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乱了乱了
唐雎失踪,安陵人感到了不祥之兆,一时间人心惶惶,议论纷纷,什么样的猜测都有。安陵君因为极度震惊,身心遭到重大打击。再加上年事已高,体弱多病,一下子病倒不起。他感到大限已到,急传伍桓来见,以托后事。
当伍桓赶到府中时,安陵君躺在榻上,已经奄奄一息。安陵君夫人、子女以及其他家人都围在床前哭泣。
伍桓急匆匆闯入,大呼小叫:“怎么啦、怎么啦?”
众人闪开,伍桓来到榻前,叫道:“主公,你怎么啦?”
安陵君毫无反应。安陵君夫人哭着说:“昨晚,他听说唐雎先生不在了,一着急,就病倒了。”
“找侍医看过病没有?”
“看过了,侍医说,国君体弱多病,这次恐怕难以熬的过去。”安陵君夫人又哭泣。
伍桓自言自语:“见鬼,什么事都让我赶上了。”
就在此时,一名侍者惊慌跑入报告:“大人,秦王的使臣到了。”
众人闻之乱作一团,安陵君夫人、子女都吓得躲在伍桓的身后,安陵君夫人紧紧抓住了伍桓的胳膊。伍桓喝道:“慌什么?不就是一个使臣吗?又不是秦王。”他转头对侍者说:“叫他进来。”
“是。”侍者转身走出。
伍桓发现众人都躲在他身后,便一把将安陵君夫人的手扒开:“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秦王的使臣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要是秦王驾临,你们都得吓得屁滚尿流。还不快回避。”
众人赶紧退了出去。
赵高大步走入,向伍桓施礼道:“伍桓先生。”
伍桓一见,皱起眉头:“怎么又是你?”
“正是鄙人。”赵高堆起笑脸说。
“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秦王听说先生已荣膺安陵国大夫,特派我前来贺喜,此乃其一。”赵高收起笑容,接着说:“其二,秦王派我来传达口诏,”
“说什么?”
“安陵国私藏豫州之鼎,证据确凿,不容抵赖,现已铸成大罪。如及早献出,王不加诛。否则,天雷击顶,玉石俱焚,寸草不留。”
“你凭什么说,豫州之鼎就藏在安陵?”
“这不是鄙人所能回答的,先生还是去问大王。”
伍桓一屁股坐下:“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几句话?”
“是的。”赵高看了看床上,问:“这是安陵君吧,他怎么啦?”
“病了,快死了。”
赵高拱手道:“那就祝愿主君早日康复,我走了。”说罢,又朝伍桓一揖,转身出门,扬长而去。
安陵君夫人、子女都跑了出来,哭成一团。安陵君夫人嚎啕说:“怎么办啊?天啊,谁来救救我们孤儿寡母啊?”
伍桓喝道:“哭什么?都给我闭嘴。”
众人都不敢哭了。
伍桓问安陵君夫人:“我问你,那个豫州鼎是不是藏在安陵?”
“我哪知道啊,这件事得问国君和唐雎先生,只有他们俩知道。”
伍桓回到榻边,凑到安陵君跟前叫道:“主公、主公,你告诉我,豫州鼎是不是藏在安陵?让我心里有个底。”
安陵君忽然睁开眼睛,颤抖地伸出手,吃力地摆了两下。
伍桓追问:“你的意思是说,豫州鼎并不在安陵了?”
