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医先是去看了路言,得出的结论跟之前沈老得出的没有多大出入,暂时用的药物也很对症,想要根除还需要一些时日研究。然后李神医又去了慕容飞星暂住的院子,查看了那个神秘的病人,而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结论是,这个人并非因为烧伤而昏迷不醒,而是中毒,而且中的毒跟路言的毒一模一样,但是却比路言的要重得多。情况似乎有些棘手。
李神医来到别院后,萧云翳也搬到了别院居住,对此,外界有不少不好的传闻,但好在路言也不常出门,所以也知之甚少。不过萧云翳名义上是来关照路言的病情,实际上却几乎天天和慕容飞星泡在一起不知在密谋些什么。由于云国一行人是暗中进入西楚,除了皇上和萧云翳、路言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别院内的人也只知道那是翳世子的贵客。
而如今,这位贵客却是在路言的房间内,同时在场的还有萧云翳。此时的三人,面色俱是非常凝重,路言的面上更是隐隐透着一些不安。慕容飞星来时说想要告诉她关于那个人的情况,却是到现在还一副一愁莫展的模样,并未开口。路言等不及便问道:“你想说什么?情况很不好吗?”慕容飞星抬起头,看了看路言,又看了看萧云翳,却是对着萧云翳说道:“能劳烦萧世子在外等候吗?我有话要单独和路姑娘讲。”萧云翳看了看二人,最后撇了撇嘴起身出了内室。
在萧云翳走后,慕容飞星坐近了路言,低声问路言道:“你确实不知我是谁吗?你父亲就没有跟你提起过他来到西楚之前的事情吗?”路言摇了摇头却是更加迷惑了,慕容飞星为何要这样问?还有,来到西楚之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刘本原本不是西楚之人吗?路言脑中一大堆问号在等着慕容飞星解答,而慕容飞星在这时却又犹豫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坦白一切,可是目前那个人伤情危急,命悬一线,他又不得以需要赶快回国。慕容飞星沉默了半晌终于是道:“明天我带你去看一下那个人,待看到人后我们再做决定。”说完不待路言反应便已起身走向了室外。待他来到室外,却是早已不见萧云翳的身影,细问之下才知,原来萧云翳又被苍国使团请去了驿馆。看来这个苍国公主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个牺牲品,便想稳稳地抱住萧云翳的大腿。慕容飞星嗤笑了一声便离开了。
第二天,路言来到了慕容飞星的院子,走进内室,入眼的先是一座苍山图样的屏风,绕过屏风,路言看到恍忽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慕容飞星示意她走进些,路言依言上进几步站在了床边,待看到床上所躺之人后,路言两行清泪顺脸侧流下,只见那人整个右半边脸已分不清面容,而左侧脸也有些破损,却依然能够清晰地刻画出那张原本俊俏无匹的面容,与慕容飞星同样的浓墨剑眉,薄薄的唇瓣此时显得不正常的红。路言感受着心中的那种几欲崩溃的情感,望着眼见的人,泪无声,心碎极。一旁的慕容飞星忙扶住了差点哭晕跌倒的路言,抱在怀里,无声地安慰着。
路言不是没有想过她见到刘本时可能会有的表现,也许无动于衷,因为那并不是她的父亲,她也不是刘彩依,也有想过会痛哭,因为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刘彩依,应该是还有存留的物理记忆的,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心会如此地痛,仿佛一双手在撕扯着她的心脏,让她痛到几乎窒息。
安抚好了路言,慕容飞星开口问道:“你与此人是何关系?”眼中不无期待。路言深吸了几口气,沉淀了一下心情,回道:“他是我父亲。”慕容飞星在听到她的回答后闭了闭眼,仿佛心内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深吸一口气,慕容飞星缓缓开口向路言道:“他是你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说到这里,慕容飞星故意停了下来,他需要让路言反应一下。果然,路言愣在当场,不知作何反应。慕容飞星笑了笑,拍了拍路言的肩膀,慕容飞星再次开口:“父亲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他中了和你一样的毒,甚至比你中的更严重,李神医是父亲的师傅,他会竭尽全力救治你和父亲。我现在必须要回云国去,萧王爷已经确定苍国已与东梁联手,准备趁西楚不备兴兵进犯,我已与西楚皇帝达成协议,云国会全力帮助西楚抵抗外敌。可是我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带走你和父亲,所以,你要代我照顾好父亲,好吗?”
慕容飞星说了很多,他是真的不放心。路言此时才反应过来,急急问道:“你不是云国太子吗?怎么会?怎么会?还有云国现在的皇帝知道你的身份吗?不会很危险?”可能是路言的反应取悦了慕容飞星,慕容飞星大声地笑了出来,拽着路言的手走到一旁的桌了边坐下,向她讲述了一段关于他们父亲的秘事。
刘本原名慕容川,是当今云国国主慕容肃的胞兄,原本的的云国太子,而当时的慕容肃只是个王爷,他的王妃是当时的丞相之女,她不甘心只当个王妃,所以密谋要杀害慕容川,暗中在慕容川的饭菜内下毒,却被当时的太子妃,也就是慕容飞星的母亲发现,为自己的夫君挡了灾,太子妃过世后,慕容肃知道这一切后毫不犹豫地定了王妃的罪,也贬了丞相的职。而慕容川却是心灰意冷,扔下了当时只有三岁的慕容飞星便离开了云国,云游四方。慕容肃知道后收养了慕容飞星,收其为义子,并在登基后立其为太子,此生再未娶妻,妾都没有,一直膝下无子。
路言听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竟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慕容一家人的情感真的是令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