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鼻子......“墙那边传来某人娇滴滴的哭声.
苏钰无语的望着空荡荡的墙头,眼角跳了跳,颇有些头疼的摇头叹息,“没站稳时,你可以用轻功嘛!”
“哈哈哈!”鹤若岚捧着肚子笑得好不开怀,直到在她怀里睡大觉的小黑被她吵醒,抱怨的冲着她“喵喵”直叫,她才揉着笑得酸痛的肚子坐下来。
“哎哟我的肚子!”鹤若岚喘着气,脸上全是掩不住的笑意,“别说我没提醒你,我的痒痒粉可不是一般人能解的,你最好别对这个二货抱太大希望。哈哈哈……”
二货?虽然没听说过,但看鹤若岚的反应,他大概也能猜透这个词的意思,他轻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幽幽长叹道:“他就是这样,临危必乱。只不过你也别小瞧了他,他可不是一般人。”
“哦?”鹤若岚不信,可听他言词笃定,心中难免有些好奇,但是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有关凶手的消息。她从小药箱里掏出一个瓷瓶,拿在手上晃了晃,“这是痒痒粉的解药,现在你可以把凶手的消息告诉我了吧?”
苏钰看着瓷瓶眼前一亮,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鬼见愁的银针已经不管作用了,身体里的瘙痒似乎突然间就强烈起来。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扔下一句“凶手好像和宫里的人有关系”,便把瓷瓶抢了过去,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粉末,不禁疑惑问道:“这要怎么吃?”
鹤若岚满脑子都是“和宫里的人有关系”这句话,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宫里,宫里,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身处皇宫的爷爷,而这十年来,爷爷一直在为太子哥哥治病。
药山上种植的了许多药材,每年都会大量的运回皇宫,尤其是具有镇痛作用的迷迭草,是爷爷最为在意的。其实这些年来,对于迷迭草的用处,她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证实。此时一想,百草庐被毁,药山被焚,首当其冲要受牵连的,便是那个需要服食迷迭草的人!
苏钰见她面色不停变幻,心知她可能已经想通了其中关窍,便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一脸的好奇的问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鹤若岚秀眉紧蹙,沉声问他:“你的消息可靠吗?”
苏钰摇摇手里的瓷瓶,邪魅一笑,“你先告诉我这药要怎么吃!”
“兑水喝,用量随意。”
“哦!”苏钰点点头,然后扯开嗓子喊了句:“来人啊,上茶。”一回头见鹤若岚脸色沉重的望着自己,眸光轻闪,一脸坏笑的靠近她,低声说道:“如果我说,消息是我瞎编的,你信吗?”
“你!”鹤若岚有些生气,眼珠转了转,忽然脸色一变,也学着苏钰的模样坏坏一笑,“如果我说,这药根本就不是解药,你信吗?”
苏钰眼神一滞,紧跟着便大笑起来,这个小家伙,很对他的味口呢!
片刻之后苏钰停住笑,见鹤若岚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不禁在心底轻轻一叹,摇了摇头,收起脸上的顽劣,严肃而又认真的看向鹤若岚,半晌后才郑重的开口说道:“据我所知,百草庐的案子不简单。你不过是个药童,没有必要趟这滩浑水。”
鹤若岚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就见宝儿端着个茶盘过来了。小丫头的眼睛红红的,想来刚才定是哭了很久。
宝儿将茶盘放在石桌上,端起一个茶碗,快速的偷瞄了苏钰一眼,然后轻轻的放在他面前,低声道:“秦公子请用茶。”接着又端起另一茶碗,一抬眼便看到鹤若岚正在看自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递过茶碗,用更低的声音说:“丁公子请用茶。”
丁公子?苏钰眉头一挑,若有所思的看着鹤若岚。
看到宝儿梳着的包子头,鹤若岚心中一痛,再见她两眼红红,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当下便拉过宝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一抬手便轻抚上了她的头发。
感受到手下有些枯糙的发丝,鹤若岚不禁一愣,终于回过神来。发现宝儿正瞪着汪汪的大眼睛,又惊又疑的看着自己,而身旁那人也投来不解的目光,鹤若岚眼帘一垂,掩去眼中的伤痛。
“呵呵,宝儿妹妹,你这头发梳得挺好看的。”鹤若岚像个调皮的邻家大哥哥那般,用手指戳了戳宝儿的发髻,“就像两个大包子!”
她的动作和神态都很自然,单纯的宝儿也并未多心,只鼓着小脸悄悄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快速的站起来退了出去。可是坐在一旁的苏钰,却将她的情绪变化,统统都看在了眼里。
看着宝儿渐渐远去的背影,鹤若岚有些出神,许久之后,她才轻轻的说道:“百草庐里有三十个下人,其中有一个叫丁丫的小丫头,和宝儿一般大小,平时也爱梳这样的发髻,所以大家为她取了个绰号,叫做‘丁包子’。丁包子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平日里总是跟着大小姐东跑西窜的。大小姐上山,她也上山。大小姐采药,她也采药。大小姐爬树……呵呵,可惜她怎么也学不会爬树,所以每次只能可怜巴巴的守在树下,一直守到大小姐尽兴了,从树上下来,和她一起离开。”鹤若岚顿了顿,片刻之后又接着说道:“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像今天这般的好天气,她应该会梳着她标志性的包子头,提着食篮,装上点心和水果,跟着她的大小姐一起到山上去晒太阳吧……”
苏钰看着鹤若岚,她的眼神平静而空洞,在讲到开心的事时,她会会心浅笑,讲到后面的灾难时,她的脸上就只余下了哀伤。那轻如呢喃的话语,听起来,就像是字字都带着泪。
解药就在手上,茶水也已经备好,可是苏钰却没有要马上将药粉兑水喝下的打算,不是身体不痒了,也不是他不想给自己解毒,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在这时候弄出一丁点的声响,去打搅到她。
鹤若岚望着天边的云朵,任由自己沉浸在回忆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身旁那人长长一叹后,郑重而又肯定的的说了一句话。
“凶手,来自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