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那眼角闪着冷光：“你的世界观已经快扭曲了。”
云渊听后毫不在意，只是又迈开了脚步走在了前面：“可能是吧。”
看到云渊走开了，快刀也跟了上去。谈话就此结束。
一路上，快刀除了给云渊介绍独立监狱的各项设施和注意事项外，并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
走了大概五分钟，穿过宽阔的长廊就到达了快刀口中的值班室。与其说是值班室，还不如说是一小栋房子。八十平方的空间内塞满了各种电子仪器，在三台显示屏面前坐着一个人，看起来的弱小的身板让人无法想象它就是快刀的虚空达里。尤其达里还是怪力型虚空，如果不是提前得知，任是谁都不会想到这幅身躯里会隐藏着那么强大的力量。单单看他的背影，容易让人联想到长期坐办公室的程序员。
然而达里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好，新人。”
快刀径直走到达里身边，不轻不重地拍在他肩膀上说道：“我们在分部资历最浅，云渊在组织里的时间可比你长得多。”
达里扶正了自己的眼镜，黑色的镜框尽显文质彬彬。
转过身来的达里把自己陷进电脑椅内的身体直起来。伸出了右手朝向云渊：“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达里，诺尔（快刀的名字）的虚空。欢迎你来帮忙。”
云渊也伸出右手，但是脸上的温度却远远不及自己掌心的温度来的热情，一副面瘫地回答道：“任务而已。”
看到云渊的反应，达里冲着快刀笑道：“挺酷的嘛。”
后者耸耸肩：“他是挺酷的。”
话锋一转，达里问道：“怎么才一个人来？你的虚空呢？”
“我没有虚空。”云渊如实回答道。
“你没有虚空？”快刀一脸吃惊地看着云渊。
“没有虚空你怎么战斗？”诧异的不只有快刀，连带着达里也好奇为什么上头会派一个没有虚空的人下来。
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快刀并没有看向云渊：“我还以为那只还不会完全化形的猫是你的虚空，之前还奇怪为什么她没有参加会议。”
但是疑问却没有得到解决，回应两人的只是云渊的沉默不语。
“如果没有虚空，怎么跟那群宗教狂信徒战斗？你怎么不。。。。。”
“因为我不需要虚空。”说罢云渊举起自己的右手，一股陌生的气息弥漫在这个房间内。
“我感觉得到，是虚空能量！”同为虚空的达里立即敏锐地察觉到云渊释放出来的能量是虚空所独有，“为什么你明明是人类，却可以释放虚。。。。。”
“达里！”
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直觉敏锐的快刀立马喝住达里的好奇心。一句高声惊醒了这名瘦弱的年轻人，达里也立即停止了发问。
“你是个聪明人。”明明是一句夸奖，放在云渊嘴里却听不出丝毫赞美。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你没有虚空。”快刀虽然没让达里问下去，但是神色中明显想要知道原因。
“让伙伴之间相互了解，增进友谊。”十足的谎话，已经站起来的达里甚至嘴角都翘了起来。
“我们受不起！这个情报我们没资格知道，你这是在害我们。上级不会派一个没有战斗力的人下来送死，特别是来执行一个A+级的任务。”快刀一脸如临大敌，汗水已经渗上额头。
“我不可以是这个支援组的智囊吗？这个角色并不需要战斗力。”
快刀的反驳立马而至：“愚蠢的问题！如果你是这个团队的军师的话，那么你现在就应该在作战室，而不是来当一个监狱的看守！所以你身上一定还有其他秘密，我和达里没有资格知道的组织秘密。”
“没错，这确实不是你们能触及的东西。如果你们知道了以后很有可能被监禁，”云渊拉扯了一下自己的刘海说道“那么你们就没退路了。”
达里一个侧身挡在云渊和快刀之间，沉声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合作而已，我的目的依然是任务。”
这时。
达里身后传来快刀的笑声，这种让人听了发麻的压抑笑声怎么听都不像是快刀的声线。
“诺尔？”达里回过头来看快刀。
笑罢的快刀仰起头，下巴朝着云渊：“我第一次被这样威胁。换了以往的话，想要威胁我的人都是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情报威胁，我很好奇，你既然知道这么高等级的机密，为什么不直接用你的权限来命令我？”
宛如快刀的一举一动都在意料之中，云渊说道：“我要的是一个聪明人，这只是一个智力测试而已。希望你不要因此而介怀。”
“也就是说你想要我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对吗？”达里反应也很快。
“是。”
“没想到我们黑幕之中，除了大名鼎鼎的雷鸣组长外，还有一个人没有虚空。不，严格来说，雷鸣组长依然有虚空，但是你确实完全没有虚空，对吗？”快刀开始向云渊确认刚刚得到的信息
“想好了？上了贼船就没有后路了。”答非所问的回答，快刀却像是得到肯定答复一样又一次笑开了。
