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尾城攻守之战再度开启,不过这次蒙兵的声势虽大,但攻城力度与夜间相比却大有不如,见汉唐将士誓死守城,寸步不让,便鸣金退兵。
看到留下数千尸首缓缓退去的蒙军,守城将士无不振臂欢呼。但是董和等人却是眉头紧锁,丝毫高兴不起来。现在粮草尚足,将士们有气力守城,若是蒙兵攻的急,说不定可借此机会将其重创。但是拓森老奸巨猾,知道汉唐军现在后方粮草已断,攻打城池自然不会急于一时。
拓森所施展的计谋,不过是以自己人数上的优势,频繁的小规模车轮攻城,不断耗费守城将士的体力,打击汉唐军的士气。到时汉唐军粮草供应不上,攻破铁尾城对拓森来说就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他的计谋虽然简单,但是董和等人却无破解之法,只能祈祷援军能即时赶来。
回到城主府,董和到后堂稍歇,只有张嘉相随。来时他是信心满满,没想到现在却状况百出,这段时间着实将他累得够呛。
“张嘉有罪,请大将军责罚。”董和刚刚落座,张嘉便伏地而拜。
“凤呈此话从何而来?”董和面露惊讶的问道:“你何罪之有啊?”
张嘉并不答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递给董和,正是张参暗通王、李二将的密文。
董和微微皱眉,接过启开观读,览毕一把将书信拍到桌面之上,暴怒而起,左右渡步道:“张参小儿安敢如此!我方才于城楼小舍内就观其神色举止慌乱,未承想他竟敢暗通罪将,袒护其到如此程度,视我王朝法纪如同儿戏,视我汉唐军规为废纸草书。真是狗胆包天!狗胆包天!”
“来人!”董和说完就要传亲卫前去将张参拿下,定罪斩首。
“大将军暂请息怒,张参之首现在万万斩不得啊。”张嘉连忙拜首劝道。
“张凤呈,你方才隐瞒袒护于张参,现在又为他苦苦求情,此是为何故?!”董和怒问道。
“大将军且听我一言,若是所言无理,任凭大将军处置。”
听闻张嘉的话,董和稍稍平息心中怒火,重新坐下来挥袖道:“讲!”
“诺,大将军,允州的众多官将都知道,张参和施涛、广龅等人不合。而之前施涛获得书信,必已经启阅,之所以将书信交给我,乃是想以我之口,借主公之手除掉张参。而现在,我军粮草尽被焚烧,此乃王、李二将之罪,本就与张参无直接关联。此次主公若以通信为由治罪于张参,他的叔父张予定会心生仇怨。而此时我军粮草的筹备,重在允州。张予身为允州州牧,若不出力,筹集粮草难矣。”张嘉讲到此处,见董和面色便缓和了下来,继续说道:“到时我军受不住铁尾城,圣上定会降罪于我等,如若我没记错,大将军在朝堂之上,可是立了军令状的。”
“说下去。”董和此时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现在,王、李罪将已经伏诛,挂头颅与枪杆之上,已经是彰显了军法。我又将张参罪责拦下,他从主公手中逃过一劫,必定心怀感激,筹集粮草之事定会全力以赴,此乃是最好的结局。”张嘉深深一拜继续说道:“此事皆是吾未来及与大将军商量便善做主张,还请降罪。”
“凤呈快快请起,是我错怪与你了。”董和起身来到张嘉身旁,躬身抬手将其扶起道:“凤呈思维缜密,此事考虑的甚为周全,方才我一时被怒火冲昏头脑,语气重了一些,你切莫放在心中。”
“凤呈不敢。”张嘉施礼道:“大将军,虽说张参和张予会全力征粮,但允州各郡粮仓存储必然不够维持我大军之用,只能作为救急之法。最重要的,还是请大将军亲笔休书一封,将现在铁尾城的情况上呈圣上,催促援军押运粮草速来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之前我领圣命之时曾保证,定会守城到蒙军后援赶到,可现在一月未到便要发书告急,我脸面何以安放啊。”董和皱眉道。
