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愁?”鹤若岚惊呼出声,又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赶紧捂住小嘴,左看右看确认没人在意,这才神秘兮兮的凑近鬼见愁。
她的神情有点紧张,鬼见愁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由自主的就伸长了脖子凑过去,然后就听见她用一种非常非常非常诚恳的语气问他:“鬼见愁是谁啊?没听说过!”
“……”
鬼见愁一愣,僵着脖子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她又问道:“为什么大家要叫你鬼见愁呢?”
“因为……”
“不用说了,不感兴趣。”
“……”
鬼见愁看着眼前那张得意的小脸,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又被捉弄了!
鹤若岚调皮的眨眨,她是存心的没错,可她也没说假话,因为她是真没听说过鬼见愁这个人。
不再搭理已经僵成木头人的鬼见愁,鹤若岚看向苏钰,对方正看好戏般的看着他们两人,眼底盛着盈盈笑意。鹤若岚扁扁嘴,心想这人也真没劲,自己的相好都让人给捉弄了,他还在一旁看好戏,也不说站出来维护维护。
苏钰强忍住笑意,轻拍着鬼见愁以示安抚,转而靠近鹤若岚,在低声对她耳语道:“其实我想钓的鱼并不是你,而是屠害百草庐的凶手。”
什么?鹤若岚一惊,完全忽略了他的姿势有多暧昧,“你要调查这件事?”
苏钰点点头,继续贴近她轻声说道:“是。只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毕竟,你是百草庐唯一的幸存者。”
鹤若岚侧着身子上下打量他,对他的话明显抱着怀疑态度,苏钰也不多说,只一摊手掌,露出掌心里一块巴掌大小的铜牌,“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当然知道!
鹤若岚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铜牌,上面刻着一团似字非字似图非图的花纹,歪七扭八乱七八糟的,简直就是一团乱麻。可她却还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那其实是刻的一个“鹤”字。
因为这个字,是她亲手写的。
苏钰将铜牌递到她面前,顺势站得离她更近了些,又像是怕她看不懂似的,指着那团花纹耐心的解释说:“这其实是一个‘鹤’字,因为写得太过潦草,所以在第一眼看到时,基本没人能认出来。”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笑出声,“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没认出来,与其说它是字,我想说它是鬼画符更贴切些。”
“……”鹤若岚无言以对,确实,那本来就是她胡乱画的鬼画符。
那是在她三岁半的时候,有一天下午,爷爷铺开宣纸纸,让她用毛笔写一个“鹤”字,她当时只想着早点完成任务,好偷溜上山去找小黑玩,于是提起毛笔在纸上一通乱画,结果爷爷看到后不旦不生气,反而很高兴的说:“写得好,写得好,天上地下仅此一个!”
后来爷爷找人将她写的这个“鹤”字刻成了铜牌,一共刻了两块,一块交给她保管,另一块说是送人了,但具体送给了谁,却一直不曾告诉她。
鹤若岚暗叹一声,没想到十二年后再次看到这块铜牌,竟然是在这个叫秦无双的人手里!
可她现在的身份是百草庐的药童,根本不可能知道这块铜牌的事,所以她只能摇摇头对苏钰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苏钰也不介意,接着解释说:“这个字是你家大小姐幼时写的,你们老爷子亲自找人刻的。”
鹤若岚咬了咬唇,继续装傻,“那又怎样?”
苏钰收回铜牌,脸上还是那种随性的笑容,却隐隐透出股严肃的味道,“这便是证物,证明我与你们鹤府关系匪浅。而我,是你可以信赖的人。”
鹤若岚不再说话,他看着苏钰,心想他既然能拿出铜牌,并且知道铜牌的来历,那就代表他是爷爷信得过的人。既然爷爷信得过,那她自然也就信得过了。可是信得过是一回事,要不要一起行动,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见她神色虽然有些松动,可眼神闪烁间,却透着明显的犹豫不绝。苏钰眸光一闪,不再说话,只让她自己考虑。
倒是鬼见愁突然靠过来,再一次挽住苏钰的胳膊,高抬起下巴还是那副占有者的姿态,翘起的兰花指指向鹤若岚,那指尖差点就要戳到她的鼻梁了。就在鹤若岚以为他又要乱吃飞醋的时候,他却嗲着嗓子说出了一番和他的仪态极不相符的话:“你一个人,要钱没钱要势没势,想要调查真相何其不易?如今有我们出手相助,不是挺好的吗?”
说完,还娇情的轻搡了鹤若岚一把,紧接着撒娇似的冲着苏钰扭扭腰跺跺脚,“难得管你们,我要去睡美容觉了!”说完,像是很生气似的一甩长袖,转过身怒气冲冲的走了。
看着鬼见愁曼妙的背影,鹤若岚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扭扭捏捏莫名其妙的,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苏钰也看着鬼见愁,直到他进了内院看不见了,这才回过头,像是得到了好吃的糖果似的,对着鹤若岚灿然一笑,然后在鹤若岚被他的笑容晃花眼微微愣神的间隙,突然伸手拦住她的后腰,一把将她搂进怀中,身形一展,运起轻功倒飞着就进了内院。
一进院子,苏钰就放开了鹤若岚,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快得鹤若岚还没回过神,双脚就已经落地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鹤若岚看着一脸歉意的站在面前的苏钰,厉声喝道:“你干什么?”
苏钰歉然一笑,刚刚道了句“抱歉”,便被鬼见愁拉向一旁的软榻,娇喝一声:“快坐下!”
苏钰乖乖坐下,鬼见愁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粒白色药丸递给他,见他咽了下去,这才没好气的抱怨起来:“就不能用走的吗?你搂着她跑快一点也很入戏啊!干嘛非得要用轻功?”
苏钰无奈的摇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鹤若岚,“我若不用轻功,她能乖乖的让我抱进来吗?”
“……”鹤若岚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回想起在门口时他们二人既夸张又莫名其妙的姿体动作,顿时恍然大悟,“你们是在演戏?”
鬼见愁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你也不算太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