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越身为赵光的嫡子,在闻光不在期间,代父接收了卫候赏赐的贝币10朋,男女青年奴隶五十人。10贝币算作一朋,在卫国两个贝币就可以让一个寻常的三口之家有鱼有肉的活上一年。根据大周朝的奴隶法案,这些家奴生生世世都是闻家的私奴,闻家拥有闻们的全部所有权,他们的后代还是奴隶,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就算闻家以商立家,这也是一笔极大的财富,闻越看着这些奴隶,眼睛都冒了绿光。他都出现了幻觉,他在闻家的地位蒸蒸日上。
五十个奴隶的头子,一个相对干干净净的青年垂着手臂,老老实实的站在闻越的面前。闻越还处于一个极度兴奋状态,他也不敢打断了这个主人的幻想,不然被打死可没人为他说一句不平之话。
闻家在朝歌城上也算得上手眼通天的大家族,闻越的父亲虽说是当代的家主,但是老爷子还有几个兄弟,若是说他们不垂涎这份家业谁也不信。此次的物事是卫候指名道姓的赏给他们这一脉的,其他几个人才没涎着脸分一杯的羹。不然那群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早就饿狼一般一扑而上。
“二少爷,老仆来带这些新奴来了。”一位身披麻袍的老态龙钟的老人,手持拐杖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闻越的脸蛋当时沉了下去,说道:“树启,我父可曾说过这些奴人如何处置?”
麻袍老人树启虽说自称老奴,看见闻越甩出来的脸色,还是神色如常的笑呵呵说道:“老爷走前说过,卫候赏赐下来的物事,不管巨细皆有少爷统一分配。另外,老爷还言,他不在期间,家中事务有老奴助孙少爷打理。”
树启口中的孙少爷可不是他的儿子闻荣,闻越心中清楚得很,只可能是他不在十几年的大哥留下的那个小崽子。看来自己家的老爷子,私底下早就打点了一切,却没知会自己一声。
竟然把闻家都交给小崽子打理,闻越咬咬牙,不断腹诽老爷子的偏心。闻光在闻家说一不二。他也不敢当着这个老仆说些什么,只是问道:“他要这么多的私奴做什么。”
“孙少爷的意思是,三十个私奴,派去朝歌城外开垦荒田,十名女奴派去城中的作坊做工。十名留在府中伺候夫人和小姐们。”
闻越冷冷哼的一声,指着那个奴隶头子说道:“你们跟着我府上的管家走吧。”
那个青年老老实实点了点头,树启摆了摆手,说道:“二少爷,那十朋贝币不给我,老奴无法回去交差啊。”
闻越愤怒不已,见过树启之后,也没想过这些东西可以保住。
“那些财帛我马上会差人送去到闻晨的住处,不烦劳老管家费心了。”
树启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领着五十个奴隶摇头晃脑的走了几个拐角,迎面走来面相十六七,一身绫罗绸缎的清秀小伙子。这次树启笑的眼睛都了起来,明显和面对闻越时不同,有了温度,是那种老人对有出息的晚辈的那种喜爱。
一行奴隶中的奴隶头子看见闻正,低下了头。
闻正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的笑道:“我还以为二叔会赖账,没想到那十朋贝币这么快就送到了我那里。。”
树启老人嘴角勾起看不出味道的微笑,一闪就过去了,问道:“孙少爷,这些人您有没有看上的留下来做个使唤人?”
闻正眼睛扫了这群人,微微一笑,说道:“不用了,我院内的使唤人已经够多的了。按照原计划那样让他们快点走上自己工作岗位,我们闻家不养闲人。你让后土带他们去开垦私田吧。”
树启是内府的管家,平日负责闻家嫡系的生活起居。还有一名叫后土的外务管家,负责闻府的防卫工作和大大小小的对外事务。
想了想,随后又加了一句,“走之前让这些男丁吃些好的,到了荒田处,让后土嘱咐哪里的管事好好的对待他们。”
闻正的一番话让这些已经没有了尊严、感情都带着一丝麻木的奴隶,目中有了奇迹般的感激。
那个奴隶头子嘴角却是苦笑了一番,去开垦私田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尤其在这朝歌城附近。哪里还有什么未开采的荒地。就算有那么一点,也被各个世家抢破头争取过去,天知道要引起多少争端哪。
目送树启一行人离开之后,闻正也是回到自己的居所。之前那行奴隶的头子他也曾见过几面,其父是卫候的华姓中大夫。他曾耳闻那位卫候臣子不知什么原因,开罪了卫候。被处以极刑,族人也被贬为奴籍。
不过闻正见过那人之后也无心改变什么,不要说在卫国,就算是整个大周朝,这种事发生的也是太多了。上层圈子中也是司空见惯。不说别的,他闻家从奴隶贩子手上买回来的那些,不知多少是之前是卿士族人。落在闻家,这华姓青年的命运还算是比较好的。若是落在他父亲的对头手里,不知道会被人炮制成什么样子。
闻家对待这些奴隶的手法不像其他大家族那样待之如猪狗。
