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踏着如升楼的木地板,湫连忙去找有没有多余的鱼缸,结果翻箱倒柜还是没找着,把他急得满头大汗。凤听见了,连忙赶过来,问道:“孩子,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在找鱼缸。”
“椿,椿她回来了?!”老人家的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是的,椿回来了,但是鱼缸丢在鼠婆那里了,椿现在还在外面,我可不敢保证鼠婆会不会来把椿再一次带走。”湫的语气有点着急。
“啊,你说鱼缸啊,我来的时候想着可能要用,就把以前椿养鱼的鱼缸带过来了。在我的房间里,我去拿。这讨厌的鼠婆,作恶多端。”
“不了,谢谢你凤阿姨,还是我去吧。”没等凤回应,湫已经抱着鱼缸出去了。这孩子,真心急,凤想。湫走到门外,鱼缸里已经舀了水,抬头看着椿,方才惊喜地发现椿长大了一些,椿游入鱼缸中,湫把门关上,又紧闭着窗户,这下,鼠婆没有空子可钻。
凤看见女儿平安归来,又是笑又是哭地和女儿说了半天话,大致意思是向女儿道歉自己没有看管好,和抱怨女儿这一生一世命运的悲惨,湫在旁边静静地抄写着生死簿,听着凤所说的话。时间又过了好一会,不觉已经过了卯时,凤阿姨感到有些困了,便把鱼缸放在湫抄写生死簿的桌子上,湫颇为惊讶。凤笑了笑说:“还是放在你这里安全一些,我去睡觉了。”
夜里,如升楼内灯火摇曳,椿熟睡在鱼缸中,而湫搁下笔,用手托腮,静静地看着鱼缸里的椿,丝毫没有注意到门边的角落里,有一双金色的眼睛正在狠狠地盯着熟睡的椿。
一夜过去,所幸无事。
凤从房间里睡醒出来,看见了门边缩在墙角里的猫正在盯着椿,便心生不快,于是将猫赶到别处去了,湫看到这些,垂下眼帘,并没有说什么。
“这猫,怕是不喜欢椿呢,就这么一直狠狠地盯着看,它吃鱼吗?”凤阿姨倒自己说起来了。
“它是不吃鱼的,凤阿姨您放心好了,谅它也没那个胆子。阿姨,睡得好吗?”
“挺不错的,椿她夜里没有打扰到你吧,孩子?”
“没有,阿姨,椿,她很听话。”说完这句,他望着鱼缸中依然在睡觉的椿。
“是吗?那就好,孩子,椿,她以后怎么办?再度回到人间?那样你又得等多少年?”
“其实也无所谓了,不管等多久,等到我也满了八百年的时间,我也投胎为人,和椿一起到人间去。”
凤感动得热泪盈眶,说:“孩子,你不必等这么久的,你从小就像椿的哥哥一样......”
“凤阿姨。”湫这三个字,硬生生打断了凤后面的“照顾着她。”
“嗯?”凤感到惊讶,因为这是她跟湫对话以来,湫第一次打断她的话。
“我不想成为椿的哥哥,”湫说完这句顿了好一会,方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很莽撞,“对不起,打断了您的话,但是,我还是要说,”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如果将来我和椿变成人,或是椿在这里重新变回她原来的模样,那么,我会,”他鼓起了勇气,“我会向阿姨家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