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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剑曲

头好痛。

风川挣扎着,可是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他什么都看不到,这黑暗无边无际,包裹住他的全身上下,让他的心中生出了无尽的痛苦!

“醒来吧。”

突然之间,自黑暗之中,一个声音突然传出,不知来自何处,却让身陷黑暗之中的风川如同找到了方向!

“醒来吧。”

又是一句如是的声音,让风川不由抬起了脚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就这样一直走着,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前方,似乎出现了一个极小的光点,就在风川看到这光点的一瞬间,便瞬间被吸了进去!

“啊!”

躺在床上的风川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一个朴素的小木屋,除了一张床,一个桌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你终于醒了。”剑圣正坐在桌子前,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手中的茶水,没有转头,对着身后惊魂未定的风川说道。

“我怎么了?”风川的目光有些迷茫,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似乎缺少了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没什么,你累了,在我这睡了一觉罢了。”剑圣将茶杯中最后一口茶饮尽,才转过头,笑看着风川说道。

风川沉默,他看了看自己的全身上下,没有伤口,记忆之中,他似乎是受伤了才对,可是现实之中却并没有,矛盾的感觉,让风川不由皱了皱眉。

“小子,不知道有没有兴趣随我修行剑道?”

剑圣将风川的迷茫看在了眼里,他缓步走到了风川的身前,轻声说道,双目之中,绽放着一种摄人心神的光彩!

在他眼中的风川绝对是修剑奇才,不过四天的时间,便能够初入剑道之门,这一点,即便是他也远远没有想到,在他的估算中,即便风川再有天赋,也要半个月的时间!

“修行剑道?”

风川沉声,重复着剑圣的话语,他的记忆,究竟丢失了什么部分,他的来历到底又是什么,叛逆?那叛逆的来历呢?太多的疑云笼罩着他的内心,让他一时之间,看不清了前路……

“无论你现在奇怪什么,想要去寻找什么真相,你都需要一个前提,”剑圣的话语带着奇怪的魅力,将风川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你需要实力,跟着我修行剑道,便是你如今提升实力最好的方法!”

话语中的魔力,让风川迷茫的双目中再度恢复了神采!

什么记忆,什么过往,若是他再不提升实力,恐怕连水良子那一关都过不了,谈什么以后?

风川急忙站起了身,便要拜师,可是一股轻柔的力量,却将他的身子拖住,让风川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前剑圣一眼,眼神之中,似乎在疑问为何不让自己拜师。

“我可以倾尽我之力传授你剑道,但是你……不能拜师。”剑圣的面上出现了些遗憾的神色,目光,不自觉地看了风川右手上的手镯一眼。

这一眼,却让风川瞬间明白了原因!

想必他的身份,剑圣已然知道,江桓子荒废了一千余年的修行,这剑圣,既然可以称为剑道圣者,想必其修为,已然超出了江桓子,看出他的身份也在情理之中!

“我……”

风川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语却憋在了他的嘴边,让他如何也说不出口。

“何必在乎这些虚名,我传你道,可不是为了收一个徒弟,我是想,让我的衣钵能够传承下去,我相信被我传道之人的目光,一定可以看的更远,届时,这一条路上我没有见过的剑道风采,他能够见到,我这一生又有何憾?”剑圣仰头笑了一声,目光再度回转到了风川的身上!

“晚辈受教了!”

看着剑圣拿坚毅的面庞和纯净的双目,风川的嘴角突然上扬了起来!

“如此,我知道了!”他点了点头!

剑道圣者,剑乃兵中君子,能够在这一道上称圣,又怎么会是心机诡诈之人?那纯净的眼神,代表的便是剑道的纯净!

看到风川如是反应的剑圣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向着木屋门走去。风川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跟随剑圣的脚步,向着走出了房门。

天上的太阳斜挂在东南方向的天空之中,湍急的水流声从木屋一侧不远处传来,将风川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剑圣的身形,也正在向着那个方向而去。

那是一处崖壁,崖壁顶端,一个树桩大小的泉眼在向外喷涌着水流,于这崖壁之上,悬起了一道白色的匹练,崖壁两旁,稀疏地生长着些树木,只是这些树木的树冠之上,却没有丝毫的叶子,这几颗树木在那能够将无芒山生生压下一半的云雾巨手下仍然存活,足以显示它们的坚韧!