闻正身为嫡长孙在闻府有自己独立的一所院子,庭院也比较简单,除了居住的的房子就是开阔的空地,供他平时练拳脚所用。房门前种了两棵松柏,到了深冬,叶子还是绿油油,给人心里一种暖意。
至于闻正的房间,一张单人床整齐地叠放着丝绸的被子,床的旁边放了一个矮矮的衣橱。窗台上摆放着一个普通的瓦盆,里面种着一小簇不知是何种类的青竹。里面的泥土不是中原地区常见的黄土,而是暗紫色的淤泥。这青竹的名字也呼之欲出,南海紫心竹。准确的说,这不是竹子,而是一种生长在南海海底植物。就算脱离海水照样可以存活。不过要有这种南海海底深处的土壤才可活得。观其巴掌大小的竹躯,生长着七个竹节,可以得知这紫心竹足足有七百年的年龄。
千年的南海紫心竹对于那些专注于炼器修士可是无价之宝,不多的几种炼制极品法宝的主料之一。七百年的紫心竹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看样子摆在闻正的窗台只是简单地作为一种观赏物,让人晓得如此,不知会有多少炼器大师会大呼其败家。
正中的那张橡木的放桌上放着几份竹简和文房四宝。以及吐着氤氲雾气的精致青铜香炉。简单地文房四宝无不是修行之物,毛笔上的毫毛,透出淡淡的灵气,从家中蓄养的那头妖狼尾上裁剪下来的,墨汁也是那妖狼的的狼穴混合了其他几种珍贵的灵物制成的朱砂,艳红的吓人。还有一叠薄的近乎透明的丝绸,尽有百张。盛放朱砂的砚台都是上好的玉石。
闻正拿起一张灵蚕丝织成的丝帛,抓起狼毫笔狠狠的占了一下朱砂,手腕没有骨头一般在持笔丝绸上游走起来,口中念念有词。这屋子里的天地灵气活过来一般,随着闻正的咒语,好像一群调皮的孩子,嬉笑着吵闹着,争先恐后的钻进闻正画出的那几个不怎么美观的鲜红的符号里。
“轰。”一阵火冲了起来,闻正脑袋一歪躲了过去,苦笑道:“真难,练个半个月,一道驱火符还没画好。”
闻正擦了擦鼻尖的汗珠,这一道符篆他足足的画了半个时辰,可惜功败垂成。俗世中的修行者基本功都是就靠画凡人眼中的这种仙符开始,一般人画这种高级的驱火符篆,少说也得几个月。
他这样半个月就小有所成的已经算是资质相当不错的了。当然,闻家庞大的财力支持也是相当重要的原因。那些普通的权贵家中哪有这么多的钱可以这样挥霍。
一般人画符都是先从普通的麻布,用普通的墨汁画,可是一个小小的后天修士哪有那么多的精神力可以用。等在布片上画的八九不离十,再去用灵蚕丝绸要浪费多长的时间?
同样处于后天境界之中,有着修士和武士之分。只修筋骨外力的唤作武士,开神识,通真气,修宝体的便是修士。
一名后天境界的修士可以应付数名武士。
筋骨力气到了一定程度便称作武士,修士却是需要仙人之资才可。可以达到先天境界的只有修士,武士却是不能的。无形之中修士地位比寻常的武士高了不少。常言道:武士易得,修士难求。
就连闻越若是晓得他被闻正要走的那十朋贝币,被后者遣家中的仆人去自己的店中购买数百张这种带有灵性的文房四宝,不知是何感想。
闻家虽说是家大业大,可也架不住子孙众多啊,闻正虽说是嫡长孙,分到手中的资源也是有限,若是再想取得。就要自己想办法了,闻正在家中拿到的钱财十之八九都花在了自家。此时也是囊中羞涩。
求道难,难于上青天!
闻正趴在桌子上,他这种在修道一流中算得上三脚猫的道行,画了一张驱火符,耗费的心神已经是极大地。脑海中突然浮现那华姓青年垂头丧气的面目,心中一沉。他虽说不是生在官宦世家,可是闻家作为朝歌首富,同样是处在风口浪尖。对于上层社会中的可怖,这么多年以来,他体会很深。
他算不上什么千年不遇之才,甚至还有些纨绔,可又有些小聪,明白要在朝歌一只过得滋润,非要有不同与常人的实力不可。
前两日,朝歌城外有天宫从天而降,现在已被卫候派重兵层层的封锁住了。据当日在附近百姓所言,像极了书中记载那前朝的鹿台。
鹿台现世一日后,祖父便被召进宫中,然后便赏下了重金,鹿台是什么所在,闻家那些私密中记载的很清楚,他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也许是杞人忧天,他的潜意识说给他,一定要加紧修行,再也不可如同往日那样懈怠。
鼻子贴近香炉,狠狠地吸了几口。闻正抓起了一张丝帛,心中有了不多的安全感。闻光对他的骨肉之情虽浓,在这么一个冰冷庞大的大家族中想要保全自己,不能依靠他人。这个道理在他七岁被一个看他玩耍的家仆失手推下枯井的那一天,他就很清楚。
驱火符,需要特定的口诀和特殊手法,两者必须紧紧地对应,有一点小小的出入,这一张符就算是废了。
“火部正神借我神力,焚烧世间虚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
闻正的屋子中一道红光闪过,整个屋子都充斥在一种暖洋洋的氛围下。失败了三次之后,一张散发出红光的符篆躺在了桌子上,夺人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