末日预言,那是人类最古老的世界末日预言,然而直至最近的一次世界末日预言——玛雅人预言,皆被证实了这些不过是危言耸听、妖言惑众。

而这一次却是毫无征兆的末日,没有预言、没有谬论。

《左传·定公四年》:“困兽犹斗,况人乎?”喻指身处绝境仍要拼命抵抗,然而世界末日乃天灾,非人祸,难道要与天斗么?很显然纵使是主宰了世界无数年,突破了无数自然桎梏的人类,在天灾面前与其他动物没有什么两样,所能做的不过是挣扎罢了。

竟然无法与天斗,那便与人斗!这是绝大多数人在绝望之后的念头。各种在往日里被理智所控制的原始欲·望在绝望中迸发,贪婪、色·欲、仇恨、愤怒……种种人类最阴暗的负面情绪在蔓延。

纵使政府极力地维持秩序,但在绝望之中,绝大多数人都无法保持理智。秩序在崩坏,生命在消失、弱者在哭喊……

这是一个繁华的都市,只可惜现如今却宛如飓风过境一般,连续三日的恐怖暴动之后,这座曾经繁华的一线都市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灵,我曾经无数次责怒于上天,怒其给予了我一个精灵可爱的妹妹,却又剥夺了你欣赏世间繁华的眼。可是现在,我却也庆幸,我要感谢上天,感谢它并未赐予你一双眼,让你不用看到这世间的丑恶,更不用看到亲人朋友的痛苦。”

在一片破败的别墅之中,一名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喃喃说道,在稚嫩的双臂之间躺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女童。女童生的精致可爱,小脸皮肤吹弹可破,双目紧闭,如同蝶翼一般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却始终没能睁开。

少年叫白凡,其父白宫明白手起家是国内互联网行业一大巨头,只可惜原本殷实的家庭从三日前被毁灭了。三日前,正是恐怖暴动地开始,被种种负面情绪所支配的暴徒破开了他的家门。他的父亲将他与妹妹藏入了地窖之中,并告诉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

三日后,他终于还是从地窖中出来,而原本富丽堂皇的家,已是如同废墟一般。

女童叫白灵,是少年的妹妹。自三年前出生的那一天,她的眼睛就未睁开过。寻遍无数名医,都是摇头叹息。

“哥,我饿。”白灵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她虽然看不见,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却也能够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凡环视了一圈破败的别墅,咬了咬牙道:“灵,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找一些吃的。”

“哥,爸爸和妈妈呢?我已经好几天没听到他们的声音了呢。”白灵问道。

白凡脸上浮起一片悲伤之色,从地窖出来,虽然并未见到父母,可是眼下的场景,父母恐怕……

他强忍住即将掉落的眼泪,道:“爸妈出差去了,过几天才会回来。”

“啊?这样啊,爸妈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等他们回来,我就不理他们,哼!”白灵嘟着小嘴气呼呼道。

看着妹妹那天真无邪的小脸,白凡在心中呐喊,“灵,不是爸妈不告诉你,而是他们没办法告诉你啊!”

正当此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哟嚯,居然有俩小鬼。”

白凡闻声,心头一紧,循声望去,只见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壮汉光着膀子,浑身上下都是纹身,那一脸的横肉,怎么看都似写着“我不是好人”。

而此时那壮汉一脚将随风摇曳的门给踢开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笑嘻嘻道:“小鬼,世界末日就要到了,你们这样子可是很危险的哦,来跟着叔叔,叔叔保护你们。”

白凡抱着白灵往后退去,他绝不相信眼前这一幅歹人像的壮汉会是个好人。

“哥,怎么了?什么世界末日?”白灵听到壮汉的话,心头没来由地一紧,连忙问道。

白凡道:“没事,灵,你别听他胡说。”他的后背顶在了一堵墙上,已经退无可退了。

那壮汉瞧着白凡和白灵,笑眯眯道:“多可爱的小丫头,啧啧啧……你还不知道世界末日吗?还真是单纯呢,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哥,是不是有坏人闯进我们家了?杨爷爷和王叔叔呢?叫他们来赶走坏人。”白灵口中的“杨爷爷”和“王叔叔”分别是家中的管家和保镖。

“啧啧啧……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啊。小丫头,你的杨爷爷和王叔叔是来不了咯,所以就让叔叔我好好疼你吧。”那壮汉说着,上前一步,同时口中嘀咕着,“这辈子还没碰过这么嫩的雏儿,今天就开开荤,哈哈哈……世界末日,我太喜欢这样的世界末日了!”

