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抓间谍
话分两头,在安陵子鹫的家里,一帮年轻人正在开会,密商如何抓捕那些秦谍,会议由子鹫主持。
关键的问题是,谁是秦谍?他们脸上又没有刻字,而且混迹于难民之中,怎样才能找到他们呢?那些难民好比那荒野之草,那些秦谍好比草中之蛇。野草不去,蛇必存于其中。又能怎么办呢?
子鹫已经想好了办法,他告诉大家,那个自称叫姬瑕的所谓周室宗亲,就是秦谍头目。擒贼先擒王,先把他抓起来。至于他的手下,可以对难民登记造册。难民大都是拖家带口的,在登记花名册时,如有单身汉又不是魏国人者,则必是秦谍无疑,把他们抓起来准没错。另外,安陵每家有男丁者,抽调一人,组成治安联防队,在境内昼夜巡逻。发现有外来滞留者,一概驱离。
这个建议得到大家一致通过。
楼玉已经得知伍桓已走,放松了警惕。他和他的手下仍然夜以继日,分散出去,四处蹲守转悠,监视安陵的动静。
这天黄昏,楼玉外出归来,当拐出一条巷口时,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的身子罩住。紧接着,甘齐等几个青年扑了过来,将他死死按住。楼玉拼命挣扎,大叫:“我是伍桓的朋友,你们要干什么?”
可是,没人听他的,将他五花大绑,押至饲养牲口的地方,关进了一间夯土墙小屋里。扑过去,用力拍打房门,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子鹫。”
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随即传来隆隆雷声。闪电频频,雷声越来越响。突然,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惊天霹雳,大雨倾盆而下
入夜,屋外雷雨交加。屋内,雨水从屋顶滴下,沿着四周土墙慢慢向下渗透,浸湿了墙壁。楼玉突然发现,在油灯的映照下,对面土墙被雨水浸湿,居然渐渐显现出血红的八个古文大字:“安陵人死,秦王必死。”如同鲜血写成一般。
楼玉吃惊不已,龟缩在墙角,紧盯着那几个字。
血字随着雨水不断增多,像鲜血一样向下流淌。渐渐地,字迹慢慢隐去,直至完全消失。
在难民营里,尚喜、灵美、玉嫦等人经过一夜的排查,锁定了蒙威等六名间谍。黎明时分,将他们先后逮捕,押至牛棚羊圈,全部关进了楼玉隔壁的屋子里。接着,众人在屋前屋后挖陷阱、埋蒺藜、拉网套、布连环箭、装捕兽夹。屋里的人插翅难逃,外面如有人前来营救,也休想靠近半步。
黎明,风停雨住,远处传来鸡鸣声。楼玉醒了过来,抬头望去,窗外已现鱼肚白。门开了,两名青年抬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子鹫,进门后将椅子轻放在地上。
“哎呀,子鹫,总算见到你了。”楼玉爬起叫道,子鹫故作惊讶地问:“怎么,原来是你?”
“是啊,还好你来了,否则我的性命难保。”
“昨晚听人说,有人要见我,不知是谁。因此今天一大早赶来,原来是故人。”
“伍桓呢?”楼玉问,子鹫说:“伍桓告诉我,豫州鼎在楚国,秦王命他赴楚寻鼎了。”
楼玉故作吃惊:“什么,在楚国?这不可能啊。”
“可不可能,等他回来不就知道了吗?”
楼玉见他身上带伤,故意问,“你这是怎么了?”子鹫耸耸肩:“让贼人给打的。”
“贼人?什么贼人?”
“难民中混进了盗贼,昨晚将他们全部缉拿归案。哎,你不会是他们一伙的吧?”
“看你说的,我怎么会是盗贼呢?”
“那你为何还不走?还想寻鼎吗?”
“对,不寻回宝器,我死不瞑目。”楼玉又问:“你们抓的人当中,又没有一个粗短眉毛的。”
“有啊,他是谁?”子鹫问,楼玉告诉他:“那是我昔日的家臣,名叫蒙威,你们抓错了。”
“不管抓错抓对,都要关在这,谁也不能走。”
“这又是为什么?”
“安陵出了这么多事,外地人都有嫌疑。在还没有查出真正的盗墓贼之前,你们不能离开。”
“子鹫,你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抱歉,虽然你是伍桓的朋友,但逢无妄之事,就有无妄之人,谁知道他会带来什么无妄之灾?因此,在伍桓回来之前,你暂时住在这里。放心,我会礼遇你们的。”子鹫说完,被抬了出去。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郑珠毫不知情。此时,她正在官邸内独自在
抚琴,显得心事重重。
文素悄悄走入,站在她身后聆听,她丝毫没有察觉。一曲弹罢。
文素鼓掌。郑珠惊觉,忙起身施礼道:“妹妹。”
文素忙按住她:“快坐下。”
两人坐下,文素说:“伍桓此去楚国,数月难归。你独居此处,我担心你难忍孤独寂寞,不如住到我家去吧。我有很多好姐妹,你和她们在一起,一定能终日畅快欢娱。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是文素的心计,她要把郑珠带到家里同住,以便掌控她。
郑珠连忙谢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就算是伍桓不走,他也不会与我相伴,我还是一人独处。再说,我自幼生性孤僻,不爱喧闹,还是让我自己一人住在这里吧。”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你到安陵,如同尊客。我要是怠慢了客人,于礼相悖,伍桓回来,也会责怪我。再说,你既然为伍桓之妾,你我之间,应情同手足,岂能朝夕分离?”
郑珠还想说什么,文素打断:“好啦,别再说了,你就成全我的一番美意吧。”声音虽柔,却有力,没有商量的余地。
郑珠没有理由再坚持下去。如果再固执下去,必然会引起文素的怀疑,无奈只得同意。文素叫来侍女,帮着郑珠收拾好东西,然后坐上周祥的马车,来到姨妈的家里。
文素事先并未和姨妈商量此事,来了个先斩后奏。胖姨对此很不满,当着郑珠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她把文素拉到自己屋里,对她说:“那个郑珠,我一看就像个媚狐,恨不得一棒将她打杀,你竟然还把她带到家里来。你也不想一想,将来你嫁给伍桓,她势必要和你争个高下。就凭她那媚死万人的骚味,你哪里是她的对手?听姨妈的,乘伍桓那个色鬼还没回来,找个机会,把那个媚狐给毒死,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要是下不了手,让姨妈来做,保证让她死于暴病,谁也无话可说。”
文素笑道:“人非鼠雀,岂能随意致死?姨妈放心,伍桓不是那样的人,文素心中有数。”
“你年纪还小,很多世事还不懂,所以要听长辈的,听长辈的没错。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父母辈的话也听不进。随着岁长年增,方知老人的一片良苦用心。那个骚狐在伍桓身边迟早是个祸害,听姨妈的,先把她除掉再说。”胖姨说的吐沫乱飞,文素仍淡然一笑:“其他的都可以听姨妈的,唯独此事不可。姨妈放心,我心里自有主张。”
胖姨知道她城府很深,就不再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