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董摄带着甜笑入眠之际,皇城外新军大营中,古义正好起身,穿上汉唐步卒统一青衫黑甲,提着昨日下发到手的木杆长枪,古义出了帐门来到营前一处空地练起了枪法。
先是数十回基本招式热了热身,紧接着就见古义双目精光一闪,招式忽变,辗转腾挪之间,舞出一朵朵绚丽的枪花。
“蒙贼,吃爷爷一枪!”古义小声喝了一句,侧身甩过枪尖,一记‘漫点桃花’,带着星星寒光便向身前想象中的蒙将罩去,当真是气势非凡、快若闪电。
“好枪法!”就在此时,自营门前数棵小树处传来一声赞叹。
古义收势而立,扭头看去,之间一个似是人熊的壮汉正叉腿站在一颗树前,提着裤子系腰带,正是褚途。
“恶来?今日怎么起这么早?”古义问道,自从军赶赴业州以来,古义和孙晖以及另外五名新兵同住一营帐。褚途因鼾声如雷,造古义嫌弃,其体格有太大,夜间辗转反侧之际,力道控制不住,众人又是铺地而睡。第一夜就一腿翘到了自己旁边一个小弟兄的胸口上,差点没把人压死,自此后便没有人敢和褚途住在一处。
百夫长吴典没有办法,只得让褚途独自一人住一营帐,褚途白落一单间,好不快活。
“别提了,自打从军就没进半点油水,整日稀粥麦饼,肚子抗议,拉了一宿。”褚途随手在后腚蹭了两下,来到古义身前抱怨道。新军虽说伙食管够,但褚途自来无肉不欢,哪里受得了。
“从军不比在家,你将就将就吧,哪天我带你去打点野味解解馋。”古义笑了一声道:“既然今日早起,就陪我一起练上一练。”
“不练。”褚途摆手说道:“那发的长枪太轻了,我拿在手里一点感觉都没有,没着没落的,练了也是白练。”
褚途力大无穷,而且身材异常魁梧,那木杆长枪在其手里就如同一根筷子一般,确实不趁手。
“想要趁手兵刃,只有等立功做了中郎将再说了。”古义摇头笑了笑,这木杆长枪对他来说都太过轻飘,褚途就更不必说了。“既然没有趁手兵刃,咱兄弟就徒手白打几个回合。”
“好。”褚途最是喜欢和古义过招,和其他人他都需要留手,以免大意伤了别人性命。但和古义就不用有所顾忌,虽说古义力气不如他,但却是武艺高超,褚途全力以赴也未必能胜,交手异常痛快。
古义反手倒插长枪入地,两人撸起衣袖,就于营门前切磋起来。直到东方见白,二人才收势席地相邻而坐,皆大汗淋漓。
“大哥,你说咱们圣上长什么样子啊?”褚途擦了把汗问道。
“我也没见过,不过定是气宇非凡。”古义看向北面皇都,神情敬重道。“待咱们上了沙场立了功业,定有机会登堂面圣,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现在我不想这么多,只想快点做将,到时候让人给我打造一把好兵刃。”褚途瞥了一眼空地前的长枪,一脸嫌弃的说道。
“你想要什么兵刃?”古义扭头笑问道,和褚途从小一起长大,古义从来没听说过褚途喜欢什么兵器。虽说其大多数兵刃都会用,但招式却都不精,一股子巨力便是最好的斩人技。
“我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要趁手够重,不甚难看就行。”褚途用那粗大的食指扣着鼻孔说道。
“你这要求说着简单,却不是一般工匠能做的。你得给人家个兵器形状吧,要不给你熔个二百斤铁锭,你扛着去杀敌怎么样?”古义开玩笑道。
“咦,我怎么没想到。”哪知褚途双目一亮,信以为真的说道:“大哥,你说要是我举着几百斤的大铁锭上阵杀敌,会不会把蒙兵吓尿裤子?”
“想什么呢你,我方才那是开完笑呢。”古义推了褚途一把笑骂道:“就你这块头,再加上几百斤铁锭,什么马能驼的动你?给马留条活路行不行?”
兄弟二人有说有笑,直到火头兵起身早饭。
辰时刚过,皇城之外的众多将领便整甲持枪,于神武场内结队而立。场中神武大将军姜寅雕像之前,早已立起了三丈点将台。众多新任将领都是满怀激动的等待着武帝到来,一睹圣容。哪知圣上没来,太监宫人倒是来了一大堆。圣旨一下,众人才知道。原来武帝这两日龙体不适,暂时不能受风见日。点将开军大典,全权交由丞相主持。
觅离官装上前,焚香拜过神武大将军之像后,撩衣登台而上,说了一番豪言壮语,也是激的众将领豪气顿生,恨不得现在就长出双翅飞到蒙军之中,杀敌建功。
之后,觅离又说了段结束语,大意便是望众将士勿忘圣恩于汉唐黎明百姓,到达战场之后,杀敌报国,建功立业,凯旋而归等等之言。后,祭旗拔营,整个大典算是圆满结束。四州二十五万大军满怀愤慨之情,浩浩荡荡直奔允州而去。
再说此时允州西北处的卢、毫二城,此时已是战痕累累,城下尸首成千上万,护城河内赤血横流。到处都是残肢骨骸,折戟断刀,一匹匹无主之马,身中数箭,倒地悲鸣却再也站不起来。城楼之上亦是尸骸散卧,血流满地,一片悲惨狼藉。城内东面广场处虽然早已挤满了受伤将士,但还是不断有中箭着刀之人被送过来,一阵阵痛苦的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军医焦头烂额依然忙不过来。
卢城城主府内,古奉和众多将士坐在厅堂之内,众人双目都布满了血丝,盔甲之上血迹斑斑,显然一直未曾休息过。
“毫城战况如何?”古义问道,自打大蒙援军全部赶到之后,蒙军就开始了无休止的两城连攻,一连十日,毫不停歇。这些蒙兵各个凶猛无比,悍不畏死,战斗力极其强横。而汉唐将士单兵之力远远不及蒙军,尤其是青、燕两州最南部,以及渝州将士。其众所在多为湖泊水地,水战倒是信手拈来,但陆战能力极差。一旦让蒙军登上城楼,便要付出数倍将士的生命,才能将其赶下城去。数十次的攻城之后,汉唐军作为守城一方,伤亡人数居然和蒙军不相上下。两军单人作战能力,可见一斑。
“方才来报,刚刚击退蒙军。”董和答道。
“这蒙军后援怎会如此强猛?”泉盛有些气恼的说道:“这还是守城,若是阵前交手,相同人马我们绝对不是对手。”
“本以为大蒙先锋军皆是蒙国精锐,现在看来,大蒙援军才真是虎狼之师啊。”赵华感叹道,身为渝州太史令,他只操练过水军,何时见过如此生猛的陆战之兵。
“大蒙早有再袭我汉唐的野心,这些兵卒不知操练了多少时日。而我们汉唐将士,自大胜以后便只剩下了傲气。大战之前,每日练兵最多半个时辰,光有一身的杀敌血胆,无斩敌的气力却远远不够,自然不是蒙兵对手。”薛康瞥了一眼赵华说道,对于渝州兵的战斗力,他是很不满意。
“好了,借着大蒙暂时退兵,诸位抓紧时间休息一番……”古奉话还未落地,一名将士便快步跑进堂中,神色慌忙的跪拜道:“禀报元帅,大蒙军又来了!”
正是:连战方坐气未还,又闻敌军临城来!不知汉唐军能否抵得住蒙军进攻,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