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尚武崇道,青牛关一带更是如此,闻正在青牛关附近五百里处,就可见得一队又一队的乡勇,日夜不停的游弋,警戒心很强。
卫国的边疆地带,在极遥远处望去,一座巨城横亘在眼前,显得悲怆而苍凉。苍黄色的城砖上还留着某一个年月留下的刀剑伤痕以及强弩箭孔在默默诉说着这座城血与火的史诗。
进得青牛关,禀报了守关的将士,一番盘问之后,被两个守城的士兵带到了城主府。又是通报了城主府的守门士兵,被领到一处别院去见姬广一行人和青牛关守将姬云龙。
推开别院的的房门,看吉安里面密密麻麻的站着不少人,还没分辨出都是哪几位,只听姬广粗暴的骂了几句脏话,而后感到一阵恶风朝面孔袭来,下意识的蹲下腰身,一拳迎向了迎面而来的那巴掌,沉喝一声,说道:“开!”
姬广的身体“蹭蹭蹭”的倒退几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不大好看起来,动了真怒。
闻正比约定时间迟了数日,在常年领兵的他看来,这已经是延误了军机,按律当斩。念在这些年轻人皆是卫国有头有脸人家的子弟,也没经受过正经的军旅生涯,才没去计较那些。这些年轻人身上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多,他不可能把这些人全按军法给处置了。
只是给想给这厮一个教训,让他别再那么懒散没有规矩,这一巴掌也没用多大力气,没想到倒是被后者一拳给打的倒退了四五步,他焉能不怒。
姬广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哪里肯吃这个亏。他堂堂的卫国大将军,先天境修士,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的逼退,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好小子,你真你娘的有种,你这是找死。”
姬广跳脚骂了起来,眼看一个“饿虎扑兔”就要将闻正扑倒在身下,一个形容精瘦的汉子将其拦了下来,说道:“兄弟,你这牛脾气,还没听人家小兄弟一点解释,怎么动手就想伤人哪。
在人群里的凌风见闻正惹怒了姬广,喜上心头,刚想添油加醋的编排几句,姬广已被人制止下来,只好作罢。
闻正见到姬广被人拦了下来,也不敢大意,以半防御的姿态站在那里不动,防范姬广暴起伤人。
那精瘦汉子温和一笑道:“小兄弟,为何你晚了与姬将军约定之日这么多天,若是这几日之内又有一家村庄惨遭屠戮该如何是好。”
这精瘦汉子语气不温不火,所言却是直接指出姬广暴怒的关键,给人一种答无所答之感。
闻正察言观色已是知晓这名年轻男子的身份,多半就是青牛关的守将姬云龙,不敢大意,把在路上所遇所见,仔仔细细的给众人讲了一遍,有意的隐瞒了走前给那个小村庄留下了不少贝币之事。
众人知晓那小村庄青壮年男子死尽之事,唏嘘不已,听到闻正以雷霆手段斩杀那数十名流匪之时,不自觉的挑起大拇指,暗中道了一声好样的。
闻正最后说道:“我这一路之上所见所感,就是流匪之患堪比邪修之祸啊。”
姬云龙、姬广一听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些听召来这里的青年子弟有些人沉思,也有些人不以为意,甚至很是不屑,这里有几个人不是吃民脂民膏长大的,你能有多高尚。
姬云龙道:“既然说得明白,那便什么问题了,别看将军嘴上凶得很,你晚来的这些日子,心里对你可是挂念的紧呢,若不是走不开,早去途中寻你去了。你呀,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改不掉那副臭脾气。”
后面那句话,明显是对姬广说的,这天下是大周的天下,高官大半都是姬家子孙,两人相熟,再也正常不过的事。
“既然没死,还耽搁了这么多日子,这就是大罪。”
姬广冷哼了一声,面色好看了一些,余下的两三分火气,是因为闻正当着这么多人落了他的面子。
闻正心中有些感动,看来这姬广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关心自己虽是有自己祖父关系在内,这份情谊可也得记下。
“将军,不知见了那些邪修没有。”
闻正知趣的问起事情的进展,既然大家是一起出来的,也得表现的尽心尽责才是,而且姬云龙的话,对他也有一点小小的触动,若是自己晚到这七日那些邪修再去屠戮百姓,自己有什么理由也都是难辞其咎。
“那些混账一个个滑溜得很,知晓大王准备灭了他们,一个个都向耗子一般不知去哪个洞里躲着了。”姬广愤愤不已地说道。
“所幸啊,胤国等几个小国已经退兵了,没有了外患,我们关起门来捉拿老鼠。”
姬云龙见闻正面有不解之色,耐心解释道:“胤国等几国,在边境那边,也有邪修不断骚扰百姓,他们误以为和我们有关系。几国相邻,我们势力又大些,这种事哪有那么容易谈的清楚,等他们得到准确消息我们国内也犯了邪修之患,也就退兵了。”
闻正离开朝歌这些时日仅仅体会到卫国的地方之乱,现在又听了姬云龙讲了国与国之间的纠纷也是这么多。一时间也是头痛不已。
大周宗室曾声称,各个诸侯国君主将以贤德来治世,现在看来也只是欺世盗名罢了,不知前朝的统治是不是也这么杂乱不堪,想必还不如现在,不然也不会亡国?
姬云龙自是不知道闻正听了他的一番话竟是生出如此多的稀奇古怪的想法来,他若是能够看透这小子一直在否定姬家的统治之道,会直接唆使姬广一巴掌把闻正拍死。
“现在人都到齐了,你们全都收拾一下,给我全力在这青牛关里搜,老子发誓,他们一定都在这关中,使出蹲坑的力气想办法出关去。”
姬云龙苦笑道:“外人听见你这话,再看见你这咬牙切齿的表情说不定还认为那邪修与我这青牛关守将有什么关系呢。”
他这自然是玩笑之言,众人莞尔一笑,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