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还是不够啊。”
就在那代表了众生意志的声音传出的时候,另外一个不带丝毫波动的声音,却成了这里唯一的异端!随着这话语的传出,一个爆炸声,突然响彻天际!
爆炸之中,银红黄三色弥漫,如同世界毁灭,众生灭绝!
什么苍生意志,在这爆炸下,尽数消弭殆尽!
在这爆炸传出的一瞬间,一个身影突然爆射而出,在半空中喷出了片片血花!
这身影,是玄争!
他的身形落在了地面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才缓缓停下……
“这是什么鬼东西!”
玄争一口吐掉了口中的鲜血,狠狠说道。
烟尘之中,水良子的身形如同漫步,缓缓从其中走出,走到了玄争的身体之前!
“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恐怕你今天什么都做不了。”他看着用剑撑地,半跪着喘息的玄争,轻声开口。
“是吗?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你!”
听到水良子的话,玄争突然抬起了头,大笑了一声,身体从地面上缓缓站了起来,手中的青色剑刃再度浮现出了锋利的光芒!
他嘴角上扬着,左手缓缓抚摸过了那青色的剑刃,眼中闪烁着一股莫名的色彩,这种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把剑,反而是在看一个情人,一个挚爱!
“人生如剑……”
玄争轻声开口,左手从剑身上拿了下来,右手摊平,剑刃,以剑柄为心,在半空之中画了一个圆形,这个圆,如同沟通到了一片未知的世界,那里,还有一个玄争,在以同样的姿势应和!
水良子的眼神缓缓严肃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全身上下涌动起了一股莫名的气息!
“天命,仙折!”
水良子突然开口,一把巨大的铡刀,突然出现在了玄争的头顶之上,刀锋出闪烁着的光芒摄人心脾,似乎看上一眼,便能够取了人的姓名,虚无之中,莫名的气机弥漫着,化成了一道道的锋芒回荡在玄争的身周,如同一把把利刃,欲要取他性命!
“降!”
这一声从水良子的口中发出,如同天音,震荡天地,那悬在玄争头顶的铡刀,在这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然落下,仅仅是带起的劲风,便让玄争的脖颈之间一阵发凉!
可是此刻的玄争所有注意力,全部在自己手中的剑上,什么铡刀,什么天折,在他的眼中都宛若消失,这一刻的他,双目之中只剩下了手中的剑,还有身前那宛若沟通了冥冥之中的孔洞!
在孔洞的那一边,另一个玄争仿佛和他心有灵犀,突然抬头,向他遥遥一望,两者对视,如同是隔着无尽的岁月还有时空的互望,他们嘴角上扬,手中的剑悍然斩下!
剑,便是我的人生……
这一刻,玄争的周围突然弥漫起了无穷无尽的生机,在这生机的环绕下,那铡刀,竟顿在了半空之中!
“什么?”
水良子的面上突然闪现过了一抹惊色,这天命仙折,取的便是灭生之意,只是此刻的玄争生机不绝,他如何去灭?
无形之中,那已经被压平的无芒山上,依旧挺立的几颗树木,绽放出了浓郁的绿色,如此光彩,将玄争整个人,笼罩其中,和那半空中停下的铡刀遥遥相望!
“这一剑……断你的人生!”
蓦然之间,一道璀璨的剑光如同天星一般从绿色的生机之中绽放而出,这剑光初极小,宛若常人舞剑,可是顷刻之间,便充斥在了玄争和水良子之间!掩盖住了铡刀的锋芒,掩盖下了生机的光辉,就这样,将水良子,覆盖在了剑光之下!
虚无之中,玄争的身形显现,却放大了无数倍,他如同一个剑神挺立,面色端庄,威严无匹,手中握着的利剑,亦是变成了审判的利器!
“三剑断生!这第一剑,斩你的过往!”
宝相庄严,剑神矗立,他张嘴,声音好似天旨,一言已出,决定了水良子的生命!
无数回忆的片段,在水良子的身周浮现,他那一向平静的面色,此刻竟充满了狰狞,这一剑若是真的斩下,恐怕会如同玄争所言一般,真的斩断他的过往!
银色,红色,黄色,三种光彩在水良子的身边骤然升腾而起,化成了一个域场,将他保护在了其中,抵抗着这煌煌天威,遥远看去,便如同一叶扁舟,在巨浪下随波逐流,想要抗争,却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可能?我的三行域!”
