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回到原点
楼玉被说动了，决定按照子舒的话去做。
子舒走了出来，看守的卫兵正要关门，忽然，子舒一个趔趄，跳脚坐在地上，抱着一只脚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看上去似乎崴了脚。卫兵急忙上前搀扶，此时，楼玉从门里猛然窜出，没等卫兵回过神来，他窜到两房之间的窄巷间，两**替蹬着墙壁，飞身窜上屋顶，瞬间没了踪影。
卫兵大叫：“快来人哪，快来人哪，跑了跑了。”
卫兵们纷纷跑来。
消息传到秦王耳朵里，他一愣：“什么？楼玉跑了？”
赵高告诉他：“听说，今晚公子曾去看望楼玉，刚一出门他就跑了。”秦王一瞪眼：“嗯？你的意思是说，是子舒放跑了楼玉？”
赵高忙摆手道：“哎，臣不敢这么想。”
秦王道：“跑就跑了吧，如果他能将功赎罪，寡人既往不咎。如果他不再回来，搜寻此人于海内，捕之杀无赦。”
次日一早，伍桓背着包袱走出大门，刚走下台阶，身后传来子舒的喊声：“伍桓。”
伍桓回头一看，子舒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布袋，飞快地跑出宫门，下了台阶，来到伍桓跟前，扔下包袱，一把抱住他，顿时泣不成声。
伍桓也流下眼泪，忙跪下道：“臣再拜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子舒搀扶起他，哽咽着问：“你打算去哪？”
“我一生漂泊惯了，四海为家，哪都可以去。”
“你不可以去楚国。大王说了：如果敢去楚国。王贲率三军破楚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我自有主张，公子勿念。”
子舒拭去眼泪，提起布袋说：“这里面是黄金，你拿去作为安身的资用吧。”伍桓急忙推辞：“哎，这可不行。公子救了我，此恩比天还大，臣岂敢再受公子的黄金？”
“不要多说了，你要是不收，我就跟你走。”子舒的态度很坚决，伍桓再次跪下：“多谢公子厚恩。”起身一把抱住子舒，含泪道：“臣临行前有言相告。”
“你说吧。”
伍桓深情道：“公子是一位有情有义的贤德之主，为了天下苍生，一定要争取太子之位。将来如能荣登大宝，就是秦国之幸，天下之幸，万民之幸。臣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翘首以望，为公子祈福。”说罢，又一次跪下磕头
子舒抹去眼泪，转身跑上台阶，进入宫门。
伍桓起身，大步离去。
上午，在安陵君府，老夫人正主持会议。大堂两侧，坐着十几位老年人，都是安陵各基层组织的负责人，安确也在其中。
宫错宣读秦王的赦免安陵以及委任宫错的诏书，宣读完后侍坐在一旁。老夫人喜气洋洋，说：“宫错此次楚国一行，查清了豫州鼎的下落，证明此事与我安陵无关。因此，秦王下诏，赦免安陵，存国延年，万世不绝。这是天大的喜事。宫错有功于社稷，被秦王封为客卿，兼领安陵大夫。今后，诸位要与之同心，辅国安邦，让我们君臣百姓共图富贵，永享太平之乐。”
众人纷纷附和，只有安确闭眼端坐不动。
会议快结束的时候，伍桓赶回了安陵。他走在街道上，百姓们见了，纷纷或脱帽鞠躬，或抱拳施礼，或驻足敬望。
他首先来到胖姨家，打算看望文素。不料，胖姨双手叉腰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挡住。安好拿着一柄大扫把站在一旁。
伍桓叫道：“姨妈。”
胖姨大喝一声：“滚！”
伍桓陪起笑脸：“你看，你又来了。”
“快滚！”姨妈再次喝道，伍桓央求道：“我想见见文素。”
“文素不想见你。你要是不走，休怪我不客气。”胖姨说罢，抓过安好手中的大扫把，举了起来。
“好好好，我走。你告诉文素，就说我回来了......”伍桓的话音未落，胖姨将扫把甩了过来。伍桓急忙闪身躲过，一溜烟地跑了。
接着，伍桓又来到大夫官邸，上前敲门。门开了，周祥探出头来，惊喜道：“哟，先生回来啦？”“回来了。”伍桓说着就要往里走，周祥赶紧拦住：“哎，先生，你不能进去。”
“怎么啦？”“这里已经易主了。”“谁？”
周祥见左右无人，压低声音说：“宫错啊。”
“哦，我明白了。”伍桓又问：“郑珠呢？”
周祥指了指身后：“在里面呢。”“我去看看她。”伍桓抬腿要进门，周祥忙拦住：“哎，这可不行。宫错说过，秦王命郑珠留在安陵，不许离开，也不许你见她。先生入内。要是宫错知道了，小的担待不起。”
“那唐雎先生的遗物还在不在？”伍桓问，周祥告诉他：“宫错发话了，唐雎先生不在，他的遗物谁也不能动，就暂存在这里。”
伍桓狠狠地呸了一口，想了想说：“你替我转话给郑珠，就说我被罢官，要远走他乡，我对不起她。今后，她自己好自为之吧。”
“遵命。”周祥又小声说：“先生，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你遇上了一个昏君，再加上一个小人，留在安陵，别想有好日子过，赶紧走吧。我为你祈福。”说着，深深一揖。
伍桓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伍桓归来的消息传到子鹫耳朵里。到了晚上，他买了酒肉，回到家，为伍桓接风洗尘。两碗酒下肚，伍桓的话多起来，他说：“我现在才明白一个道理，要事奉君王，千万不要让他看不顺眼。否则，他一旦看你不顺眼，你累死也没用。”
子鹫指出：“你错了，最可怕的不是君王，而是小人。人活在世上，谁都可以得罪，可千万别得罪小人。你得罪了两个，更别想安生。”
“对，没错，大概我生来就命犯小人。”
“你为安陵立了功，谁是谁非，百姓们心中有数，他们都会感激你。不过，秦王要赶你走，你打算怎么办？去楚国吗？”
“齐国不愿与楚合纵抗秦，两国迟早一天要被秦所灭。我去楚国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找一个偏僻之处栖身，做一回隐士。等这个秦王死了再回来。”
“也罢，把文素一起带上，两人过个神仙日子。”
伍桓摇头：“不行。”
“怎么不行？”
“文素是个心志极高的人，她对我有期望，让我书写锦绣人生。可我现在把人生写在了破布烂麻上，有愧于她，不配做她的丈夫，还是自己走吧。”
“你蠢呀，你舍弃了她，她就要落入秦王的虎口。”
“那有什么办法？不是我要舍弃，以文素之心性，她不会跟随一个落魄之人。就算她愿意跟我走，她父母也不会同意，还有她那个势利的姨妈。”
“没道理。当时你落魄来到安陵，人家文素并未嫌弃你。”
“现在不同，此一时彼一时也，我失去了客卿与大夫的官位，她一定会对我失望。”
“你保住了安陵，让百姓们免遭屠戮，这难道不是你书写的锦绣文章吗？如果文素不认，那她就是个平庸之妇，舍之不足惜。”
伍桓很感动，拍拍子鹫的肩，感叹道：“知我者，子鹫也。”
“不过，文素是怎么想的还不知道，要不，我替你问问她？”子鹫又说。伍桓正想说话，门被撞开，灵美一脸紧张闯了进来，大呼小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