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义救伍桓
大夫官邸大门紧闭。前厅内,三名侍女一边做针线活一边聊天,络腮胡靠在一边打盹。
这时,大门被敲响,侍女们都不说话了。络腮胡被惊醒,高声问:“什么人?”门外传来宫错的声音:“是我,宫错。”
络腮胡起身来到门前,把门拉开。与此同时,一把宝剑猛然直插入络腮胡腹部,他一下子瞪大眼睛。戴着面罩的楼玉随即闯入,用宝剑顶着络腮胡往前走了几步,用力将剑拔出,络腮胡倒下。
三名侍女惊呆了,其中一名侍女刚要喊,楼玉用剑指住她,低声喝道:“别出声。”
隔壁的屋里,胖汉听见动静,透过小窟窿望去,只见一个蒙面人闯入,弯腰背起伍桓。就在他伸手一刹那,胖汉清楚地看见。那人右小臂上刺有一浅蓝色的龙形纹饰。
楼玉背着伍桓出了大门,侍女们这才缓过神来,尖叫“杀人啦、杀人啦。”官邸外,独眼龙见伍桓被蒙面人背了出来,想去阻拦又没那个胆量,便在树上大喊:“来人哪,抓贼呀。”
胖汉跑进前厅,只见络腮胡倒在地上,身下满是鲜血,转身朝大门外跑去,边跑边喊:“来人哪,快来人哪。”
巡逻的秦兵听见喊声,迅速赶来。
此时,在子鹫的家里,子鹫和灵美坐在灯下聊天。子鹫把玩着手里的一只牛骨做成的小匣子,问:“好看吗?”
灵美一噘嘴:“不好看。”
“嗯?为什么?”“我知道,你这是当初给文素做的,不是给我的。哼,蛇想趋龙,鸡想附风,真是白日做梦。”
子鹫笑道:“你错了,给文素做的是另一个,我已经送给伍桓了,这才是给你做的。”
灵美接过打开,里面装着两个玉耳环,不禁笑了。子鹫往墙上一靠:“伍桓这个蠢牛,现在也不知藏到哪去了?”
有人敲门,灵美下榻,刚一拉开门,伍桓一下子倒在地上,把灵美吓了一跳。子鹫猛吃一惊,跳下榻,将伍桓抱起来,放在榻上。灵美探头出去看了看,屋外没人,便把门关上。
伍桓仍昏迷不醒。子鹫脱去他的衣服,见他浑身是伤,从榻下取出一个瓦罐,灵美用手指从瓦罐里抠出黑乎乎的药膏,为伍桓上药。
伍桓醒了过来,把今天所经历的都告诉了子鹫和灵美。子鹫问是谁救了他,伍桓说不知道,他一直昏迷不醒,不知为何就到了这里。正说着,忽然,外面响起嘈杂声。
街道上,秦兵们举着火把,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伍桓,吆喝声、哭闹声,东西砸烂声响成一片。
宫错和一名裨将领着几名秦兵直奔子鹫家,猛然撞开门闯入。在火把的照耀下,只见子鹫和灵美半裸躺在榻上。有人闯入,灵美急忙拉过被子盖住了脸。
宫错见屋里没有其他人,淫笑着说:“灵美,不要藏头缩尾了,我都看见了,明天我就告诉你父亲。”
子鹫喝道:“你敢,当心我一斧子劈了你。”
宫错大笑,转身与众人退出。
子鹫下榻,上前把门关上。灵美扑过来,狠狠咬住子鹫的肩头,痛得子鹫直叫唤。随后,两人合力,掀开整张榻,将伍桓拖了出来。
此地不可久留,子鹫决定立即转移。待外面平静下来,三人出门,灵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布袋走在前面,子鹫背着伍桓随后,在小巷中匆匆行走。来到饲养场,伍桓被安置在土坯房里。他心里很过意不去,对子鹫说:“又要连累你了。”
“我说过,我祖上欠了你的债。”子鹫说。
伍桓告诉他:“唐雎先生的住处地下有深浅。昨天雷鸣时,我听见地下有回声,似乎是空的。当时我怀疑,那里会不会有地下洞窟?”
“不会吧,那里不是都挖过了吗?”
“是啊,真是奇怪,那个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等我找到船,你就离开安陵。”
伍桓琢磨着说:“我总觉得,唐雎先生的住处有什么异常。”
“你慢慢想吧,宫错这个奸人,我迟早要杀了他。”子鹫恨恨道,伍桓说:“我知道,安陵人先祖曾歃血为盟,后世决不许自相残杀。你杀宫错,岂不是有违先祖之盟?”
子鹫不以为然:“那你听说过没有?先祖盟誓约定,后世要和睦相处,决不许自相祸乱。违者必予严惩。”
“不管如何,杀人总不可取,你要三思而后行。”伍桓又叮嘱子鹫,宫错正在唐雎旧居一带挖探沟,必须要派人监视,以防不测。
宫错等人折腾了大半夜,找不到伍桓,只得回到官邸。
宫错在前厅来回踱步,思索着。胖汉、独眼龙和周祥站在一旁望着他,安好坐在地毡上嘎嘣嘎嘣吃着炒豆子。
“是谁救了伍桓,难道是唐雎?”宫错像是在自问,安好说:“唐雎都一百多岁了,就算他还活着,能有气力杀人吗?”
“万一他就是个神人呢?”
安好使劲朝地上吐了一口“呸。”指着胖汉和独眼龙说:“他们都看见了,你还在做梦。”
胖汉插话:“来人披散着黑发,身手敏捷,有气力,决非老人。”独眼龙也予以证明,宫错又自问:“那会是谁呢?”
“主公,我想起来了,那人左手臂上刺有龙形纹饰。”胖汉突然想起来了,他用手比划着说。“刺有龙形纹饰?”宫错转头问安好:“谁的左手臂刺有龙形纹饰?”安好白了他一眼“安陵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
搞不出个名堂,宫错只得吩咐大家歇息,自己和安好离开了官邸。
两人刚走出大门不远,周祥追了过来:“先生。”
宫错与安好停下脚步,周祥跑到宫错面前,低声道:“先生,我想起来了,住在官邸的那个楼玉,他的这地方刺有龙形纹饰。”他指着自己的左小臂说。
宫错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过,看的清清楚楚。”
宫错略思片刻,说:“我知道了,你回去,给我好好盯住他。”
“是。”周祥转身离去。
宫错与安好回到住处,钻进地窖里,躺在地铺上交谈,宫错说:“难道是楼玉?如果是他,这就奇怪了,他为何要救伍桓?”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不是恨他鸠占鹊巢吗?就往他身上咬好了。就算咬不死他,也得让他受伤。”
小人最是不能得罪的。稍微得罪一点,哪怕是芝麻大的小事,他也会耿耿于怀,伺机报复,甚至加倍的报复。宫错冷笑道:“楼玉呀楼玉,你总算踩在我的刀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