似乎是察觉到了风川注意那几棵树的目光,剑圣的眉宇间出现了些许戏谑的神色。

“变相的来说,这些也是你的杰作。”

剑圣的话让风川的面上不由出现了些许的尴尬,他挠了挠头,没有说话。

两人很快到了崖壁跟前,低下头,便可以看到那垂直倾泻而下的瀑布。

“听到什么了吗?”

立了许久,剑圣才突然对风川说道。

被剑圣如此一问的风川面色有些迷茫,似乎不知道他所言为何物。

“你从这瀑布中,听到了什么?”剑圣侧过头,瞥了一眼风川,重复了一遍。

“我听到了……”风川愣了一下,“水流声?”

“你的心不在这之上,如何能够听到这其中真正的声音?就如同此刻的你,被过往的迷惘和对未来的疑惑蒙蔽住了自己的双眼,你只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可是如何才能做到呢?你觉得这瀑布中的游鱼,该如何从崖底上升到崖顶?它每上升一寸都需要竭尽全力,所以他必须先看到眼前的一寸,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去上升这一寸,在这个过程中,便是它用生命谱写的曲调,每上升一寸,便是生命的一次升华,所以才有了鱼跃龙门!若是它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崖顶,你觉得它还能上的来吗?”剑圣轻声说着,手指向着崖底一指!

在他这一指之下,一条游鱼,出现在了瀑布之下,这鱼的身形逆着水流,向着瀑布顶端游了上来!

每游过一寸,它的身体都会产生一次蜕变,从一条鱼,身体渐渐拉长,身下缓缓生出了四条爪,透露也变成了龙头,才终于在最后一瞬冲出了瀑布,出现在了崖顶之上!出现在崖顶之上时,这鱼化成的龙爷变成了一阵雾气,又重新回到了水流之中。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风川的眼神中出现了思索的神色。

“你看懂了吗?”

听到剑圣询问,风川抬起头,目中隐藏极深的迷茫消失不见,罕见地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我会的,走好每一步!”

他如是说着。

“你只看到了一半,你难道没看到,这游鱼,是如何用生命来谱写曲调的吗?你的剑,不应该只是剑,而是你的生命,你才能用他来谱写真正的剑曲,因为你净化不了剑,你只能净化你自己,只有让剑道融入了你的生命,他才会跟着你生命的改变而改变,这样,你的剑曲才能纯净,剑出刃,谱写的才是一首曲子,而不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杂音!”

剑圣看着风川,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树枝,这树枝在他的手中,却如同一把锋芒四射的宝剑,一剑,向着崖底劈斩而下!

剑出曲起,剑落曲终!

似乎极短,不过转眼,可似乎又很长,长的不知何处才是尽头,不知何时剑才会落下!曲调纯净,其中带着的只有一往无前的决心!

风川愣在了原地看着剑圣的身影,凌度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他一剑一剑地模仿着剑圣的动作,每一剑,都会有一道曲调随之而起,可是其中,却总掺杂着各种各样的杂音,这些杂音破坏了剑曲的纯净,亦破坏了凌度的锋芒!

看着风川那有些出神的目光,剑圣将手中的树枝抗在了肩上。

“不要让形,束缚了你的剑……”

他话音刚落,便转过身,消失在了崖顶之上!

就如此,夹杂着各种杂音的曲调回响在无芒山的山顶之上,这曲调传了很远……

日月在奔腾,时间在流逝,如同白驹过隙。

无芒山顶的声音只有在夜晚的时间才会稍稍停歇,这声音开始如同噪音,可是渐渐的,曲调变得纯净了许多,只是却总有些东西夹杂在这剑曲之中……

每到山顶剑曲响起之时,山脚下便会聚集些小动物,它们在聆听,伴随着剑曲的悠扬,在它们浑身上下的毛发也变得柔顺了许多,毛发反射着阳光,如同带着剑光!

无芒山顶,一个身影如此在随意地挥舞着手中的剑,每一剑,都带着一种神妙的韵味,让他自己沉迷其中,只是在这沉迷之中,青年却偶尔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似乎是在这剑曲中有些东西,影响了他力量的发挥……

“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个青年,正是风川无疑,他看着手中的凌度,眼神中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小木屋之前,剑圣的身影正立在原地,看着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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