“你……你别过来!”白凡那原本就白皙的脸,此时更是毫无血色,恐惧地全身都开始微微颤抖。

“嘿嘿……小鬼,你放心,你叔叔我对于小男孩也不是没有兴趣的。”壮汉的眼中尽是淫·邪的光芒。

“哥,我怕!”白灵的小手紧紧抓着白凡的手臂,脸上爬满了恐惧之色。

白凡颤抖道:“灵,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哈哈……小鬼,你真是……”壮汉的声音戛然而止,怔怔地低下头去,随后捂着下面发出一声惨叫。

原来,就在前一刻白凡说完话之后,忽然向前冲去,一个撩阴腿重重踢在了壮汉的裆部。

趁着壮汉惨叫之际,白凡抱着白灵绕开他,朝外面跑去。

然而,还未跑出去,后脖领就被揪住了。壮汉咬牙切齿道:“小鬼,你死定了!”

白凡放下白灵,大叫道:“灵,快跑!”

白灵目不能视,又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仿佛被吓傻了一般,怔怔地站着。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炸开,伴随着壮汉恼怒的声音,“小鬼,你放心,我一定会当着你的面好好享受你的妹妹的!”

随后又是连续几声响亮的耳光后,白凡那稚嫩的小脸已经肿起一片,口鼻皆潺潺着留着鲜血,他甚至已经被这连续的耳光打懵了。被壮汉随手丢在地上后,他只懂得按照潜意识爬向妹妹。

“哥哥!哥哥!”白灵看不见,但是却听得到,大声哭叫着,只是她的脸上却没有眼泪,并非她不悲伤,而是自出生起她纵使再如何哭泣,都没有哪怕一滴的眼泪。

白凡握住了白灵的脚踝,后者娇小的身子一颤,蹲下来摸索着,小手终于摸到了熟悉的脸庞,只是为什么湿湿的、黏黏的,她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灵,快……快跑!”白凡叫道,同时吃力地爬起来。

然而他才刚刚爬起来,就被壮汉一拳捣在了背上,“跑!往哪儿跑?!”

“噗!”

这一拳直接把白凡打趴下,同时一口血喷了出来,点点殷红落在了白灵的脸上、眼睫毛上、唇上……

壮汉和白凡都没有发现,在白凡的鲜血喷洒白灵的脸上瞬间,她整个人一颤。

壮汉一脚将趴在地上再无力起身的白凡踢到一边,朝白灵走去,邪笑道:“小丫头,叔叔来疼你了。”

然而正当他要伸手去抓白灵的时候,骤然停住了,脸上的表情也迅速变换,吃惊、恐惧!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叫着:“你……”

与此同时,天空忽然黯淡下来,随后就是地动山摇,世界末日真的来了!山体崩碎、大地裂开、空中甚至下起了火雨,末日的浩劫遍布全球……

在震动之中,白凡吃力地望向白灵,“灵……”

白灵那从未睁开过的眼睛张开了,曾经白凡无数次想象过白灵的瞳眸一定是世间最漂亮的眼睛,然而……

透过白灵的眼睛,他看到了尸山血海,似有无数人厮杀征战,天空、大地、海洋都被鲜血染红了,无数生灵惨死、天空崩塌、大地碎裂!白凡浑身冰冷,一股深深的恐惧之感从内心涌现。

终于,震动越来越剧烈,白凡所在的这一片区域的大地也开始碎裂。

咔嚓!

白灵站立的地方龟裂开来,然而她却宛若未觉。

“灵,小心!”白凡突然升起一股力量,从地上跃起,将白灵推开,而自己则被骤然裂开的地缝吞噬。

“哥!”

眼睁睁地“看”着白凡被地缝吞噬,白灵悲痛地叫了一声,只是表情却毫无变化,不过她那从未落过泪的双眼,在这一刹那滑落了一颗泪,血红的泪珠,就仿佛鲜血一般。

血泪滴落,落入了地缝,与白凡一同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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