安陵君呶动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突然,手无力地垂下,随即咽了气。伍桓用力摇着安陵君,呼喊着:“主公、主公。”
众人像炸了窝一般扑过来,趴在安陵君身上放声痛哭。伍桓起身退到一旁,望着她们凝神沉思。
安陵君夫人转身跪倒在伍桓身旁,抱住他的腿哭着说:“先生、先生,豫州鼎的事,只有先君与唐雎两人知道。可是他二人一个去世,一个失踪,现在我们孤儿寡母以及全安陵人的身家性命,全都系于先生你一人身上,赶紧想个万全之策吧。”说着,痛哭不已。
伍桓冷静下来,弯腰将她扶起,和颜悦色地安慰她说:“老夫人,你别急,急也没用。你先放宽心,处理好主公的后事。天塌下来有我伍桓顶着,你就放心吧。”
安陵君夫人这才不哭,心中得到了稍许安慰。
伍桓出府,来到唐雎的茅屋里,开始清理唐雎的遗物,试图找到有关豫州鼎的线索。周祥也赶来帮忙,清理了半天却没任何发现。但是,伍桓已经从安陵君的手势中,认定豫州鼎并不在安陵,这样他心里就有了底。下一步要考虑的是,如何去对付秦王?他和周祥将唐雎的遗物都送进了安陵君府,然后回到家里。
子鹫和尚喜正在交谈。伍桓进屋,一言不发,端起子鹫的碗喝了一口茶,然后在屋里来回踱步,沉思着。
尚喜看了他一眼,对子鹫说:“你知道吗?秦军已经大兵压境,在周围二十里处扎营,将整个安陵包围的水泄不通,严查过往行人,想逃都逃不出去啊。我看,此次安陵人在劫难逃。”
子鹫把头一扬:“怕什么,大不了一死,逼急了,就和他们拼了。”“那还不是以卵击石?现在,安陵君死了,唐雎先生又下落不明,秦兵又随时可能屠戮,闹得是人心惶惶。”尚喜显得忧心忡忡。
子鹫凑过去,悄悄地指了指伍桓,压低声音说:“现在就看这个疯子有什么办法了。”“他?”尚喜摇摇头,叹气说:“唉,这场大祸一旦降临,就好比山陵崩塌,江河腾啸,谁能顶得住?”
“羊死之前,还要挣扎四蹄;鸟儿落网,还要扑打双翅,我们怎么能坐以待毙呢?”子鹫指着伍桓小声地说:“蠢人自有蠢主意,就看这傻瓜有没有什么傻办法了,说不定还能管用。”
这时,有人敲门。子鹫起身跑去将门打开,一下子楞住了——门外站着的是文素,身后还跟着小姑娘灵美。
子鹫立即堆起满脸笑容,点头哈腰地说:“文素、灵美,是你们呀?快请进、快请进。”
伍桓尴尬地朝文素一笑,赶紧躲在角落里。文素没有进门,将自己挎着的一个锦囊交给那个叫灵美的姑娘,转身离去。子鹫忙叫道:“哎、哎,文素,别走啊。”
文素头也不回地走了。子鹫很是失望:“哎,她怎么走啦?”
灵美走了进来,朝伍桓施礼。子鹫还朝门外探头探脑,灵美使劲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你还看什么?走啦。”
灵美来到榻前,取下锦囊放在木几上。尚喜起身说:“你们在吧,我走了。”“尚喜,你这个瘦乌鸦,我一来你就要飞,什么意思啊?坐下,我不走你就不许走。”
尚喜只得坐下。
子鹫抱来酒瓮放在木几上:“灵美,来,喝酒、喝酒。”用木勺舀了一碗,递给灵美。灵美端起碗喝了两口,放下碗说:“子鹫,我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你要不要?”
子鹫瞥了那只锦囊一眼:“什么礼物啊?”他伸手去拿,灵美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不是这个,那是文素的。我问你,我的礼物你要不要?”
“当然要,君子岂能拒人之礼呀。”
灵美站起,转身背朝大家,双手去解裤带,三个男的都把脸扭开。
灵美解开衣裳,从腰间抽出一条腰带,然后把衣扣扣好,转过身来,冲着子鹫举起腰带,歪着脑袋,顽皮地笑望着他。
这条腰带用彩帛做成,约有两寸宽,绣着好看的图案,两端有铜扣和扣眼。子鹫上前接过还带着体温的腰带欣赏着,发出赞叹:“啊,真好看。”“当然啦,快试一试。”
子鹫把腰带围在腰间,灵美帮他扣好。子鹫问尚喜:“怎么样?”
尚喜憨厚地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点点头。子鹫又转而问伍桓:“伍桓,怎么样?”
伍桓心不在焉,随口答道:“很好、很好。”
灵美指着伍桓对子鹫说:“文素给他也带来了礼物。”