“大将军,此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若不发书催促援军,待蒙兵攻破城池之时,我等可就真是汉唐的罪臣了。”张嘉劝道:“而且来此之前,徐忠并未将虎踞要塞实情相告,大将军领军来时便只剩铁尾城未破,守军亦不足五万。此等实情,主公可皆写在信中,相信圣上必然会酌情以待,不会怪罪主公的。”
董和想了想,叹了口气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张嘉就在木案之上为他磨墨润笔,董和思索片刻,抬笔书写了一封军情万里告急,亲自把墨迹吹干装入书封之内,命人火速送于皇城。
就在铁尾城就要陷入粮草断绝的危机时刻,六州之兵,已经齐聚到了丽都皇城之外。其中冀州精兵八万,隆州铁骑七万,青州兵马十万,燕州雄兵八万,渝州兵马七万,加上业州禁军十万,共五十万大军。
神武场内,千夫长极其之上将领整齐的排列而立。武帝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大祭神武大将军之像,就于场内,由丞相觅离宣读抗蒙征北之圣旨,其上言:“前,忘恩狼子欲占我朝,天不容之,遣神武大将军剿灭驱逐。时数十载,白驹过隙,大蒙不思安分,不念天谴,反又起兵犯我界土。亦欲屠杀我汉唐百姓,掠夺我汉唐江山,奴役我汉唐万众。”
“然,天威存于汉唐,岂容无良之蒙再次猖獗而起!今,奉天成命,拜神威而再征北。用我汉唐之青锋利箭,注我将士之火胆忠魂,枭其首、斩其头。以血铸我汉唐之神威,让狼子在我汉唐铁骑之下匍匐颤抖,让其知道,何可为,何不可为!让其知道,谁为主,奴为谁!让其知道,踏入我汉唐界土所要付出的巨大代价!汉唐将士,顶天立地!此番必灭尽北敌,凯旋而归!”
“凯旋而归!凯旋而归!凯旋而归!”圣旨读毕,满场将士齐呼凯旋而归,声震苍穹,气势冲天。
武帝不顾重病之躯,亲自登上点将台,就于神威场内点名封将。封,青州牧古奉为平北大将军,挂主帅印,统领全军。业州总都督泉盛为攘夷大将军,主领业州之兵。冀州司马陈泽为拔驽大将军,领冀州精兵。隆州牧薛康为骁骑大将军,主领七万铁骑。渝州太史令赵华为定波大将军,主领渝州之兵。另外加封先锋大将军董和为镇北大将军,领燕州八万雄兵。
后丞相再次登台,并封大小将领数百位,就于皇城以西百里处整军。当夜赏赐酒肉无数,待军士饱足之后,便等来日祭旗,开拔出军。
入夜,数十万将士正在饱食畅饮,元帅古奉却独自坐在帐内,仔细观看行军图纸,暗自思索御敌之策。面对百多万的蒙兵,古奉心中着实没有底气。现在对汉唐最为有利的,便是坚不可摧的虎踞要塞了。
“启禀大将军,帐外有秘史求见。”就在此时,亲卫兵掀开帐门而入道。
“秘史?”古奉眉头微皱道:“请。”
“喏!”
待亲卫退下,一位年长的宦官迈步走了进来。古奉凝目一看,此人却是武帝贴身太监,姓何,大家都称呼其为何公公,算得上武帝的心腹。
“老奴拜见元帅。”
“原来是何公公,文远在此有礼了。”古奉略微拱手道。“不知何公公深夜来此有何差遣?”
何公公从怀中取出一快黄金令牌,双手呈上道:“此乃圣上之龙令,元帅持此令可直接由西门进入圣上寝宫,今夜子时一过,请元帅独自前去面圣。”
正是:援军整备踏北去,深夜帐中密令来。要知武帝暗招古奉前去是何吩咐,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