快刀苦笑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是否具有战斗能力，或者换句话说，你能不能和虚空对战？”既然和云渊达成了临时协议，达里就没有了顾忌，把不该知道的东西全部都问了出来。
“想试试吗？”达里和快刀身后传来云渊悠悠的声音。
两人都是背后一凉，暗自吃惊云渊神出鬼没的速度，明明一秒钟前站在自己面前，然而下一刻时间已经出现在二人身后。这种速度已经不亚于以身法专精的中阶级猫型虚空了。就算是已经签订契约的人，身体素质想要达到和同级别虚空一样的强度，也是天方夜谭。唯一的解释就是，眼前这个才十七岁的少年自身带有虚空能量。
“你真是个怪物，”咽下一口口水，已经彻底沦陷于云渊手段之下的快刀问道：“我能得到什么？”
“一个机会，一个让你变强的平台。”空洞的语句，冷漠如初的表情，犹如空头支票一样的许诺让人期待不起来。
快刀表情几经变化，深吸了几口气总算镇定了下来。目光再一次对上了云渊，定定地看着这个从头面瘫到尾的少年：“你知道吗？我现在是赌上自己的一切。你让我做的事情一定是为组织所不容，所以才找上我们两个。你值得我相信吗？”
“你是个有野心的人。与其埋没在这个沙漠中，不如搏一把。为着你的执念活下去如何？”
达里咬了咬牙，狠狠拍了快刀的后背。胸腔的空气震动在这个值班房内格外刺耳。
“妈的！干了！”出乎意料的爆粗口，快刀一拳锤在墙壁上，下了最后的决心。
对于快刀和达里一脸纠结的表情感到好笑，云渊出声道：“你们似乎误会什么了，我想要的做的事依然是完成这次任务。过程或许为组织所不容，但是成功的话结局依然很美好。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听完云渊的话，两人异口同声地用吼的音量喊出了一个问句：“什么？”
“刚刚我就说过了，我的任务是保护那个神之右翼的叛逃者。”
“所以，你想怎么做？”快刀很快镇定下来问道。
云渊径直走向之前达里坐的椅子，一点也不在乎地坐了下来，看着这架势，颇有点上级对着下级下任务的样子。
“被动的防御总会被找到漏洞，分部的位置对于世俗国家来说确实很隐秘，但是对于契约者而言，只要肯下大力气去探查就很难隐藏得住。”
达里也点点头说道：“确实，分部既然要维持运作，那些淡水，食物，能源的供给全是从外部调集而来。如果神之右翼想要知道分部位置，甚至可以启用一些埋藏在黑幕之中的间谍来搜集情报。顺藤摸瓜下来，查出附近几个分部的位置不算难事。”
从资料上看，快刀是专门负责分部的后勤工作，对于这些日常事务，达里和快刀算得上是十分了解。
听出了云渊的口气，快刀试探道：“你想要主动把这群老鼠引诱出来，主动出击？”
“没错。”
得到肯定回答后，快刀顺着云渊的思路继续分析道：“暗裁以及神之右翼他们的目标是劳伦斯，那么最好的诱饵就是他。”
达里用手使劲拍着额头，一副颇为困扰的表情。
“难怪为组织所不容，万一让暗裁得手，把诱饵赔进去的话，背上背叛组织的罪名可是一点都不为过。”快刀也一脸疑惑“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招险棋，这已经和保护目标的初衷相背离了。”
“因为我怀疑分部里面已经混入了间谍，在有内应的情况下，防御的漏洞就十分明显了。”云渊在讲话的同时，脸部肌肉运动才让这张脸显得稍微有些生机。
“不可能，分部总共就这几名契约者！就算有间谍，逐个审查的话根本无所遁形。”好像是辩论一般，快刀总是对于云渊的判断持反对意见。不过，思维总是在这一过程中走向正确。
“你犯了一个同样错误，忘记了把分部另外的上千名编外人员算进来。所有的事情不可能由契约者全权负责，就算是防卫工作，依然需要编外人员的参与。他们在战斗偷袭方面不在行，但是对于情报传递、刺探方面从来不输于我们。而且如果只看成本的话，收买一个契约者的代价太大了，换了我是神之右翼，我一定会挑选一个编外人员。”听了云渊的话，达里眼镜像是反光一般，目露精光地看着云渊。
达里兴奋地冲着快刀说道：“诺尔，这孩子的脑袋比你还好使！”
快刀尽力扯出一丝笑容：“虽然不想承认，他确实比我聪明。”
“这么说你已经差不多确定了嫌疑范围？”达里颇为跃跃欲试，一点也没有害怕失败的焦虑。
云渊坦诚地说：“是的，既然要刺探情报。那么这个间谍应该就会存在于中高层的编外人员之中，这一批人，他们有足够的权限参与组织的防卫工作。只有这种人才有被收买的价值和可能性。也许是情报科，或许是安保部，集中注意力于这两个重要部门的高级人员，总会找到些线索。大体来说，就是这么一回事。”
快刀询问道：“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
“总之，先让我熟悉一下看守的工作，小白，噢就是那只猫，到时候会和我们在一起。当然别指望她会干活，我记得分部是禁止聘用童工的。然后，明天我要见一见那个让我大老远跑来的混蛋。”难得一见的云渊式吐槽，对于怕麻烦的人来说，赶路无疑是很心酸的。
达里看着原本四个人的工作变成了三人分摊，快刀也感叹道：“看来，工作量要变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