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第二日待到太阳高高悬挂空中时方才赶到如升楼,只见如升楼里静谧无声,适才发现椿早已恢复并且正在床榻上眼睑微垂的小憩。再走到另一个房间,湫也在酣睡着,看来昨天晚上他们聊了很久,凤莞尔一笑,关上房门,兀自打扫着如升楼。
良久
凤偶然听见一个轻点木地板的声音从椿的房间里传出来,椿醒了,我得跟她好好说说话,好好看看她,这样想着,凤伸手推开了房门,只见一个黑影从窗户窜出去,但是在那一刹那,她看到了那个黑影有一小块暗金色的地方,不到一秒钟便消失在窗外了。
不会是鼠婆吧?到现在鼠婆的回归都是个谜。
凤感到心有余悸于是把窗户闭紧,回过头发现椿的脖子已经被刮出三道血痕,虽然说血并没有流出来,但是看着仍然触目惊心,她赶忙叫醒椿,椿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只看见凤在焦急地重复着什么话,她想努力听清,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最后就连触觉都麻木了,椿阖上双眼,仿佛置身于深不见底的黑色海洋中,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静静地感受着深海处的海水流动。
世界开始变得重新明亮,甚至发出刺眼的光来,椿用胳膊挡住眼睛,她看见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没有窗,没有门,四周都是墙,椿甩了甩头,让自己的神志清醒一些,她爬起来,向墙走去,这间房子通体被粉刷成红色,很空旷,却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就连走路的声音都不断在回声。椿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什么出口都没找到,连一个缝隙都没有。
一个愤怒的女声撕裂了这永恒的安静和椿恐慌的心情:
“椿,你知不知道,我足足等了117年,才等到这个杀死你的机会!”
杀死我的机会?!椿的心中惊疑,117年前的记忆仍然像滚烫的烙铁一样封存在椿的脑海里,记忆犹新。她不愿想起这个回忆,仿佛就像是让她重新经历一次与湫的生死诀别。
“请问,117年前,给你造成了,什么麻烦?”颤抖出声,环望四周,四下无人。
“这些年,我一直在责备着自己,当时我为什么没有更高的修为去抵湫的命,不过幸好在最后,湫并没有死,只是看见他日复一日酗酒,你凭什么,凭什么把他害成这样!”
“我......”椿语塞,若不是自己只专注于鲲回人间的事上,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凭什么一回来就能夺走湫的视线,而我,一直在如升楼里陪伴了他一百年,而你只陪伴了他十七年,难道我还不够努力吗?!”声嘶力竭,痛苦到极致,中间夹杂着抽泣的声音。
椿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好好地躺在房间里,凤坐在椅子上,头低垂着,鼻息均匀地睡着。椿咬牙坐起,觉得浑身酸痛,望向窗外,大概是深夜了,椿小心翼翼地站起,可能是因为在床上昏迷太久身体僵硬而导致的。她一步一步缓慢地蹭到如升楼门边,门自动打开,风裹挟着清新的空气吹进来,椿坐在台阶上,回忆起了那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