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子一举一动皆成画卷,不似数日前那般朽木不可雕,如今的她就像换了个灵魂,由内而外散发出雅致无双浑然天成的韵味,众人只觉心中一阵苦涩,连着目光都是复杂的。
“桑小仪请起,本宫瞧着比先前倒是知礼多了,想来也是个好的。”
一向清淡高冷的庄贵妃就是对着皇后也不甚言语,如今隐约竟是有为桑榆撑腰的意思,在场的人都不是蠢笨的,稍微一想,庄贵妃的话可不就在打那孙婉容的脸嘛!
“谢娘娘,嫔妾自知前些日子言行无状,自那之后每日反省自身,万不会再如此行事。”
桑榆心里划过一丝亮光,这庄贵妃虽说初来乍到不是太了解,到多少是知道这人就是个清高的主,她此时也是纳闷,但是不妨碍稍加利用一下狠狠打某人的脸。
“恩,那便是极好的。来时皇后娘娘同本宫说了,因着请安时候你不在方不知此次所住的寝宫,娘娘再三叮嘱,你便居于潇湘馆,稍后自有婢子为你带路。”
“嫔妾万幸劳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记挂。”
“至于你们,想必都已知晓自己将要住的寝殿,舟车劳顿满身风尘的,这便散了吧,回去稍事休息,晚间的宴席万不可有差错。”
话落,转身在怀香和沉香的服侍下飘飘然而离去了,一身月牙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不盈一握纤细腰间白玉佩带中镶老坑玻璃种圆形翡翠,缓缓远去的背影端的是风华绝代,恍惚行走间大朵大朵的白莲于其脚下盛放,正是应了那句步步生莲。
就在大伙欣赏美人款款身影时,一道不合时宜又不乏刻薄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嗤,真是蠢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这是顶顶高的呢,真是不知所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这脸打的可真响呢,本宫都觉得疼!”
桑榆看向说话的女子,身着粉色百蝶暗纹曳地长裙,头插数样步摇金簪,本是姿色上等的人愣是衬的庸俗不堪,连带着那张脸都是十足的刻薄范。
经过清竹的小声提醒,桑榆知道眼前这人是丽贵嫔周馥雅,出自镇南将军府。
听名字倒是个雅致的人,可再看看说话这人,完全搭不上边啊,听说这丽贵嫔在宫中也是一枚响当当的人物啊。
要说在背后算计的人,别人会认为可恨,也许找个机会还能算计回来,但其实最可恨的就是,在明面上给人难堪不留情面的,你说咱俩的仇咱俩私下互相伤害对不对,你非得搞得人尽皆知,偏偏对手还是个泼妇级的高手。
这丽贵嫔可不就是这么个人嘛!
宫中之人宁愿招惹高位妃嫔,宁愿被罚跪被反省面壁也不愿多和丽贵嫔接触,哪怕就是身居妃位的那些人平时也不愿和她有什么往来,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方圆五里可谓寸“草”不生。
没错,就是那么大杀伤力!
所有人全败给了她那张嘴上,要多毒舌就有多毒舌,别人可能是在你伤口上撒盐,她是总刀子再给你来一遍,偏偏还没人能治得了她。
身后站着将军府不说,人本身也就是碎嘴而已,虽然曾经靠着一张逼死了好几个宫女和低位妃嫔,可这也不能算人家错啊,人家也没动手。
要怪就怪那几人心理承受能力太差经不起打击,这样的人留在世上美其名曰那就是浪费空气,毫无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