水良子惊呼,那巨大剑神斩下的一剑,掠过他的域,根本没有半分的滞涩,便落在了他的身体之上!
他恍然大悟,玄争的那一剑,斩下的不是剑,而是他的意,他的魂!
紧紧环绕在水良子周围的记忆片段,这一刻支离破碎,化成了点点晶莹漂浮在了他身周的半空之中,已然消散!他的面上恍惚生出了些迷茫,他是谁,又为何出现在此地?这欲要杀他之人又是谁?
他的双目空洞,没有了过往,一个人,怎么还算是完整!
“第二剑……斩你当下!”
又是一声天斥,无尽的威压瞬间席卷上了水良子的全身上下,此刻的他不是在和玄争对抗,而是在和剑道抗衡!
这一剑的落下,水良字眼中的迷茫更甚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连他自己也不见了,他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他又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妄?仰起头,他想要怒吼,可是声音却回荡在他身周的黑暗之中,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
“第三剑……斩你未来!”
在黑暗中流浪的水良子茫然无措,不知过了多久,他的世界之中的黑暗,才多出了一点别的色彩,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绘的色彩,似乎所有尽在其中,又似乎所有都不是,那道光芒,笼罩住了他的全身上下,让他如沐春风,这一刻,他忘记了一切,他是谁?不,他不是生命,他只是一个没有跟的意识,这一刻或许是石头,下一刻却又变成了沙砾……
“三剑……断生!”
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此刻从那巨大的剑神像之中传出,随着这声音的落下,玄争的身形瞬间缩小,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他面色苍白,单手持剑,有些艰难地站在地面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三剑,斩出的是他所有的修为和信念,是他有史以来,最强的三剑,剑如人生,他对剑道的理解,尽数融入了这三剑之中,斩在了水良子的身魂之上!
“结束了吗?”
所有的光芒消逝,这里生机已然在刚刚的天命仙折之下尽数灭绝,此地,只剩下了玄争一人,他看着眼前的虚无,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只是心中,却仍然有些难以言喻的紧张……
“不错的三剑……”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出!
大地之上,三道光芒骤然间绽放,光芒组成了一个人形,这人形,赫然是水良子的模样!
“你如此,已然能够在证得仙道,却迟迟不肯踏仙途,难道是有什么不甘?”
三道光芒组成的人形没有丝毫悲喜之色,对着那依旧平静的玄争说道。
玄争沉默,只是再度握紧了手中的青刃……
“若不是最后一刻我的魂觉醒,恐怕,真的要死在你这断生三剑之下了,只是你这三剑,对我的影响,似乎有些严重,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来着?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想不起了……”
半空中的身影似乎是在对玄争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玄争的眼角轻轻抬了一下,没有丝毫的意外,从水良子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和风川同源的气息,难道这水良子也是叛逆?若是叛逆,又何来修行的机会?他想不通,也不想去想,他只知道,他需要做的,已经做了……
“江桓子啊江桓子,你说的果然没错,我一旦传授风川剑道,死期便已然不远,只是持剑者,何须畏惧死亡,或许死亡之后,才是我剑道……真正的开始!”
玄争仰起头,轻叹了一声说道,他的神色之中带着浓浓的解脱之意,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成仙?证仙位?那不过是众神安排的道路,那不是真正的仙,真正的仙,应该以真正的大道而证,不是以他如今的伪道!即便威力巨大,可是错了……终究是错了……
“你已经心存死志,何不在死之前,告诉我一切的原因,你我,为什么要对决?”
就在玄争出神之际,那光芒汇聚成的身影突然开口说道,话语平淡,相比于询问,似乎更像是逼问。
玄争微微侧目看了那身影一眼,光芒之中,依稀还能看到水良子的身影,只是此刻的水良子,比刚刚他见到的,却多出了些脱俗之意,似乎来自于一片未知之地,与此地,格格不入……
“告诉你?告诉你我玄争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吗?”玄争冷笑了一声,没有丝毫所动。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的,不过放心吧,我会知道原因的……”水良子的言语没有丝毫的波动,如同现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遥遥看了玄争一眼,三道极小的光芒突然奔射而出,缠绕上了玄争的全身上下……
只是一瞬之间,刚刚玄争所在之地没有丝毫的变化,却再也没有了玄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